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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以清算阉党为由暂时拖住了躁动的东林,也吸引了政治上绝大部分的眼光,这为他紧接而来的动作争取了时间与空间。
乾清宫内,崇祯询问完王承恩对东厂的清洗与掌控情况,便匆匆忙忙吃了一点东西来到了上一次会客的后花园,此时的后花园,孙承宗与徐光启坐在两旁,另外还有二十多个装扮精致的西洋人排成一排,并保持着极为严格的西洋贵族礼。
他们左手在前,右手在后,尽可能昂首挺胸,左脚微微向前半步,脸上满是高高在上的矜持,全力表现出自己的高贵与对自己大人的不卑不昂。
孙承宗脸色很不好看的注视这些西洋人,徐光启倒是一脸感兴趣,并且兴致勃勃,一群人相识无言,直到崇祯从远处慢慢走来。
看见正主,这群西洋人原本稍有松懈的姿势站的更加笔直,脸上贵族般矜持的高傲也更加醒目,崇祯眼神火热的注视这些人,他也保持优雅姿态慢慢走到前面:
“徐大人,你能为朕介绍一下这些贵宾嘛?”
崇祯说完,徐光启很明显愣了一下,他眼中虽有一些疑惑,但还是走了过来,故意落后崇祯半步,一个一个走过介绍:
“这位是来之斯堪维亚的李伯特子爵,他的祖上曾担任过大瑞典公国的宫廷皇家骑兵队队长!”
徐光启介绍完,崇祯极为自然的伸出自己带着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块翡翠戒指的左手,李伯特也突然一改方才高傲,猛然底下身躯,右手向外大张,左手轻托崇祯左手,轻吻翡翠戒指。
徐光启看见崇祯伸出左手的时候,就已经眼神大张,脸上满是惊讶,这是标准的欧式皇家礼仪。是君主会见自己大臣时的礼节动作。
徐光启十分肯定崇祯没去过欧洲,可他却完美无效的做出了这份动作,这只能证明崇祯确实关注了很多西洋的东西,这让原本以为崇祯只是心血来潮希望研究一下西方的徐光启瞬间产生了改观:
‘陛下或许真的想要西改?’
明末在庞大压力下同样也是百家思想共存之刻,只不过被东林压制的生活不能自理,根本无法迸发属于自己的火花,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存在,徐光启虽然长处表现在西洋工艺方面,但实际上这只是他推崇自己治国理念手段而已,徐光启也有属于自己推崇的方向,那就是‘西改!’
徐光启突然发现眼前的皇帝似乎有可能承载自己的梦想,意识到这一点的徐光启,心底猛然火热起来,就连介绍这些西洋人的态度也更加热情,同时思考着要不要去教堂找汤若望从教会哪里挖一些真正的人才过来,若不是眼前这些投机冒险者。
徐光启揣着小心思带着崇祯一一介绍完,崇祯大致对这些人有了一些了解,虽然面上不说,但心底还是有些小失望,这些人的确如徐光启所认为的那样,都是一群在欧洲混的不得志的小贵族投机冒险者,这里面最厉害也就是前面那个瑞典李伯特,也就他还有些骑兵才能,应该可以为自己训练一只不弱于欧洲一流骑兵的队伍。
崇祯脸上依然保持热情,坐在椅子上,也不示意这些小贵族坐下,欧洲贵族反而喜欢这种站姿交流,崇祯也就随他们便。
崇祯微微思考了一下,抛出了一个问题,也算是一道考验:
“各位,我对欧洲军事制度和作战方式十分好奇,不知道在座的各位谁可以从你们所熟知的方面,阐述一下欧洲军事制度的当下优劣与未来发展方向?”
崇祯问题问的很宽泛,徐光启也很忠实的将其翻译成法文(注1),这群欧洲人听了,知道这是眼前东方最伟大君主给予他们的考验,急于表现的贵族立马就有一个仪态‘优雅’的走出,先是对着崇祯弯腰行了一个繁琐礼节,又对着一旁其他欧洲小贵族行礼,双方也有回礼。
崇祯对于这种繁琐礼节十分不喜,但也没有去打断他们,这个小贵族礼节做完,立马说到:
“当下欧罗巴诸**事制度皆为学习我西班牙无敌方阵,无一不是以重甲长矛手在前,火绳枪手在后,再配以重甲手枪骑兵,如此军队在横扫美洲土著的战斗中表现极为优异,若是尊贵的陛下采用我西班牙的战法,必定可以得到一只无敌强军。”
这人说完,又是一番繁琐礼仪回到队列,随后又有几个人出来回答,不过战法都是与当下流行的西班牙大方阵没有太大区别,崇祯只好把目光放到李伯特身上,他依稀记得欧洲骑军改革就是从斯堪维亚半岛(注2)开始的。
李伯特被崇祯注视,知道这是自己的机会,于是走出队列,以一个十分符合新教教徒的简洁礼仪做了准备,这才说道:
“尊贵的陛下,我对步兵战法了解不多,但是就骑兵而言,我并不认为当下的重甲手枪骑兵是一个合理的选择,首先,他们造价昂贵,且作用不大,面对步兵的长矛方阵与火枪,根本无用武之力,便是配备两把火枪,输出也很难形成威力,进不可攻,退不可守,面对火枪齐射死亡率还大,而且失去了骑兵最重要的速度优势,这样的骑兵,在下认为不过是昙花一现。“
李伯特说完,小贵族们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眼中却并不怎么好看,崇祯却表现出极大兴趣,这些的确是胸甲手枪骑兵的弊端,而且他确实只存在了极短的时间,在瑞典卡尔大公练出一只真正意义上的欧洲近代骑兵前,欧洲实际上一直处于一个骑兵真空期,能拿出手的也只有一个俄罗斯哥萨克或者奥士曼库曼雇佣弓骑手而已。
崇祯略带鼓励的说到:
“哦,那你认为未来的骑兵应该是个什么模样呢?“
见崇祯有了兴趣,李伯特显然心中有了底气,比较大胆的说出自己心中对未来骑兵的构思:
“首先,骑兵应该明确定位,如果需要近战,那就配备重甲马刀,甚至是骑枪,重甲我推举当下流行胸甲,但并不推举铁罐头,因为这样骑兵既可以保留本身的高机动,又能保证强大的突击能力。“
“而如果要专注远程。则应该选择轻骑兵,给予配备骑射火枪,马刀,他们造价便宜不惧消耗,而且灵活多用,会成为一只可用性极高的多功能骑兵!“
李伯特说完,崇祯眼中很是满意,甚至略有惊喜,但一旁的一个贵族有些站不住脚,出来反驳道:
“可是按照你这样的规划,胸甲骑兵训练周期会十分长,甚至不亚于训练一名中世纪骑士,这样的骑兵,可不容易组建!“
那人说完,李伯特却十分肯定的说到:
“可以的,我们不用他们有出众的个体战力,只需要他们如步兵一样训练骑马队列就行!“
“骑马队列?“
李伯特点点头,然后看着崇祯:
“对,骑马队列,墙式进攻!“
注1:当时欧洲以学习法文为尊
注2:斯堪维亚就是当今北欧(瑞典、挪威、丹麦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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