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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廷武库实际上就是皇家兵工厂,这里生产的武器装备一直代表着大明最顶尖水准,崇祯一行人的到来早早便被告知,新负责人徐光启也提前整理整顿了一番,准备恭迎皇帝大驾。
武库因为安全性和保密性的问题导致他的选址在城外,方圆十里无人,只有五百禁军日夜不停把守着这里。
风和日丽,武库高墙如同要塞坞堡般高大厚实,神机营士兵拿着火器站在墙头,看见崇祯一行时便早早打开了大门等待着。
“恭迎陛下。”
崇祯今天骑着高头大马,一走进大门就看见徐光启带着一群匠人跪在地上,崇祯连忙下马快步走了过去:
“徐爱卿快快请起,各位老匠人也请起来。”
崇祯态度一如既往的谦和,老匠户们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见皇帝,心中激动又有畏惧,但看见崇祯态度后,心底又多多少少有些安心。
崇祯扶起徐光启,略微打量周围,武库外面虽然高大威猛,可是内部却让他有些皱眉,再看那些匠人,各个长的黝黑枯瘦,一副缺乏力量的模样,崇祯见此随意开口说道:
“徐爱卿,可能劳烦你带朕参观一番。”
徐光启早有预案,立马带着崇祯向前走去,并且边走边介绍:
“陛下,这里是军械局,专门负责长矛刀剑等武器的锻造…”
崇祯一路走走看看,很快对整个武库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整个武库规模庞大,也进行了一定的分工,就比如武库主要分为了负责冷兵器打造的军械局、负责火器生产的火铳局、负责盔甲的铁甲局;
整个武库生产环境在崇祯看来极为简陋,三个部门就被三个大屋子给简单区分开,每个匠人的工作也是各干各毫无合作可言,生产出来的武器好坏全看匠人们自己的个人能力,团队协作在这里几乎看不见,生产原料也是十分粗暴的丢在地上,一旁就是水缸,完全不在乎铁锈腐蚀的问题。
徐光启和匠人们注意到崇祯越走脸色越难看,心情也慢慢下沉,不清楚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对。
终于,崇祯在徐光启带领下完成了整个武库的参观,回到入口大门。
崇祯还是鼓起一个笑脸,语气温柔和善的说道:
“辛苦各位老匠人了,朕今日一看,各位环境的确辛苦。”
崇祯说道这里想了想,走到一位老匠人面前,毫不嫌弃的拉起那老人枯瘦黝黑的双手:
“老人家,家里情况如何?在这里工作可能养活一家老小?”
崇祯的举动惊呆了围观的人群,他们从未见过任何一个皇帝做出如此举动,那老匠人也是震惊的站在原地,惊讶之余只能呆板的回答问题:
“草民在此上工,勉强可保一家老小不至饿死!”
这老人说完,崇祯脸色却猛然一变,他脸色极为阴沉的看向身边徐光启,问道:
“按照朝廷法度,武库匠人当月钱几何?”
徐光启看见崇祯发怒,立马惶恐回到:
“回禀陛下,按照朝廷规定,武库匠人当五钱(相当于现代五千)每月。”
崇祯听见后又问道:
“既然有五钱,那为何这些为朝廷效力的老匠人只能勉强保证一家老小不至饿死?!”
徐光启又立马回到:
“臣查下得知乃是上任主事大肆贪墨,匠人们每月领到手不过一钱。”
崇祯听完后慢慢站直身躯,眼神冷的可怕,语气同样冰冷之极:
“抄家斩首!”
简单四个字,身边众人却感觉一阵寒冷,崇祯只从掌握大权以来,威望日重,骆养性立马弯腰领命,一个锦衣卫千户立即亲自带队去办此事。
一旁老匠人们看见这一幕脸上出现莫大惊讶,他们没想到在他们头上欺压了十数年的武库主事就这么被办了,他们没有反应过来,可随后接下来崇祯说的话则让他们在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崇祯脸色又回复温柔,对着王承恩说道:
“另外从朕的内库中支出钱粮,将之前所欠全部补上,再每人赏白银十两,绸布五匹。”
崇祯说完,反应过来的老匠人立马跪在了地上,之前崇祯不管多么谦和他们内心都只会微微觉得崇祯人不错,但并不会掏心掏肺的卖命,那种桥段只会存在小说之中,但现在当崇祯给出实实在在的好处时,他们真心觉得自己可以为眼前的皇帝奉献全部,就是让他们累死在武库中恐怕也不是不可能。
崇祯收买了一番人心,又安慰性的与这些老匠人交流一番,还很好心的给他们放了三天假,拿着先行发放的二两银子回家照顾老小。
等人走完,崇祯才脸色严肃的对徐光启说道:
“徐爱卿,这武库需整改!”
崇祯发话,徐光启只是谦卑的低头等待崇祯发话,崇祯快步走向武库内部,边走边指着看见的事物一一说道:
“这些建筑需要全部拆除,然后在他们的基础上修建一座新的大房子,房子需要通风,另外还要把原料细心保管,不可随便放在地上,生产模式也不行,我这里有个法子你可以尝试一下,将匠人们根据他们自己的特长进行分组,每人只负责整个生产过程中的一部分,我叫这种生产方式为流水线(注1),你下去可以好好研究一下!”
“另外,军械局取消,与火铳局合并为武器局,徐爱卿的重心需要放在武器局中,尽快拿出一款便于生产,质量过硬,可以配备刺刀的火枪出来。”
“而至于铁甲局,如果武器局有需要,要全力配合,铁甲局这里希望徐爱卿能从欧罗巴找来几个胸甲匠人,带领他们研究出属于咱们大明的胸甲出来。”
崇祯说道这里微微停顿,回忆了一番补充到:
“至于刺刀,朕会让孙爱卿从军中派出几个多年老兵来研究如何打造才能威力最大,朕明日也会送一张图纸过来,你们可以看看也许会有一些借鉴余地。”
崇祯说完这些看着徐光启,脸色极为郑重的看着他,语气诚恳之极:
“徐爱卿,这款火枪对于大明来说极为重要,对于天下苍生也极为重要,所以朕把他托付于你手,爱卿切莫有半点懈怠,朕拜托了!”
崇祯一句拜托了,徐光启只感觉一股莫大的责任压在身上,他没有多言,只是极为坚定的点点头。
注1:流水线这种东西真的不需要什么技术,也完全不算金手指,这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并不是什么需要花大功夫才能获得的经验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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