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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清歌只是动了动嘴,却并没有出声,孟连城自然听不到。
她静静的待在孟连城的旁边,细细的打量着这个华北国的三皇子。与孟连城认识是个巧合,那时的她恰好刚离开湖灌山,想去体会一下这个世界的风土人情。在燕北国游玩了一遍之后,就启程去了华北。
在原来的剧情中,晏决的身份重新恢复,可是朝中仍有许多大臣颇有微词。恰逢华北大军临近边境,晏决为了让那一群老顽固闭上嘴,也为了说服燕北的老百姓,在他们心目中树立声望,于是主动请缨去了边境。
边境的战火燃烧了一个月,最终晏决还是凯旋归来,从此以后,他在百姓心中的威望颇高,堵住了朝廷上那些人,大势所趋的登上了皇位。
在这场战争中,带兵与晏决作战的,正是华北国的三皇子,孟连城 。
宴清歌想提前看看,那个在燕北一早埋下引子,最终险些逼得晏决军败的人,于是启程去了华北国,使了个法术进了华北皇宫。
在皇宫内,她去御膳房偷食因法术不精练被人发现,最终落荒而逃。可是她低估了华北皇宫内的高手,竟然还有术士藏在这宫殿内,那术士使了个追踪符,她的隐身术根本无任何作用。
宴清歌在逃命之际,急匆匆的跳进了一个阁楼之中,在阁楼中遇见了个用黑布遮眼的瞎子。
“谁?”彼时用黑布遮眼,一头黑发皆披在身后的孟连城察觉到有人闯入了阁楼问道。
“我只是想来借个道。”宴清歌变成一只兔子藏进了孟连城的长袖之中。
孟连城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只感觉有个什么沉甸甸的东西钻进了自己的袖子。
他的耳朵动了动,随后伸出一只手在袖子里摸了摸,恰巧摸见了一只的短尾。孟连城的手接着朝着里面摸去,又摸到了一对长耳,他正欲再摸两下,自己阁楼外却传来了声音。
“殿下,有刺客进宫,属下正在追捕,能否请殿下开门让属下细心查看一番,以此来确保殿下的安全。”
孟连城嘴角勾了起来:“本殿的安全还不需你们这些人来保证。贵为一国皇子若是不能保护自己,那有何资格担当国之重任呢?”
大统领还准备说些什么,副手就立马的凑到了他的耳边道:“大人,三皇子在此正是为了闭关,若是有刺客进宫,三皇子必定会察觉。如此,咱们还是不要打扰三皇子清修了。”
听了属下的一言,大统领思忖了片刻说道:“那属下打扰了。”
“大人,慢走。”孟连城依旧坐在座位上,未曾挪动一下。
待到门外的脚步以及盔甲声渐渐传远,孟连城清楚的察觉到自己袖子中的兔子快速的爬了出来,然后变成了人形。
那人身上传来了好闻的青草味。
“你是刺客?”孟连城耳朵一动,转了个方向,正对着宴清歌。
他眼睛上蒙着一层黑布,只能凭借耳朵定位。
宴清歌细细的打量着孟连城。他的头发只是披在自己的身后,中间却又用绸缎系住了一小部分,身着一袭白色的衣服,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声音却极冷,像是玉珠落在了圆盘上。
“我才不是刺客。”宴清歌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只是听说这皇宫里的膳食好吃,故来尝尝。”
“哦?”
“是真的,不信不看。”宴清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将袖子里藏的甜食全部承放在了桌子上,她极爱吃甜,顿时阁楼中弥漫着一股香甜软糯的香味。
孟连城用手在桌子上摸索着,还未摸到,自己的嘴边就立刻送过来了一块糕点。他就着那手,将糕点细细的吃完,吃得一点都不剩,这才说道:“果真是来偷食物的。”
“谢谢你救了我,你们凡人总说,他人若是帮了我,我必定是要回报的。我瞧着你的眼睛莫不是看不见,我可以替你寻来两株药草,让你恢复,你看可好?”
孟连城听罢,摇了摇头:“多谢姑娘好意。若是姑娘想感谢连城,不若就陪连城几日吧,终日在这阁楼中,也是怪无趣的。”
宴清歌道:“我陪你几日也是可以的,但是不能总是一直陪着你。”
“姑娘莫不是与他人有约?”孟连城发问。
宴清歌点点头:“却是如此。”
有人说话的日子,孟连城倒是不无趣了。他每每听宴清歌讲着那些精怪之事,总觉得不可思议,却又日渐的舍不得此人离开。
直到,有一晚,他实在是忍不住。
于是趁着宴清歌睡着之时,偷偷揭开了眼前的黑布,被遮住的并不是一双已瞎的眼睛,而是一双好看的凤眸。
他看着那睡着的宴清歌,心里越发的觉得一片柔软。
原来国师说的竟是这样的女子。
在一年前,华北的皇帝请了国师为他最疼爱的三皇子卜了一卦。三皇子从小便展现了卓越的才能,华北皇极为宠爱他。
国师用蓍草占卜之后,卦象显示,在三皇子十五岁那年,也就是今年,会碰见一女子并求而不得,从此一生不得出。
华北皇知晓后,心中又恐又怕,他将连城当做统一整个大陆的希望,切不可让他一生毁在一女子身上。
于是国师出计谋,将三皇子用黑布遮眼,并处在无人之处的阁楼中,近侍皆换成太监。
华北皇将一切都告知了孟连城,孟连城知晓后,也同意了。
只是,天命有时容不得人半点揣度。
就如同孟连城心生叛逆,对这世间鬼神一说嗤之以鼻。他心高气傲,对于卦象一说,更是不信。
现在,他看着眼前的女子,突然间相信国师所言了。
这就是他的天命。
在国师的卦象中,自己会求而不得。
孟连城不信,连夜偷偷的跑出了阁楼,向国师说明缘由,要了几道禁锢符咒。他知道那人并非凡人,所以只能想出这办法将她锁在自己的身边,他会待她极好的。
孟连城满心欢喜的带着符咒回去,阁楼中却空无一人。
三皇子大怒。
自此以后,开始暗中派人去找宴清歌,可是皆一无所获。
“启禀殿下,燕北皇的宴席快要开始了。”门外的太监声音尖细。
孟连城点头,将卷轴给收了起来,却在转身之际,又似是想到了什么,回过神一看,那副卷轴却又自动的给打了开。
他看着这一切,心里带着激动与热切的期望:“是你吗?”
那副卷轴就这么到了他的身边,紧接着,面前却突然间出现了一个身影,渐渐的,那面容越来越清楚,和他卷轴上几乎一模一样。
他就这么看着那人,那人语调轻柔又缓慢,仿佛是在他的耳边炸开——
“是我啊,连城。”
孟连城强压着心里的喜悦,冷硬着脸色:“这几年你去何处了?为何不继续陪着我了?”
宴清歌看着他,委屈道:“是你先惹我生气的。”
“我何时……”孟连城刚准备质问,又想起来自己曾经做的事,声音渐渐变小。
“你去找过那个想抓我的国师,想把我抓起来。”宴清歌一脸“我真是瞎了眼”的控诉。
孟连城心里叹了一口气,不知说些什么好。他承认自己是想把她抓起来,可是仅仅是想为她这只鸟,打造一个笼子罢了。
“那你如今为何出现在这皇宫,又是来偷膳食?”
宴清歌急忙摆了摆手:“才不是!我只是不小心走错了路,才到了此处!”
孟连城听到她这辩解的话,气笑了:“你不是特意来见我,只是走错了道?”
宴清歌垂下眼帘,不说一句话。
孟连城接着说道:“你陪我的那几日,我也是让那些太监专送你喜爱吃的……你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真真是伤透了我的心……”
“那你这次不许找人来抓我,我就好好陪你这几日,可好?”宴清歌似乎是觉得理亏,提了这个建议。
“殿下……”
孟连城还想讨些好处,准备再说些什么,就听见外面又传来太监提醒的声音。
他只得说道:“那你这次在这里好好等我,不可离开。”
他说完后,紧紧的盯着宴清歌,直到宴清歌点头才作罢。动身去赴宴之时,又仔细的让太监送几盘时节香果过来,随后将门关上,这才离开。
孟连城心里后悔不已,若是早知道这次会遇见她,应该带上几道禁制符咒,将她禁锢起来。想到此处,他急忙的吩咐两个下属,一人回国取符咒,另一人则在这燕北国寻找会术法之人。
仅仅陪伴几日,这可远远不够啊!
他自以为行动的天衣无缝,可是他不知自己一入这皇宫,一举一动皆被身居冷院却足以翻云覆雨的晏决所察觉。
当然,还不仅仅是晏决,还有宴清歌。
宴清歌当初离开的一个主要原因便是孟连城的占有欲太强,或者说,是对她的兴趣让人觉得可怕。
她这次来找孟连城的主要是让晏决有危机感。晏决此人多智近妖,他太过理智,能理智到控制住他自己的感情。对待理智的人,要想让他正视自己的感情,必须在他的生活中掀起一阵风雨。
宴清歌勾起了嘴角,她拿起了桌子上的几个鲜果,放进了自己的袖子,这才隐身离开。
而晏决这边,在宴清歌刚离开不久,他的脸色就变得一片平静,只是看着手上的木雕,看了半天的书,硬是一个字都未曾看进去。
晏廷会喜欢她吗?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里隐隐约约是期待晏廷不要喜欢上她的。
这不对,这不利于他的计划!
晏决拿起了笔,准备写几篇文章来排弃掉自己心中那个多余的念想,可是落笔之后,那宣纸上全部都是“清歌”、“清歌”这些字,他写了满满一纸。
晏决看着宣纸上的字,面无表情的扔掉了笔。可是那扔在地面上的笔 ,却突然间飞了起来,又慢慢的飞回了自己的桌面上。
晏决再看,自己的桌面上还凭空冒出来一个鲜果。
“清清?”
宴清歌一下子出现,就蹲在他的对面。
“看,你要吃的鲜果,我摘回来了。”
晏决一瞧,这确实是晏廷才能享用的鲜果。难道她真的……
“清清,是真的在园子里摘到了?”
宴清歌点头,渲染了一番那园子里果实累累的场景,她多说一句,晏决的脸色便越冷一分。
当他是三岁小孩不成?那园子里哪有什么果子,不过是他欺骗她罢了,可是如今,她竟然还欺瞒自己!
“清清可遇见了什么人?”晏决边问边看着宴清歌心虚的眼神,心里冷笑一声。
宴清歌只觉得如芒在背,仿佛一切都被晏决洞悉了,她一下就滚到了晏决的身上,然后爬上了他的背部,伏在他的耳边,声音如同蚊呐:“我只是迷了道,不是故意欺瞒你的。”
“是么?”
“是的呀!”
晏决又问道:“那这果子是从何而来?”
宴清歌见晏决气消了,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之前有一人,想让我陪着他,做他的朋友……我这回又是遇见了他……”
宴清歌边说边偷瞄了晏决一眼,瞧见他的神色慢慢转晴,这才放开了心道:“他以前总是喂我味道鲜美的吃食,只是那次离开,我并未同他道别。这次相遇,我已经答应了他,会陪他直到他离开。”
她这话一说完,晏决心里已经猜测到了那人是谁。
能光明正大的进燕北皇宫,又待上几日便离开,不是华北三皇子孟连城又是谁?
他心里突然间有一股原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夺走的感觉,让他气愤不已。
“你要如何陪他?”晏决的语气不自觉的变得咄咄逼人起来,“是每日为他送膳,还是每日替他暖床?还是想成为那华北国的三皇妃?”
一连串的发问,只换来宴清歌似懂非懂的眼神。
晏决察觉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想说几句软话,哄哄宴清歌。刚准备开口,就瞧见宴请各有一下子从站了起来,站在他的面前开口道:“我刚才答应了他,会好好待在他的殿中。待会儿他回来见不着我,可怎好?”
此话一说完,不待晏决有何反应,便使了个法术走远了。
晏决气不打一出来,一下子就将桌上的鲜果给扔了个老远,连带着杯盏一块遭了殃。
他静静的待在殿内,看着地面上散落的杯盏碎片,心里头涌上了一股无力感。
不该是这样。
他设计的明明不是这样。
晏决的眼神中又露出了一些迷茫,用手慢慢的摸上自己的胸口,这个地方……很不对劲。
他沉默了半晌,这才打开了窗,将暗卫叫到了自己的跟前。
“今日下午,你监视孟连城可是发现了什么?”
暗卫做了个揖,这才回道:“今日下午,孟连城派了两名属下出宫,经过一路上的眼线,可以得知,这两名属下,一位是回华北国都,另一位似乎是在我国城内在寻访会道法的术士。”
晏决挥了挥手,示意暗卫隐退。
他站在窗边,手上细细的摩挲着那两个木雕,木雕的棱角处已经变得越发的圆滑。良久 ,晏决突然间露出了一股冷冽的笑意。
“痴心妄想!”
孟连城应晏廷之邀,设宴为他接风洗尘。
宴会上觥筹交错,歌舞升平。他借机细细的打量着在座人士,上座坐着晏廷、皇后以及丽妃。左下第一个位置是燕北国的太子晏容以及一些作陪的大臣,右边则是坐着他们华北国的使团。
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说完之后,舞者又上来跳舞,一时之间,轻歌曼舞,真是好不热闹。
这第一次宴会只是为了表面的交好。
孟连城此时哪里还有半分的心思同他们虚与委蛇,重要的是第二天,这个场合才是重中之重。
他连喝了几杯酒,装作不胜酒力便借故离开了宴席,急急忙忙的朝着自己的居住处赶去。大概是之前经历过一次,所以他心里依旧有些担心,直到进了殿内,看见那个熟悉的人影坐在桌子面前吃着果子,这才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下。
“看看你吐了几个核儿了?”孟连城调笑着便走到了宴清歌的面前。
宴清歌摆头,数了数,伸出了三个指头:“三个。”
孟连城听了,挑了挑眉:“你待会儿还要不要用膳?”
宴清歌急忙点头:“我还吃得下!”
“嗯,那待会再吃点桂花糕?华北不生长桂花,但是这燕北的金秋时节的桂花却香气浓郁,用来制成糕点,甜腻可口……”
宴清歌听了得意的一笑:“我吃过可多了!”
孟连城听到她炫耀的语气,低声轻笑了起来。他觉得幸好自己很早就知道,她是个兔子精,否则凭她此时此刻的神气模样,活像是一只翘起尾巴的猫,哪里像是兔子呢?
“对了,我还不知你换做什么呢?”孟连城心想,若是她没有名字,自己恰好可以替她取个名字,如此一来,这人就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了 。
“我叫清歌。”
孟连城听罢,心下有些遗憾。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多半是孟连城找话,宴清歌回答。但凡遇到宴清歌不懂的话题,孟连城便会细心的掰碎了解释与她听。
这么一晃,就到了夜晚就寝的时辰。
“清歌,说好了这几天要一直陪着我,所以晚上也不准离开。”孟连城要求道。
宴清歌听了这话,想着是时候给晏决一些刺激了。她面露理亏的模样,终是答应了。
孟连城见着宴清歌点头 ,急急忙忙的跳上了床,然后让了一个位置,拍了拍自己的一边床,示意她上来。
宴清歌倒也不拘泥,就以人形上了床上。她并不是第一次与孟连城睡一张床,只是以往,她是以兔子的模样,倒如今却是以人的模样。
宴清歌倒没别的多大感受,反倒是孟连城自己引火烧了身。他正值年少,欲火与情潮往往来的汹涌且猛,以往在华北皇宫之时,倒是有侍寝的宫婢可以解决,可是如今身旁躺了个自己日夜思念的女人,温香软玉在怀,他自己都觉得难以忍受。
孟连城素来在华北皇宫是要风得风,要雨便是雨,想做什么,哪里敢有人阻拦。
他心里十分纠结,倒也不去约束自己,手指慢慢的就覆上了旁边的手,然后整个人向前凑去,他要压住了宴清歌,却被宴清歌一下子推了下来。
宴清歌头上的发髻被他的动作弄的有些散乱了,衣服也被他扯松了一些。
她像是不明白要发生什么事似的,站在孟连城的对面,疑惑的问道:“怎么你们都喜欢亲我?”
孟连城听了这话,心里一股气就升了起来。他心心念念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在他之前还认识了别人?而且那人也对她怀有莫名的情愫!
他强压住声音问道:“清歌说的那人,是谁?”
细细品味下去,可以听出孟连城话里面的咬牙切齿。
宴清歌道:“他是我的朋友呀!”
这句话一下子就点醒了孟连城,是了,他差点忘了,之前要求她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时,她就说过,与故人有约。
“清歌,与……他相识许久了么?”
宴清歌点了点头:“我是来此陪他的。”末了,又加一句,“长长久久。”
孟连城笑了,一双桃花眼里带着莫名的笑意,随即问道:“那人叫什么名字呢?我想着,他既是清歌的朋友,我也是想认识的。”
宴清歌想了一会儿,似乎是相信了他的说辞,回答道:“晏容。他的名字叫晏容。”
孟连城听到这名字,瞳孔陡然收缩,晏容……燕北的太子?
他回想了一下刚才在筵席之上,那坐在自己对面的人,那太子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天资聪慧之人,而且浑身都散发着酒囊肉袋的意味,唯独那一双眼睛与燕北皇极其相似。
清歌的朋友是晏容?
他暗自摇了摇头,觉得清歌的眼光极差。
与此同时,他心里又传来一股隐隐的庆幸,若是此人,那么他便有更大的把握抢回清歌了。
此时还在东宫享乐的晏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他还不知自己现在是真-人在殿中乐,锅从天上来!
“清歌,这夜已经深了……”孟连城想再说些话,将宴清歌哄上床来。却不料话还未说完,宴清歌似是想到了什么,急忙的道:“是了,已经深夜了……”
“清歌?”孟连城喊了一声。
宴清歌急急忙忙的将衣服重新系好,然后说道:“我差点忘记了陪晏容睡觉,他会生我气的。”
此话一说完,不待孟连城再出声挽留,就急忙的使了个法术,从着窗子溜了出去。
孟连城起身一抓,就只抓到空气。
他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衣襟散开,露出了健硕的胸肌。呵,每次都是这般,只能看着这人离开,自己却从来都跟不上。
他孟连城,偏偏不信什么天意!
独自一人用完晚膳的晏决,不说一言,便到殿外练起了剑。
他使用剑气将一旁的竹林枝节砍了个光秃,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他不知自己究竟练了多长时间,直到月上树梢。秋季的月,还是很大。
清冷的月光照落在地面,落下一地的月华。
晏决的衣衫早已被湿透,他停了下来,看着地面上被削碎的竹叶,不说一句话的回了寝宫。
殿内的热水早就已经备好,他沐浴完毕之后,便躺上了床。
只是,依旧没有多大的睡意。
一刻钟后,晏决起身推开窗子问道:“有人进来么?”
暗卫不知从何处飞至了窗前,答道:“无人。”
晏决放下了窗子。
他究竟在抱什么希望呢?
那人要是会回来,只会直接的出现在殿内,哪里还会被这些暗卫发觉?
晏决讥讽的笑了一声,重新躺回了床上。
又过去了一刻钟,晏决在床上翻了个身,双眼又再度睁开。
他颇有些无奈,伸出了手遮住了自己的双眼:“这样不对,晏决。”
“你不能如此。”
话音刚落,自己的被子上就传来一股重量,还有一阵发出疑问的声音:“不能如何?”
晏决一下子就睁开了双眼,就瞧见了坐在自己双腿上的宴清歌。
不知为何,他的心在这一瞬间突然间就不再空虚了,像是被某种东西塞满了一样。
晏决看了一眼宴清歌,就瞧见了她的头发有些散乱,还有衣领不知何时开了 。
“这是发生何事了?”
宴清歌用手捂住了嘴巴,小小的打了个呵欠,然后直接抱住了晏决,顺势躺在了他的身旁:“是……不是……朋友都喜欢……亲我呢?”
她的话模模糊糊,眼皮子要闭上了。
可是这句话却让晏决一下子就生气了。他早已经习惯了情绪不外露,可是这次不知为何,完全忍不住。
晏决一把将宴清歌翻了个身,让她正对着自己,声音带着一股子阴骘:“他亲你了?”
宴清歌有些迷茫的看着双手撑在自己的双肩旁边,整个人似乎没有双手的支撑就要压在自己身上的晏决,老老实实回答道:“当然没有……”
晏决脸色这才好看一点。
这时宴清歌又小声添了一句:“他只是像你这般,压在了我的身上,然后要扯我的衣裙……”
“是么?”晏决冷冷的说了一句,随后他一只手将宴清歌给扯了起来,然后凑上前说道,“清清不是一直都想知道,人类是如何交配的么?”
宴清歌眨了眨眼睛。
晏决凑了过来:“那我告诉清清。我们人类交配的方法就是男子脱掉女子的衣裙,然后压在女子身上、摸她、亲吻她。”
他的语气带着引诱,一只手却将宴清歌的衣领给扒开了一点,接着说道:“若是清清再随意让人脱了衣裙,那恐怕就会生一窝小兔子了吧……”
语调悠长,却让宴清歌气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和你们人类交配恐怕生不出一窝小兔子……”宴清歌辩解道。
晏决却不做理会,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挣扎有犹豫,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彼此之间在做个挣扎,晏决心中千万种思绪闪过,皇位、冷宫……这些在他的脑海中一一闪过,最终却全部化作了虚无,只化作一张面容。
他看着宴清歌清澈的眼神,心里头一软,那些挣扎的情绪全部被击退。
你败了,晏决。
晏决听见自己的心底这么说道。
他也最终放弃了挣扎,情绪倾轧过来,他一下子就重重的吻上了宴清歌脖颈处,还用牙齿咬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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