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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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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没什么损伤,应该只是受惊,很快就会没事的,不用太担心。”圣殿疗养院内,一席白衣文质彬彬的男人如此安慰着面前的金发少女。

    “谢谢哈鲁德老师”千机没精打采地说道,哈鲁德是圣殿疗养院的副院长,也算是圣殿的前辈暗杀手段出神入化,但是早年因为他那人畜无害的能力没能进入执行院被分配到了疗养院遗憾不已。即便如此,他凭借自己的能力和深厚的医学功底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疗养院的副院长,他的医术在圣殿都是极为出名的,他说哈里斯没事,他就是没事!

    然而,让千机无精打采的原因并不是这个!

    千机打开随身的手机登上圣殿内网讨论区,标题鲜红的大字赫赫在目:圣殿巨头之一七杀的弟弟,拜倒在贪狼气势之下!发帖人不仅洋洋洒洒写了数千字的论文把当时的场面描写得栩栩如生,什么贪狼气势如虹的演讲,生动激励的演讲无比磅礴,以至于宿敌七杀的弟弟深感敬佩崇拜不已,在贪狼对他伸出手的时候不由得激动得昏厥过去······居然还配了图!就是哈里斯头重脚轻倒下的那一个瞬间,抓拍得非常巧妙就像是哈里斯在向贪狼低头一样。

    下面的讨论区简直炸开了锅,瞬间就有近千人留言。

    “什么崇拜至极,明明是哈里斯晕船,刚好昏过去了,恬不知耻!”

    “那为什么不在船上晕偏偏昏倒在那么多人面前?”

    “我觉得是被贪狼的霸o色霸气震撼到了,贪狼威武!”

    “我倒是觉得是哈里斯被贪狼的英俊潇洒所吸引情不自禁的就······”

    ······

    千机感觉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从内心深处浮上来,哈里斯刚刚来到圣殿就成为了众人的焦点,自己究竟是该高兴还是悲伤?最不能小看的就是人们的想象力,圣殿骑士平时训练量重压力大,自然就会寻找宣泄口,这讨论区就是其中之一,什么鸡毛蒜皮八卦绯闻都可以在上面找到,疗养院的医生稍稍关照了某个骑士都会被吹成禁忌的师生恋,某个骑士外出有了一段小小的邂逅这上面就有大神编出浩浩荡荡的长篇巨著催泪小说,讲述男女主生离死别的爱情故事,后面好像还得了皇家文学奖。这些闲人在匿名的掩护下毫无顾忌肆无忌惮尽情地发挥着自己的脑洞在道德和法律的边缘试探,甚至还有人认真讨论过他们的最高领导:尼古拉总长在早年侍奉神的时候有没有寂寞空虚和某个迷途的羔羊发展出超友谊的关系,来一个超越封建礼教束缚的爱情故事。更有甚者还排列出长长的一串人员名单供大家猜测推敲······

    总之,圣殿讨论区水太深,任何出现在上面的名字都会被黑得五体投地,就连最最肆无忌惮的贪狼都对这避而远之,现在可好,哈里斯的名字何止是出现在上面,都刷屏了好嘛!

    千机赶紧把手机关掉,现在已经有人把这个事件发展到贪狼,七杀和哈里斯禁忌的三角恋关系了,再看下去不堪入目到突破下限了!!!

    千机深深地呼吸,恢复自己温柔知性的大姐姐形象之后敲了敲病房门“我进来咯,哈里斯”

    在众目睽睽之下昏厥的哈里斯一定深受打击,打算以温柔大姐姐身份安慰这个孩子的千机愣住了,在病床上,好像坐着另外一个人。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病房好像给整个房间镀上一层金箔,房间中散发着温暖的味道。

    哈里斯并没有像千机想象的那样趴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一脸悲伤懊悔,这个少年手里捧着一本书静静地靠在床上,偶尔抬起头看向窗外这个陌生的环境。此时的哈里斯沉默内敛但是你无法忽视他的存在,他只是简简单单地坐在那里就让人无法移开视线。因为他太特殊了,如同隐藏着暴风雨一样和周围祥和安定的环境格格不入,城堡孤独地伫立在悬崖边,就像是,就像是七杀描述的哈里斯一样,他一直没有变,只是藏在了某个狡黠厚脸皮的少年身体里。那么一瞬间,千机似乎可以理解哈里斯为什么毫不犹豫地在邀请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对获取的事只字不提,如果他在教堂中也是这样的一种存在的话,想必生活得并没有信上写得那么轻松愉悦,离开那个地方对他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不!用离开不合适,应该是逃离。

    “你······你醒了?”千机干巴巴地打招呼,想要说的话全都被堵在嘴角,她在哈里斯的领域里被压得抬不起头来。

    哈里斯抬起头看了面前的人一眼,眼睛里没有闪过任何情绪,或者说含有情绪的东西,他只是向着千机伸出手“我的眼镜,应该在你那里吧。”

    “哦!”千机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从随身的包包里拿出哈里斯的眼镜,这个是哈里斯在昏倒时掉在地上的,千机害怕被踩碎了就把它收了起来。可是递给哈里斯的时候千机感到有些违和“这眼镜······是平光的?你不近视啊?话说回来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也没有戴眼镜”

    哈里斯没有回答,直接把厚厚的黑框眼镜拿回来架在鼻梁上,再睁眼的时候。

    “哎呀!千机姐姐你不觉得戴上眼镜会显得非常酷吗?”回来了,是那个千机认识的哈里斯回来了,这油腔滑调的语气,让千机放心地舒了一口气,莫名的心安“书上说小小的饰品可以给人焕然一新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显得我很聪明?”

    哈里斯得意地抬着眼镜架,“快夸夸我”四个字都写到脸上了。

    “是是是,哈里斯最聪明了。”千机哄孩子一样的语气说道“你是怎么回事?七杀说你有紧张的时候会头疼的毛病却也没说会昏倒啊?严重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别管那些没用的了,带我出去玩啊!你答应了我要带我参观圣殿的!”哈里斯把书随手一甩跳下床就像是要父母带他去游乐园的大孩子。

    这时,突然手机响了,纯黑色的机身透着神秘,屏幕上的标题是新消息。

    “千机姐姐,这个怎么用?”哈里斯摆弄一番终于放弃了,求助于旁边看笑话的某个金发少女。

    “看在这声姐姐的份上,姐姐就帮帮你”千机得意地接过来点开消息。

    “这个一个月后的教导院入殿考试······是什么?”哈里斯指着屏幕问道“我没有接受过教育的基础,怎么办啊?”

    “不是,这个和基础知识没有关系”千机解释道“圣殿分为教导院,执行院和疗养院三个部分,新入骑士会在教导院接受训练课程,结业之后根据能力和成绩分配到执行院和疗养院。这个入学考试就是教导院的能力开发,只有接受能力开发之后显现出能力之后才会真正的入籍圣殿骑士。”

    “如果······如果说我没有显现出能力呢?”哈里斯问道。

    “洗去记忆,发配原籍。”千机道说完之后,哈里斯果然低下了头,她知道哈里斯不想回去,但是现实就是这样残酷,想要成为圣殿骑士能力是必须的,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开发出能力。她从前是军部的职员,千机当时同期接受开发的战友有数百人,真正显现出能力的只有寥寥数人,接受地狱般的训练和选拔最后换来这个结果,其他人全部打回原籍时不知道有多少人哭得撕心裂肺。现在让这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突然认识到现实的残酷是不是太早了······

    “那要赶快了!”哈里斯突然抬起头说道。

    “哎!”千机有一瞬间没有理解他是什么意思。

    “赶快啊!带我出去转转!要是失败了我离开圣殿就再也没有机会享受这趟旅行了!快快快”哈里斯拉着千机往外跑,就像是期盼着主人带他出去玩耍的大型宠物犬。千机觉得自己好傻,居然会认为这个神经大条的家伙会感受到残酷这种感情!对于哈里斯来说,可能对方把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会大声称赞这是把难得的好刀你真有眼光吧?

    圣殿,一座建立在海外孤岛上的不列颠帝国最高机密,如同小型城市一般独立的存在。在这座岛上的最东边有一个座别墅,这是可能是圣殿最豪华的住宅。因为它的主人是贪狼,一切都是以享受为目的,不断追求至高自由的少年。少年的家中,圣殿配备的侍女红姬正投入文学创作之中为他主人的名誉努力奋斗······?

    “这些家伙在胡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红姬坐在电脑桌前敲打着键盘怒道“贪狼怎么会喜欢哈里斯那种愣头愣脑的人?再怎么说至少也要是个女孩子!”

    虽然七杀与贪狼对立,千机和红姬也相互对抗,但是在如旋涡一般的圣殿讨论区面前,他们采取了相同的态度。

    “红姬”贪狼出现在自己的侍女身后“不要管这些没用的事了,我让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啊是!”红姬吓了一跳,慌忙从电脑中调出相应的文件,站起来道“情报网传来消息,哈里斯已经出院了,疗养院的检查结果说应该是受惊吓所致的暂时性昏迷,没有大碍。”

    贪狼顺势坐在椅子上眯起眼睛,红姬知道他在想什么,上午贪狼发表了激动人心气势磅礴的讲话要拉拢哈里斯到自己麾下,结果这个没出息的居然当场昏过去了!论谁都会有些沮丧。况且以贪狼的性格同样的话他不会说第二遍,现在放弃又太可惜。

    “那个······贪狼,其实没有什么的,胆子这么小的人就算让给七杀又怎么样?,如果你实在不想把这个可能是a级的人留给七杀的话,我可以代替你去。”红姬想要安慰他说。

    “不,红姬”贪狼闭上眼睛轻轻地说“这不是那么表面的事,我已经告诉过你很多次,要通过事物去看透本质,从行为看人心,那才是最关键的。”

    “红姬愚钝”

    “那么,我来引导你。”贪狼慢慢讲解道“这次演讲是我特意准备的,为的就是抢在七杀回来之前拉拢他的弟弟,被判定为有a级潜力的哈里斯。”

    “是······”

    “演讲词是我提前设计好的,目的就是让现场沸腾,气氛达到顶点的时候,每个头脑发热的人在激动之时作出冲动的言行。”

    “······是吗”红姬惊异,看起来率性而为的举动居然有如此深意。

    “这就像是一盘棋”贪狼淡淡的说“在那个场景下,哈里斯只有两个选择:1被卷入狂热的情绪之中,答应加入我的麾下为我效力。2受到所谓兄弟关系的影响,当场拒绝我。在这两种场景中,前者自然是最好的。如果是后者,哈里斯就破坏了当场狂热的气氛,相当于当场宣布和半个圣殿为敌,到最后,即使他加入七杀的麾下也会被人敌视和关注而陷入不利局面,我不动手也自然会有人去收拾他”贪狼顿了一下,像是对自己的布局感到满意而点点头“这盘棋上,无论哈里斯是答应我还是拒绝我,我都是最后的赢家。”

    “可是······”红姬悚然,背后冒出冷汗。

    “可是,这个人昏过去了,什么都没有表示,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转移。他轻轻松松就把一盘必输无疑的棋,下成了和棋,他究竟是真的昏过去了还是假的?。这次任务也是这样,七杀居然找出了趁乱藏在众人中的特工轻松拿到了首功,我费力击杀的钢铁怪物只是一个诱饵。如果是平时死板的七杀,有这样的智慧吗?”

    “这······”

    “假定这所有事件的背后有一个推手的话,这个哈里斯毫无疑问是最可疑的存在。他今天去了哪里?”

    “是!”红姬立即站直了报告“哈里斯出院了之后拉着千机去了游乐园,在过山车上又吓昏了过去,三分钟之前又进了疗养院。”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也许都是巧合。”贪狼改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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