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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少年,少女,少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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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简单梳洗了一下,换了件衣服便举步向凝儿家走去——今天说好陪那丫头逛风郡的。凝儿家在族中离宗祠不远的地方,青砖红瓦,亭台楼阁一应俱全,乃是村子里最为气派的院子,自然,他们家也是最为富足。凝儿的父亲是个商人,凭借精明能干迅速积累起大量财富。人们只知道他们家很有钱,但谁也不知道他们家到底有多少财富。凝儿的父亲就凝儿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对她自然是有求必应。但这个宝贝女儿对于穿华丽的衣服、配美丽的饰品都毫无兴趣,从小只喜欢围着齐昂转。这让凝儿的父亲很是郁闷,老头子和齐军下棋时常常感叹还是生儿子有用,惹得齐军总是得意的眯着眼睛笑。

    齐昂抬手叩门,前来开门的老管家笑道:“齐昂少爷来了,快请进,来找凝儿小姐吗?”齐昂点点头,笑着回道:“我不进去了,在这里等她就好。”

    齐昂等了无多时,只觉一阵香风飘过,一双小手随即掩住了他的眼睛。齐昂一笑,伸手抓住她的柔荑。

    眼前的女子不禁让齐昂看直了眼:淡蓝色长裙上缀着烫金的碎花,微露着精致的锁骨,刚刚开始发育的胸脯,不堪盈盈一握的小蛮腰,三千青丝披散于肩直到翘臀,微露的**上没有一丝赘肉,如温润的象牙般白皙嫩滑的粉面,无不展示着青春的活力与美好。

    看着站在两人身后偷笑的管家,凝儿不禁一阵气结,伸出玉足踩了踩齐昂:“昂哥哥!”齐昂恍如从梦中醒来,干笑道:“啊?唔额那啥,今天穿的这么漂亮,我都不认识了,真漂亮,嘿嘿,真漂亮。”凝儿眼睛俏皮的眨了眨:“昂哥哥的意思是平时就不漂亮了?”

    这小丫头,真是精明!齐昂打着哈哈道:“哈哈,怎么会?平时很漂亮,今天更漂亮!”凝儿昂起下巴说道:“油嘴滑舌!好容易昂哥哥才陪我出来玩一次,当然要打扮的漂亮一点啦!不信你数数啊,自从你习武这三年,陪我出去玩过几回啊?”

    齐昂听着这充满“杀气”的问题,赶忙回答道:“这可不怪我呀,我也想多陪你玩啊,可是师父不让啊!”凝儿白了他一眼,却又忍不住噗嗤地展颜一笑,挽着他的胳膊道:“算了算了,原谅你了!我们走吧!”

    管家赶紧命马夫将马车赶了出来,齐昂绅士的伸出手,凝儿自然地挽住,提着裙裾优雅的踩着板凳上了车,齐昂也举步登车,马车缓缓地开动起来。从外面看,马车并不显得多大。进去之后,才感到内部的空间之充裕,坐在里面丝毫不觉得气闷,车内铺着从罗刹国高价买来的地毯,中间摆着一张实木桌子,上置瓜果以供解渴,车内装饰并不奢华,却处处透出车主人尊贵的身份。车速逐渐加快,坐在车内却感觉不到任何的颠簸不适,不禁令齐昂惊讶。两人此刻赤足跪坐在地毯上,吃着新鲜的瓜果谈天论地。

    齐昂不禁暗暗咂舌,凝儿这妮子家还真有钱,看起来光是这一架马车的价值便不比自家的那二十亩良田低多少。不过还好父亲明智,在凝儿家发迹之前两家的关系便很好,不然的话,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媳妇咳咳,听母亲絮叨太多,自己怎么也开始胡思乱想了。

    听父亲说,凝儿的父亲齐明年轻时白手起家,为经商需要成本卖光了祖上的地,受尽村子里人们的白眼,大家都认为只有他是在败家胡闹,只有齐军那时便觉自己这个远房表弟有些魄力,很对他的胃口。看齐军带着妻子为了赚钱四处奔波,尚且年幼的凝儿无人照顾,便主动提出把凝儿接过自己家来在照顾。于是小凝儿便从小与齐昂玩在一起,也便有了今日二人的感情。齐明口中不说,但一直感谢着那时齐军对自己的鼓励和照顾,即使后来发迹了,两家的关系依然如初。

    很快便到了风郡地界,凝儿让马夫把车停在自家的货栈里,便与齐昂举步进了风郡城内。

    入眼是热闹非凡的场景,街上的一家家装潢华贵店铺、路上的密密麻麻的人流,给人一种大汤王朝正处于盛世的错觉。其实不然,风郡已是曹家地界七郡中较为富庶的一座郡城了,而齐昂二人来到的又是郡城中最为繁华的主街,这才看起来没有荒凉之感,至于稍为偏远的地方,街上生意惨淡,路上行人匆匆,已然荒凉的不成模样。

    二人并肩走在街上,凝儿像小孩子一般快乐无比。东看看卖糖人的师傅妙手生花,将糖汁做成一个个活灵活现的小人;西瞧瞧来自大理国的师傅雕刻着一个个宝像庄严的佛像。齐昂也兴致勃勃的跟在她后面。逛着逛着,不觉已到了午时,齐昂苦着一张英俊的脸,指了指已经开始作响的肚子,拉着意犹未尽的凝儿找了家酒楼,放下凝儿买的大包小包的东西,坐在靠窗边的位置上,点了些酒菜。很快,色香味俱全的菜端了上来。二人相对而坐,饮酒吃菜,正在兴头上,进来一队士兵,在他们不远处坐了下来,谈天论地,声音不时传到齐昂耳朵里:“你们听说没有啊?小霸王这次把太守家的财物给抢了!价值好几十万银币的财宝啊!太守气的脸都绿了,要发兵剿灭他呢!”“嘁!小霸王哪有那么容易剿灭,上次一个军团上万人去攻打小霸王的寨子,被人家杀得大败,折了几千兄弟呢!”“唉,希望不会派咱们军团去吧!”“哼!派咱们去?那到时候咱就顺势投了金枪王!跟着金枪王多好啊,有酒有肉,人家对手下兄弟那真是没得说。而且我听说啊,这小霸王其实挺仁义的,从在他的地盘,根本不抢过往的平头老百姓,商人车队也只抽一定的份子钱,只有碰上了这些个贪官污吏为富不仁的家伙才会抢个精光呢!”“小声点,你不要命了!”

    齐昂心中一动,这些天,他也一直在考虑师父临走前跟他说的让他去参军的事,于是便朗声问道:“几位大哥,不知你们所说这小霸王是谁啊?”

    几个大兵一回头,只见一对璧人坐在那里,当真是郎才女貌,向自己几人发问的便是那俊朗小哥,当即笑道:“这小霸王是个江湖浑号,这人原名叫罗灿,是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少年,一身武艺出神入化,更兼为人慷慨仗义,手下有好几千兄弟!在成郡以北的地界威望极高,曹将军命咱们风郡和成郡发兵,前后攻打了他四次都大败而归,可见此人厉害!”

    齐昂点点头,一个大兵又说道:“这位小哥有所不知,因为上次攻打小霸王调用的是咱们郡的郡兵,损失不小,这次郡里又要征兵了。从十六岁至三十五岁的男子皆在征兵范围内,看你应该也有十**岁了,赶紧躲一躲吧,,不然到时候被征入伍就晚了!”齐昂身材高大,又常年习武,气质不凡,看起来确实像个十**岁的青年。

    听到这里,凝儿啊了一声,紧张的抓住了齐昂的手臂。齐昂伸手拍拍她的柔荑,向她一笑,低声道:“你忘了?我还有三个多月才过十六岁生日呢,不会被强征入伍的。”其实,就算不被强征入伍,齐昂也很可能要去报名当兵了,如此说不过是暂时安凝儿的心罢了。

    齐昂又问道:“几位大哥难道就是被强征入伍的?”“嗨,我们呀,倒不是被强征入伍的,我们是家里实在没饭吃了,没奈何,才来当了兵。”几人苦笑着道。齐昂摸了摸鼻子,说道:“我倒是觉得当兵挺好的,上阵杀敌,建功立业,方为男儿本色啊!”几位大兵一怔,没想到这俊俏青年如此说。几人摇摇头:“好一个建功立业,我等几人刚入伍时,也这般想过,可是,哪那么容易啊,古话说得好,一将功成万骨枯啊!我们无权无势,本事还不大,想要出人头地?嗨,难啊!”

    齐昂赶忙岔开了话题,问起几位当兵时的趣事,几位大兵知无不言,听得齐昂凝儿两人津津有味。一会儿,两人都已吃完了饭,起身结账时,齐昂将那几个大兵的酒菜钱也一并结了。齐昂深知当兵不易,饷银又少得可怜,这几个大兵人也不错,故而帮了一把。

    两人走出酒楼,凝儿拽住了齐昂,认真的抬起小脸问他道:“昂哥哥,你实话跟我说,你是不是动了当兵的念头?”齐昂苦笑了一下,摊了下手,刚想否认,凝儿又道:“别想骗我,要不是动了当兵的念头,你问了那么多当兵的事干嘛,我还不知道你吗?”齐昂摸了摸鼻子,道:“当兵,不也挺好的吗?再说,你还信不过你昂哥哥我的武功吗?”“可战场上毕竟刀剑无眼,万一”齐昂打断了她:“没事的啦,相信我!而且,这也是师父走之前吩咐我的呢。”凝儿见齐昂此状,深知他已经铁了心。眼珠一转,问道:“谷子哥哥也要去当兵吗?”

    齐昂点点头,这事前几天他已问过谷子,谷子当时便不假思索地道:“去啊,当然要去了!不然你小子战死沙场,谁替你收尸啊!!”

    凝儿忽然又展颜一笑,拉着齐昂道:“那好吧,那就当呗!反正你俩都在,也有个伴。我们快走吧,我还没逛够呢!”齐昂摇摇头,真搞不懂这丫头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天色渐晚,华灯初上,齐昂与凝儿回到了村子里,凝儿把买的那些东西交给马夫带回家去。二人并肩走在路上,窃窃私语着什么,月光洒在二人肩上,给这两个小小的人儿啊,披上了圣洁的银色礼服。

    “昂哥哥,你说,军营里有没有女孩子啊?”说罢,又赶忙说道:“你可不能在军营里学坏了!不然,你回来以后,我可是会,会打你的呦!”说罢,挥了挥自己的小粉拳。“当然没有了,你想什么呢,哪有女的当兵的!我当然不会学坏啊,倒是你,要在家里乖乖待着,我什么时候放了假了,就回来看你!”

    凝儿低下头嘟囔了句什么,齐昂没听见,便微微俯下身子问道:“什么?”凝儿没好气的道:“没事啦!”猛地一抬头,两人脸快要撞到了一起。齐昂看着凝儿挺翘的琼鼻,微撅的红唇,不觉喉头滚动了一下。凝儿的脸悄悄地红了,眼睛闭了起来,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齐昂的眼眸变得温柔起来,沉吟片刻,只在她额头浅浅一吻,便飞也似的逃开了。凝儿睁开眼,贝齿轻咬红唇。半晌,噗嗤一声笑了,那笑,令百花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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