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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养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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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山后山,一个名叫葛家村的地方,山清水秀、郁郁葱葱,兼且小桥流水、蝉鸣蛙叫,很有一派江南水乡的味道,与华山的奇险一点也不搭边。

    葛家村人大都姓葛,唯有村北一个青砖小院,年前搬来一户人家,姓李,也就爷孙两人。老者一手高明的中医术,村中人若有个头疼脑热,往往一味药下去,一两天就好了,兼且老人家和蔼可亲,草药也大都是山中采来,仅收个辛苦钱,因此,大家都尊称他为李老爷子。

    老爷子的孙子叫李景,今年十八岁,长相普通,身高一米七,却自有一股其他年轻人没有的气质。正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李景自小喜欢中华传统文化,熟读经典,因此,一举一动,有一股文人的儒雅之气。除此之外,李景跟着爷爷,从小开始,修习武功,自有一股阳刚之气。

    此时,李景正在院中练剑。一招一式,方方正正,刚阳相合,却又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各招各式,渐渐连成一片,浩浩荡荡,让人感觉概不能挡。

    据老爷子讲,古时各大门派占据名山胜景,传承武艺,不但在民间广为传播,有的门派,甚至在朝廷都能占据一席之地。大清入关之后,大力打压各门各派,致使武道凋零,很多绝学秘法失去传承,能传承下来的也都转明入暗,成为隐世门派或者家传武功。李家先祖曾是华山派弟子,获得华山真传。华山派虽是九大门派之一,在那场浩劫中亦不能身免,很多典籍失传。因李家先祖酷爱剑法,倒是将很多剑法秘籍传承下来。

    李景如今所习,正是华山嫡传养吾剑法。养吾剑法讲究养一股浩然之气,其势绵绵,与李景的性子最是相合。特别是最近几日,剑法渐入佳境,在恍惚之间,他感觉剑法中好像多了一些什么东西,却说不清道不明。但他自觉剑法威力大幅提升,如河水浩荡,更是带动内力运转,多了一丝灵动,因此欣喜不已。

    眼看日将过午,李景收了剑法,拿桩站式,又修习起混元掌来。因混元掌与混元内功一外一内,是修习混元功不可缺少的外练掌法,故此倒是李家先祖传承下来的唯一掌法,也是除去剑法和内功外的唯一法门。

    李家先祖传下的内功除了混元功,还有华山基础内功心法以及抱元劲。因着现代以来,人口激增,环境恶化,天地灵气日渐稀薄,李家族人大都连基础心法都不能练成,偶有完成心法筑基的,也只能修习抱元劲,而混元功则需要更高的资质和悟性。

    李景自八岁以来,勤修苦练,基础心法修行了五年,完成筑基一关,在现代来说,已经算是天资横溢。据传,在天地灵气浓郁的古代,基础心法修行只需三个月,正所谓百日筑基,过后就可以修习高级内功心法,以蓄养内气。可见现代环境破坏之严重,也许再百年后,内功的修行可能就成为传说了。

    混元功由外而内,和天下其他内功的修炼方式完全相反,自筋骨当中练就一缕阳和之劲,与血肉精气相合,成就一缕混元内气,阳刚正大,威力无穷。但也正因为与外功结合,在内功大成之前,修来的内气一味刚劲,对身体并无益处,与其他的内功相比,缺了一分养身之效。而近日,因参悟养吾剑法而使腹内的那几缕混元内气多了一丝灵动,开始圆润起来,让李景欣喜不已,从目前进度看,用不了几天,基础心法修出的内气就都可以转换成混元内气,可以开始行静功,打通奇经八脉。

    这一日,李景在卧室床上盘膝静坐,内视丹田。只见丹田中的内气全部转换成了混元内气,共有九缕,翻滚腾挪,如龙似蛇,混元功终于小成,可以开始打通奇经八脉了。更为难得的是,经过养吾剑法那一丝莫名悸动的打磨,内气圆润无暇,刚劲之中藏了一分柔和,有了一丝其他内功滋养身体的妙用。

    本来以混元内气的刚劲猛烈,在打通奇经八脉时,虽然较其他内气可以更快,但极易损伤经脉,所以只能小心翼翼,慢慢打磨,反而比其他内功慢了很多,却也因为这种水磨功夫,让混元内气在大成之后有了一丝柔劲,以致刚柔并济,威力无穷。而今,李景刚转换的混元内气因着养吾剑法而多了一丝圆润,已是有了混元内气大成之后才能拥有的养生特性,原本以如今的地球环境,以李景的天资也至少要二十年的水磨功夫才能一一打通奇经八脉,但现在估计也就需要三五年的功夫就能贯通,怎不叫他欣喜!

    至此之后,李景白天修习混元掌法、养吾剑法以及其他各种剑法,早晚修习混元功静功,以期早日打通奇经八脉。

    悠忽便是半年过去,已是到了隆冬时节,李景一意勇猛精进,混元内气更加圆润,已经将冲脉打通。冲脉上至于头,下至于足,贯穿全身,是行脉的要冲,能调节十二正经,是为经脉之海,是任督二脉外最难以贯通的一条经脉。混元功行的是堂堂正正的路子,初始之时虽然刚劲勇猛、菱角分明,但最终必要刚柔相济、混元一气,因此要打通的第一条经脉一定是冲脉。而打通冲脉之后,丹田内的混元内气也有了十八缕。

    眼看还有半月就要过年了,李老爷子接到几个儿子的电话,过几天就过来接两人回去过年。说起来,葛家村这地方,还是李景父亲几年前来华山旅游,毕竟是练武之人,专爱曲径通幽处,结果就发现了这个地方。他看这里风景秀丽,灵气充盈,仿若世外桃源,虽然交通不便,却动用关系在这儿盖了小院,闲时可以来度假。年前,李景修行到了关键处,而老爷子静极思动,就一起过来这边住下了。

    老爷子兄弟五个,个个练武有成,只是那时正逢八年抗战,五兄弟都去参军,结果战死四个,只有老爷子活了下来。中国传统武术家修习武艺,一者讲究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二者讲究行侠仗义、为国为民。李氏一族一直遵从着这个传统,只是到了现代和平时期,修炼武艺也就落了个强身健体,老爷子近九十的人了,仍然精神矍铄,健步如飞。老爷子共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李景的父亲是老幺,今年也是过四十的人了。

    在中国传统文化里,过年是一定要一家团聚的。李家一直坚持这个传统,虽然各个都有自己的事业,但不管多忙,过年总是回老家一起过。

    李家祖宅在安徽庆县黄沙湾镇,背靠青山,一条小河顺着山谷流淌,经过小镇,往东去了。说起来,黄沙湾镇也算灵秀之地,只是李家在此安家已有数百年,枝繁叶茂,却失之清净,因此李老爷子才和孙子一起跑去了葛家村。

    老爷子是个有福之人,儿女各个孝顺,也都各有事业,老宅也早都返修,前后有三进院落,兄弟几个回来大都住在中间一进,最后一进,只有老爷子住,正中则是李家宗祠;左右也各有一进院落,一边是练武场,一边是客房楼。

    年二十八,李景几个伯伯姑姑也都回来了,李景则和几个小辈们一起说话。

    “老小,你混元功现在修到哪一步了?”这是三伯家的二儿子,叫李勋,为人最是好奇,又喜欢寻幽探密,虽然资质不错,却不爱习武,被老爷子送到一个老友那修习内家拳。

    “也就剑法更加精熟,混元功是个水磨的功夫,要有所成还不知要到哪年月!”李景虽年岁不大,却自幼爱读书,不拘是儒家经典、佛门道藏,亦或神魔怪志、山野杂记,均有涉猎,但他不是爱炫耀的性子,有时也爱琢磨书中的一些为人道理,兼之人也聪慧,因此倒是个谦恭有礼的少年郎。

    “我一个大学同学,约我年后去舟山那边一个岛玩,刚开发,说是去试玩,你去不去?”在李家,因着李勋和李景最小,小时常在一起玩,长大了也比其他兄弟更亲些,因此有啥好玩的,倒都能想到对方。

    “我也去、我也去。”这是李景小姑的女儿,叫林欣然,和李景同岁,只小了三个月,最是活泼好动。

    “好啊,我也想去散散心,等开学就没法出去玩了。”李景刚考上大学,因为练功的事情,休学一年,再开学就要去上学了。李勋则已经大三,而林欣然是大一,今年刚考上大学,只是三人都不在同一个学校。其他兄弟姐妹都比他们大不少,玩不到一块去。

    “那说好了,初四出发,大概初十回来!”李勋立马敲定,然后又介绍了那个小岛的位置景致,只是他也是听他同学说的,倒是有些语焉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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