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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檀呢？”说话的是一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女子，着月白色宫装，看着面容端庄淑容，又不失其娴静之美。秀发挽起云髻，斜插了一支玉簪。坐在梳妆台前，摆弄着胭脂，远远看上去，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这是孝和帝的妹妹，福乐公主，可惜，她这一辈子咋一看上去，令人惊羡，实际上都是苦与泪。
她身后站着一个小姑娘，一身大红色广袖罗衫，点点金色的花瓣点缀其间，极其耀眼，仿佛点亮了看上去有些压抑的房间。青丝挽了发髻，发间是一支栩栩如生的蝴蝶双飞金步摇，好似眨眼间就活了一般。
十二三岁的年纪，正是衬了这极艳的装扮，看着并不俗气，而是鲜活，仿佛给这个府邸注入了生机。
“妹妹不舒服，前几日去了潭拓寺，吹了风，夜里便发热了，阿棠一早儿去看，妹妹还没起呢。”
听了阿棠的解释，福乐公主皱了皱眉，姣好的容颜，一瞬间就毁了，隐隐有癫狂的模样，“没用的东西。”
阿棠并不接话，好像已经习惯了福乐公主的模样，只是静静看着，等她说完了，脸上的疯狂慢慢收敛，又恢复成那副岁月静好的样子，才松了口气。
“今晚的宫宴，阿棠你可要好好表现，至于阿檀，让她好好养病吧，行了，你去收拾收拾。”福乐公主挥挥手，阿棠扶了扶身，退出去了。
直到出了屋子，看到外面夕阳落山，天边渲染出一片鲜红的光晕，才把心彻底放到肚子里了。
“大小姐，没事吧？”一旁的侍女扶住她，小心翼翼地问，眉眼里都是恭敬。
阿棠闭了会儿眼，摇摇头，“无事，让李嬷嬷好好照顾好母亲。”
“是。”
不过才几日的功夫，她觉得福乐公主的病情又加重了。有时候她都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对的。活着，对福乐公主来说，是好还是不好。但是，已经这样了。凭什么她可以解脱，就一起折磨下去吧。这座府邸里的人，都逃不了。
……
“你说，我的梦，究竟是真实发生的，还是假的？”棠挽放下手里的奶茶，问道。
对面，是对她紧追不舍，天天没事就出来刷存在感的顾清晏。其实，只要顾清晏正儿八经的说话，还是一表人才的模样。就怕他一副忠犬样子，她恍惚间都觉得他是长尾巴的。
顾清晏用手指不介意扣了扣桌子，“这个，媳妇儿我真的不知道，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媳妇儿你潜意识里觉得是真的。”
一口一声的‘媳妇儿’，棠挽是纠正不过来了，但可能是习惯了的原因，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棠挽想。也可能是梦里的很多都与顾清晏有关，才让她在潜意识里对顾清晏卸下防备。
“那，你能告诉我，楚檀是怎么死的吗？”
顾清晏皱眉，丝毫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不方便说？”
顾清晏摇摇头，“你叫我一声夫君我就告诉你。”
棠挽不说话，顾清晏又改口，“亲爱的也行。”
“那，那你承认我是你男朋友也行。”大不了重新追一次，嗯，这个不错，可能媳妇儿也这么想。
“你咋不让我叫你老公呢？”
顾清晏沉默一会儿，有点为难道，“这个，这个以前是说太监的，朕，朕好歹是当过皇帝的人，不行。”
“说不说，不说我走了？”棠挽装作起身的样子。
“别别别，媳妇儿，我错了，我告诉你，你别走。”
顾清晏整理了一下思绪，一边看棠挽的表情，一边说，“是你杀的。”
棠挽：……能详细点吗？
“冯将军，就是冯奚，你还记得不？他出征蛮夷那次，你杀了楚檀，然后，福乐也被你吓死了。”
如果，梦里是知道，那么，福乐应该是她的亲生母亲，棠挽想。
“我昨天见到冯奚了，他差点杀了我。”
“混账！”顾清晏拍桌而起，“反了他，媳妇儿，你等着，我等会儿就去给你报仇。”
看着顾清晏义愤填膺的样子，棠挽说，“如果我杀了楚棠，他想杀我也没什么不对的。”一命还一命，听上去，真的没问题。
“可是，可是”顾清晏嘟囔了半天，“可是你是我的人。”
“可是，我为什么杀楚檀？”棠挽想不出来，这要有多大的仇，不过，一个想法在脑子里出现，好像是她一直忽略了，“我和楚檀一母同胞，那么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是楚棠，而不是楚檀呢？”
会不会有可能，他们一直弄错了，她不是楚棠而是楚檀。毕竟楚棠和楚檀除了她们自己，没有人可以分的清。而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为什么一定认为她是心狠手辣的楚棠，而不能是早夭的楚檀呢。
但是，面对棠挽的期待，顾清晏还是有点心酸地摇摇头，他怎么可能会认错自己的媳妇儿呢，又不是傻子。
“为什么？”棠挽追问，有点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意味。
顾清晏艰难地开口，“当年，你把楚檀挫骨扬灰了，尸骨无存。而你是洛渊挖出来的，在棺材里的。”
楚檀，别说棺材了，骨灰都被撒了，根本就不可能重来。棠挽手一抖，奶茶撒了一大半。不是说，楚棠和楚檀是亲姐妹吗？怎么会下这样的狠手，怪不得冯奚对她咬牙切齿。楚棠原来真的这么坏啊，也不冤枉了。
“我……”
“媳妇儿，你别想了，你，你也挺好的，我可喜欢你了。”顾清晏安慰道，但在棠挽看了没什么用。
一个昏君一个妖妃，多年前，可能真的是绝配。所以，顾清晏才一直找她，毕竟志同道合的人难找，高山流水能有几人。
“你，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别啊。”顾清晏恋恋不舍，有点不开心，看着这个大型的哈士奇，棠挽不知怎么想的，突然抬手摸了摸顾清晏的头发，原本整整齐齐的发型，就这样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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