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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欧诺君城中央大道两侧的小路上挤满了愤怒尖叫和咒骂,还有少数的安静和笑声。
梵德思心中疑惑不解,迪赛珀男爵这个行为太嚣张了。虽然他猜想男爵可能有什么靠山,但这么做只会带来麻烦,并没有任何好处。
“慢”斯特的声音,隐约透着些疲软。
车队速度开始慢慢降了下来。迪赛珀男爵也缓缓睁开眼睛,松开环抱的双手。
“停!”斯特拖着高声喊完。骑兵和马车也随之停了下来。
“收”话声传来,伴随一阵整齐的收剑入鞘声。
车里,迪赛珀深吸了口气,将手搭在双腿。
“斯特这个小子还是有点用的。你说是吧。”迪赛珀男爵对着梵德思笑道。
“啊!是,是的。”梵德思茫然的回应着。这一路听到的诅咒声太多了,大脑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哈,他会很高兴的。现在,我们已经到众神殿了。梵德思,你准备好了吗?”迪赛珀男爵轻声询问着。梵德思看着迪赛珀男爵,轻轻点了点头。
“也是,你肯定是准备好了。不枉我为了帮你插队,得罪了那么多贵族。”迪赛珀伸手拍了拍梵德思细小的肩膀,一脸我很看好你的神情。
“”梵德思突然觉得这一路上有些人骂的确实有点道理。
“好。下车吧。”迪赛珀打开车门,迈出了车厢。斯塔也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梵德思站起来,拉了拉衣领,随即被衣领扇开。他无奈的撇了撇嘴。
走出车门。梵德思朝前看去。
暖白色的阶梯,大约只有二十多步。阶梯上是一栋只有两层高的殿堂。外堂没有大门,孤零零的两个柱子立在堂口。
梵德思转身朝坐在车头的母亲点头微笑后,便朝身边的迪赛珀男爵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梵梓惶恐的看着梵德思和前方纯白洁净的众神殿堂,嘴边的话又重新吞回了肚里。
“梵德思,你们跟紧我。进去后不要说话。除非得到我的允许。”迪赛珀慎重的语气,严肃的表情,让空气一下紧张了起来。
“恩。”梵德思肯定的点了点头。
“好好的。”斯塔似乎有点紧张,但还是答应了一声。
“斯特,带车队走左边的路。路边会有人引路。照顾好梵德思的母亲。”迪赛珀迈开的腿停顿了一下,又朝斯特交代了一句。说完,他握了握左手,低头对身边两侧的梵德思与斯塔说道:“走吧。”
迪赛珀男爵带着两名不足六岁的儿童,迈上洁白的阶梯,一步步朝上面的众神殿堂走去。
梵德思迈上阶梯后,发现前面带路的男爵大人一步一个阶梯,看起来速度并不慢。他自己也是一步一个阶梯,轻轻的抬腿,落脚必然是上面一个阶梯。眼光瞄了一眼旁边的斯塔,也是一抬脚,便是一个阶梯。他们三个人的距离没有因为步伐长短或速度大小有所拉开。
他心中想着假如他停下脚步,会有什么变化。但他的双腿依然和男爵大人一样,一步一步慢慢接近上方的殿堂。
说不清用了多少时间。当梵德思双脚站在两个立柱前。他猛然发觉,他记不清到底走了多少个阶梯。
迪赛珀男爵继续往前走,沿着两个立柱的中间线,迈着大步。
梵德思和斯塔紧跟迪赛珀身后。
这暖白色的地面和之前的阶梯一样,梵德思观察着。迪赛珀男爵行走的速度很快。但是诡异的是,他们三个人的距离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很快,梵德思感觉就走了几步,他们便已经从两个立柱穿了过去。
梵德思飞快的撇一眼。他惊讶的发现远处看起来是纯白色的圆柱,近处一看根本就不是白色的,而是七彩斑斓混乱的夹杂在一起。半透明,不同颜色,各式各样的晶体组成的类圆柱体的柱子。
光的色散原理吗?梵德思不是很肯定,但可能性最高。毕竟他脑海里的知识只能这么去理解。不过,他觉得他以后应该谨慎用前世的知识来解释现世的现象。
没能仔细观察,他们快速越过两边的立柱。
穿过立柱,入眼便是众神殿的拱门。一个没有门扇的拱门,只有围绕着拱门数不清的繁琐纹路。
梵德思睁大眼睛,朝前看去。拱门越来越近了。
拱门前。
迪赛珀男爵缩小了步伐,慢慢的停下,立在拱门前。
洁白的拱门内一片漆黑,看不到殿内任何景象。
梵德思和斯塔也跟随男爵安静的站着。
良久,拱门内突然泛起一片波纹。一张人脸从漆黑中浮现出来。虽然是墨黑色的,但人脸眼角边的纹路清晰可见。
“萨恩帝国。欧诺侯爵领。斯塔斯的迪赛珀家族。”凸出拱门的人脸,开口咆哮着。这人脸比迪赛珀整个人还大,随着它的咆哮声,拱门内漆黑的波纹也不断的层层向外扩散。
“是。”迪赛珀平静的回答。
“让你的子嗣上前。”咆哮声在空气中来回震荡着。
“你们俩上前。”迪赛珀示意梵德思和斯塔走到前面去。
梵德思犹豫了一下,便果断抬腿往前走。斯塔看到梵德思往前走了,也慌忙跟着朝前站。
“贪婪和欺诈会让你堕落的!迪赛珀男爵!”人脸继续咆哮着,但却有莫名的情绪掺杂其中。
“”梵德思努力的挺直双腿。他眼角的余光看到左边正不住发抖的斯塔,想来是被吓到了。
迪赛珀盯着拱门内的人脸,突然咧嘴笑了,左脸疤痕很快变得鲜红起来。
“欧比瑟伯爵。你和你的侄儿一样,胆小、虚伪、下作、恶心对,还有散发恶臭的肥胖。哎,我见过那么多胖子,为什么就你俩身上总有屎的臭味呢。作为神仆,你就不能好好洗个澡吗!”迪赛珀对着人脸轻声笑道。
“迪赛珀!你这个贱人!这里可是”人脸尖声咆哮。梵德思对这个叫骂方式有种熟悉的感觉。
人脸的话突然被打断。只见从它旁边迅速挤出另一张脸,并将它压到拱门下方的角落里。
“欧比瑟,闭嘴。迪赛珀家的小子。这是规矩。你明白的。”新的人脸看起来更加的苍老,他平静且不容置疑的声音让迪赛珀男爵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尊贵的哈鲁德神使。我明白。”迪赛珀弯腰向哈鲁德郑重的行了礼。
“那么,留下你的子嗣。把另一个带走。”
“尊贵的哈鲁德神使。不能通融一下吗?”迪赛珀低头说道。
“这是规矩。迪赛珀男爵。”声音似乎有点不满。无论走到哪里,规矩总是最大的。
“我明白。但我记得用爵位是可以担保一个测试的资格。”迪赛珀平静的声音传进拱门。
“男爵!你无法担保。你的爷爷已经用子爵头衔担保了欧诺家族一次。一个男爵拥有子爵的土地已经是特例了。”哈鲁德低沉的话声缓缓传来。
“虽然子爵没了,不过目的还是达到了。哈鲁德大人,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也进去测试。”
“没有办法。你可以亲自带他去下面测试。”哈鲁德果断的回答迪赛珀。
“不,利益总是要最大化的。真的没有办法吗?”迪赛珀抬头看着身前巨大的人脸。
“哎和你爷爷一模一样。”哈鲁德低声轻叹,无奈的说道:“迪赛珀,我的孩子。你很清楚,我已经很老了。”
“”迪赛珀抿了下嘴,依旧抬头看着哈鲁德从殿内映射出来的人脸。
“咳嗯。你把斯塔带走。这个孩子就可以留下来。依照萨恩帝国贵族领地及信仰延续的神律:‘无子嗣或子嗣无资质,可以替代以延续头衔或信仰’。以后斯塔作为无资质的贵族子嗣,不能参加测试。”哈鲁德的声音充满了疲惫。
“好。谢谢大人!斯塔,来,跟我走吧。”迪赛珀果断应下,并轻声呼唤前面的幼子。
“呜呜”
斯塔转过头看向迪赛珀。他眼眶里挤满了泪水,鼻孔处还有丁点液体往外冒。他紧咬着嘴唇不让喉咙里的哭声跑出来。
“走吧。斯塔。”迪赛珀再次轻声催促。
“好好。”斯塔失望的回应着。他转身慢慢往回走。走到迪赛珀身边后,转过头看向梵德思。
梵德思强忍着说话的冲动,正扭头看着斯塔一步步往回走。他看到斯塔转过头望着他。失望、伤心的双眼。委屈的嘴角。满脸泪痕。还有那时不时用力往上吸的鼻涕。梵德思面无表情的看着斯塔。抢占一个4岁小孩的未来,他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表情才合适。
“梵德思。别忘了祈祷的顺序。那我在下面等你。”迪赛珀朝梵德思笑了笑,一边嘱咐他别忘了祈祷的顺序,一边突然将斯塔抱了起来。斯塔被迪赛珀突然抱了起来,连鼻涕都忘了往上吸了,双手紧紧的抱着父亲的脖子,把头靠在父亲的肩上。迪赛珀说完,抱着斯塔转身就往回走。
“”梵德思看到斯塔靠在迪赛珀的肩膀上,正满脸泪水的冲自己咧嘴笑。也是。永远不要用成人的思维去揣摩儿童的想法。梵德思嘴角不自觉的微微翘起。
“啊~!”
小孩的尖叫声突然响起,立刻又断掉了。
“父亲!父亲!梵德思被那个大脸吃掉了!”斯塔一脸惊恐,他亲眼看着正和他对视的梵德思突然被拱门里的大脸一口吞了进去,消失不见了。
“恩。听我的没错。对吧。”迪赛珀单手抱着斯塔,笑着对他说。
“恩恩!对!”
梵德思突然被一道黑色卷进门内。因为发生得太突然,让他不自觉的发出尖细的叫声。黑色将他的身体用力拽住,上下转着圈向拱门深处不停的掉下去。
周围没有一丝光,只有黑暗笼罩着他。他的身体翻滚着,朝不明的方向或上升、或下跳。
就这样,可能过了一会儿,也可能就一眨眼的间隙。
梵德思睁开双眼,发觉自己正跪在地上。脑袋里充斥着莫名的线条,或直或蜷或曲。胸口处压着一口闷气无法吐出来。
“梵德思!”“梵德思!”“梵德思!”
“众神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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