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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鬼眼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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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团灰色影子转瞬即到,此时我和三胖再退已是来不及了,只好紧握双手做出防御姿势。

    来到近前才看清,全是人影,灰的发光白的发亮,只见这伙人姑且称之为人吧,一身短装打扮,上半身*着双臂,露出胸膛,头上扎着头巾,俨然一副苗人装束,其中有人配着短刀,一脸悍相,其他人则举着火把,有老有少,见他们张嘴却听不到说的什么,耳边只有嘈杂之声,这伙人影脚下离地,似是漂浮在半空之中,从我们面前一闪而过,好像根本看不见我们。

    身处古墓之中,这突然出现的灰色亮影如何不让我俩震惊。

    “胖子这是什么?鬼魂?”

    “我哪知道,老子也是第一次见。”胖子说着话牙齿直打颤。

    眼前的景象连这个自称过千山拔千顶的胖子也不知道,我就更不必说了,从小生活在科技昌明的二十一世纪何曾见过这种事。

    不过有些时候经验这种东西确实比较管用,我这边正兀自震惊,还未回过神来,胖子就三下五除二的收拾好了地上的装备,卷起背包招呼了我一声。

    “走,跟上去看看。”

    “你疯了,刚才那那鬼魂都饶了你我一次,咱还跟上去找死?”

    “你随便,宝爷我反正要去,进来这么久了还没摸着这墓的门道,就这个房间就有四条出口,你知道走哪一条?搞不好再掉进别的迷魂阵里,别的先不说,食物就不够,到时候饿得想啃尸体都找不到,从进来除了那一具你还见过别的嘛?”

    胖子说的有点道理,眼下不跟着刚才那些鬼魂还能怎么办?难道真要靠运气挨个通道摸索嘛?好歹,这群鬼魂也算是一个线索,打定主意我从胖子手中接过背包,朝着鬼魂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以刚才鬼魂的移动速度我俩根本就追不上,再加上通道漆黑,我们又要小心机关陷阱,所以没过多久就跟丢了那群鬼魂,落在了一条黑漆漆的过道中。

    “胖子,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以往你盗的墓都这么邪乎?”

    “事到如今我跟你说实话吧,这种地方老子也是第一次来,以前压根没见过,相像的都没有。就拿这墓室说,古代一般地位越高墓室越大,但再怎么大也得分个前后室耳室什么的,你看这里哪分的出来,再来说形状,我见过“甲”字形,“中”字形的,听说皇陵有的是“亚”字形的,你觉得这里是个什么形状的?”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这里要么是不遵从礼法,要么压根不是个墓,从进来到现在除了墙上的破铁箍你还见过别的东西嘛?就算地面上再怎么潮湿,金银玉器瓷瓶瓦罐这些它不会烂没了吧,可这里空空荡荡。”

    正当我和胖子谈论这墓室的时候,远处的黑暗里传出了轻微的脚步声,好像还有小孩子的嬉笑,“呵呵哈哈”的,那声音就好像有实质一样,滋溜滋溜的往你耳朵眼儿里钻。

    听到这声音,汗珠子“噌”的一下就顺着头皮流了下来,以前多次徘徊在生死线上的经验告诉我,前边危险,我下意识的就去摸枪,哪还有枪连把刀都没有,胖子比我好不了多少,身子都颤了起来,随着身体发颤,尼龙料的登山服也跟着“噌噌噌”的轻响。

    “胖子,你听到什么声音没?”

    “废话,老子又不聋。”

    “既然你说话这么狠,那你过去看看。”

    “夫仔,事到如今,咱俩也别互相猜忌了,你我合作都不一定能活着出去,等出了这鬼地方咱再论。”

    胖子说的话正合我意,只是如果从我嘴里提出来,胖子答应的话也难消我心头的疑虑,此刻胖子先提出来才能让我信服。

    “好,我也正有此意,咱们一块过去。”

    说罢,我和胖子背靠背侧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往声音处挪动。

    不是我胆子大,我何尝不想掉头回去,管他娘的什么任务,只是回去了一来对不起军长的栽培,二来这恐怕会是我一生的心病。

    在战场上再怎么杀伐决断我始终也是个人,有人的常性,面对未知的危险也会害怕,也会想要逃走,但是当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心里平静了下来,又会忍不住的去想刚才令人恐惧的到底是什么?然后就会埋怨自己,为什么当时不查看清楚。

    人的好奇心啊。

    我和胖子向前走了一段距离什么也没发现,通道两边尽是些入口,跟先前一样,进去一个小房间,里头四面墙四个通道。

    “难道刚才咱俩听错了?”

    “不可能,宝爷的耳朵怎么可能听错。”

    想到胖子睡觉时的警觉,我也不是易与之辈,我俩同时听到按说该不会错,可眼下这又是什么情况,正当我俩心里纳闷的时候,一声孩童的笑声如炸雷一般在耳边想起。

    我和胖子同时大喝一声“艹”,随即我二人把手电齐齐转向了右前方不远处的一个房间入口,刚才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无疑。

    到了房间门口,我俩一左一右的布置在房门两边,心里默念了一二三,同时转到房间门口,一齐把手电照到了屋子里。

    屋子布置和其他无二,只是这间屋子中央位置站着一个小小的孩童,大约六七岁的样子,随着我俩把手电照到他身上,他慢慢的转过了头。

    灰褐色的脸上挂着一双漆黑漆黑的眼珠子,看不到一点眼白,小孩身上一身短装和刚才的灰白色亮影装束一致,只是这个小孩不是漂浮空中,而是光着脚丫站在房间中央,浑身上下的皮肤都是灰色的,皮下能看到漆黑细小的血管遍布全身,他转头看到我俩,竟裂开嘴又笑了一下,乌黑的嘴唇张开,看不清牙齿舌头,嘴里也是漆黑一片,在那“呵呵哈哈”的。

    刚才我们听到的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

    看到这个小孩那副鬼样子,还他么张嘴对着我们笑,心里别提有多瘆了。

    小孩笑过之后,转身就往眼前的门口跑去,一瞬间消失在了黑暗里。

    “追”。

    看着小孩逃走,我喊了一声,刚抬腿,却被胖子拉了下来。

    “夫仔,我知道这里是什么了。”

    “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要让那个小鬼跑了,咱上哪找去。”

    “不用担心,恐怕咱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咱俩的。”

    “你知道那是什么?”

    “知道,黑眼童。”

    这黑眼童我压根从来没听过,可能是他们盗墓的行话,不过一听这名字就不会是什么好东西,眼下也顾不得身份暴露,就向胖子打听了起来。

    只听胖子说道:“这黑眼童我只见过一次,确切的说是只听到过一次,最早之前我刚入行的时候,不是盗墓的,我是个土工,换种说法就是个专门挖盗洞的,那次帮一伙人在东北挖了一个生土坑”

    “生土坑是什么?”

    “这些东西以后要是有机会咱们再说,眼下先说这黑眼童。那次我在地上等了那伙人两天,他们还没人上来,我以为凶多吉少,本来打算食物耗尽了就下山,可没想到当天晚上我正在睡觉忽然听到有人挖土的声音,我本来就是做行的,所以对这种声音很熟悉,我赶忙跑出帐篷查看,月光下一个人站在盗洞口疯狂的往里填土,我急忙冲过去想制止他,可他突然转过身拿着铲子就朝我劈来,满手满脸的血,嘴里还喊着‘黑眼童’,我抢下他的工兵铲,他发疯似的跑进了林子,我一看出事了也就赶紧收拾了东西下了山。回去以后我问我师傅,‘黑眼童’是什么,师傅一听脸色巨变,然后告诉了我。”

    听完胖子的叙述,原来这黑眼童是这么回事。

    自古一来就有巫毒占卜之事,在边陲异族之中尤其盛行,传说这黑眼童本是上天的恩赐,生来异相,一双眼眸漆黑如夜,不见一点眼白,能够直达上苍,见鬼驱魔,几代甚至十几代才出这么一个,长大后一般都是族内的神职祭祀,地位尊崇无比。

    也不知是那一代,有人发明了一种药水,在刚出生的婴孩未睁眼之时,用手扒开一个缝隙把药水灌进婴孩眼中,等婴孩睁眼之后,眼球就会发黑,就如那天生黑眼童刚下生一样,但这种人为的黑眼童终生只能活在黑暗之中,极是残忍。

    大祭司昭告族民,天降怜悯诞下黑眼灵童,实则是借机更好的控制族民,已达到私欲。可大祭司死后未免生前丑事败露,往往会杀死假的黑眼童,让其陪葬,以防黑眼童泄密来保全自己的名声。

    这种假的黑眼童往往多被杀死在族内禁地或是宗族祭祀之所,这些地方常人不能轻易接近,掩藏尸体再好不过。

    可婴孩离开母体尚未看清这个世界一眼,就被药瞎,而且往往会受到大祭司的折磨,死后也得不到安生,一旦受到活人冲撞,必定是怨气冲天,要人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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