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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之思不合时,无情之道未曾止
以战止戈定风波,莫言苍生皆为彘
麟武此时立于彭岐之所建立的防线残骸之上,士兵们在忙碌着,将一具具自己战士的尸体集中在一起,而蛮族的尸体则被随意丢弃在一个正在燃烧的深坑之中,烧灼皮肉的味道弥散着整个战场。
帝国战士的尸体被放置在一个搭好木质框架之内,天魁城中的僧侣在祈祷着,这些战士为保护天魁城而牺牲,为了防止瘟疫的发生,他们的亲属也只能得到一个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亲人的骨灰。
看到这里,麟武心中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这些士兵都是因为他中了奥鞬澜的圈套而阵亡的,看着十余处升起的火焰,麟武心中尤若刀搅。
“快点走,你们这群混蛋!”一队士兵押送着大概百十来人蛮族战俘从麟武的身边经过,押送的士兵用手中的长枪不时捶打着,这些战俘有很多都是被麟武刺伤的,麟武的枪法十分精准,只是让他们暂时失去了战斗力,只是伤口来不及包扎,很多人已经出现了溃烂的情况。
“这位兄弟,是要押送他们去哪里服徭役吗?”麟武拦住了其中一人问
“麟武少爷说笑了,这群蛮族的狼崽子是喂不熟的,他们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何必浪费粮食给这些畜生?城主已经下令了,把他们推到深坑当中!”
“活活烧死?”麟武心头有些惊诧
“麟武少爷,你年纪尚小,我的妻妹父母都是死在这群混蛋手里的,我已经万念俱灰了,现在杀这群畜生是我唯一活下去的动力!”说着说着,这个什长的眼眶已经变得红润了。
麟武知道这个时候与这个什长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快步冲回了中军帐内,彭岐之中箭伤伤得不轻,江华带来的军医正在喂他吃药,江华与孔熙在帐中谈论着什么,看到麟武急匆匆的样子,以为蛮族又打回来了,慌忙问道:
“麟武,怎么了?可是军情有变?”江华慌忙的问
“城主大人,我有一言,要说与城主!”麟武微微摇了摇头说
“哦?你说吧!”听到不是军情的事儿,江华状态稍安,刚刚他与孔熙谈论的就是麟武的表现,江华深深的觉得这两个十几岁的少年未来定然不凡,对麟武也重视了起来。
“城主大人,为将者当以止戈之心定天下,恒以虐杀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以至两族仇恨郁结,怎可为明主?”麟武言辞犀利,语气中多有怨怼之词
“麟武,你这是怎么了?怎们能这么和城主说话?”孔熙有些不解的问。
“麟武,你继续说下去!”江华低头语气还算平静的说
“为帅者,以乱杀之道御下,世间万物皆有生灵,城主如斯,与山中匪寇何异?”
“放肆,麟武,你怎么这么和城主说话”孔熙有些怒了,呵斥道
“麟武,你可是为那些战俘而来?”江华笑而不语,已经初步知道了麟武所来的意图。
麟武微微点头,已经单膝跪在了地上。
“孩子,你的想法还是太过天真,想我华洲立世五千年,经历朝代数十个,仁徳以立本,可乱世当奉无情道,在这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时代,以纯粹仁德御下的人,是生存不了的!”
“如今我们以胜了,为何还要如此!”麟武跪在地上争论着
“只因为他们杀了我的人,我江华就是这样起家的,你可以百般折辱我个人,但是杀了我的人,我一定要他死,敢越过我边境的,我就不能让他活着回去,这是一种震慑,我要向这群狼崽子宣告,犯我华洲者,虽远必诛,这就我的杀伐之道,慈不掌兵,哪怕我死后因杀戮下18层地狱,也无怨无悔!”江华说到最后,已经十分激动了,这次他算是吃了大亏,那些阵亡的都是他的精兵强将,而且彭岐之还受了伤。
“城主,我明白了!”麟武虽然心头还是不忍心,但是他知道这就乱世当中的生存之道。
“麟武顶撞长官,念其与蛮族之战略有功勋,由什长降为士卒,功过相抵!”江华淡淡的说。
“是,麟武领命!”麟武恭恭敬敬的起身,准备走出大帐。
“麟武啊,我看好你,你和育文一样,快些适应这个糟糕的环境,快些成长吧!我这小小北境是留不住你们的,我等着看你们如鹰如隼!”麟武回头看去,正对上江华满是期待的目光,麟武微微鞠躬、拱手,退出了营帐。
虽然麟武认可了江华的观点,但是心头还是堵堵的,回到了自己帐中
“什长,你可算是回来,有仗打,立功的机会怎么想到兄弟们啊!”林全问到
“这次死了很多人,我中了对方的圈套,你们幸亏没有前去!”麟武庆幸的就是自己这营的兄弟没有直接的参与到此次战争中来。
“什长,你说什么呢?我们营中兄弟没有贪生怕死的!”林全说
“我已经不是你们的什长了,林全大哥,你现在就是我们帐中的什长了”麟武有些疲惫了,躺在了帐中,有些疲惫,说这些的时候,麟武的眼睛已经闭上了。
“什么?我们虽然只参加东西门的遭遇战,但是也耳闻了一些什长你的事,如果不是你,恐怕这路部队就全军覆灭了,不给你升官就罢了,为什么有功要罚啊!”林全有些不满的说
“就是,就是”帐中的其他人也开始为麟武报不平
“林全大哥,你们为什么当兵?”麟武没有理会,平静的问
“我啊,我只有这把子力气,我只想给我的孩子一个好的环境,当兵死了有很大一笔安家费,足够我的妻儿生活,乱世人如草芥,我烂命一条,但是我绝对不能让我的孩子再经历这些了。”这个粗壮的汉子,突然说出了一段很有哲理的话。
“为了孩子吗?应该是未来吧!”麟武听着这话粗理不粗的话,一下子想明白了,随后也不管这群兄弟,沉沉的睡了下去,他实在是太累了。
江华与孔、彭二人的合军在原地修整了一夜之后,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便开拔回到了天魁城。
育文在城门口1里处,焦急的等着麟武他们,此时的育文虽然看着精神抖擞,但是面容依旧惨白,他是太想见到麟武了,实在等不到麟武回城再见了。
一阵烟尘骤起,整齐划一的行军之声与蛮族杂乱的行军步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育文知道,麟武他们平安回来了。
江华在骑着胯下骏马,两侧分别是孔熙和麟武,后面跟着一辆马车,彭岐之受的箭伤虽然躲开了要害,可是治疗稍有不及时,伤口出现了溃烂,目前还骑不了马。
能够在江华身边,说明麟武得到了江华的认可,麟武在军中名气也传播开了。
“武少!”麟武大喊了一声
“文少!”麟武快马冲缰而去,在临近育文十步距离,麟武翻身下马,两人不约而同的举起右手,两人我的拳头握在了一起,一句话也没有说。
“育文、麟武,回城了!”江华对这他们大喊了一声,随之两人相视一笑,麟武重新跃上马鞍,育文则进入到了彭岐之所在的马车之中。
“彭大人,你受伤了?”
“被狼崽子的箭钻了一个眼儿,不碍事的!”育文听着他故作坚强的话语,知道此刻彭岐之受伤的情况并不太好。
“彭大人,我给你开一副药,你要按时服下,可减轻你的疼痛,回到城中,烦请大人以健硕的体态出现与众人面前!”育文面色紧张的说
“哦?麟武也这样和我说过,你们兄弟二人还真是心意相通啊”彭岐之轻笑着说。
育文也笑了笑,看来他和麟武都知道,一旦彭岐之伤势较重的消息传出,四家族一定会对天魁城戍位长官之职产生窥探,到时候天魁城定人不稳。
“彭大人,看你的创痕,这个伤口应该是我们帝国特有的铁脊箭所伤,这种箭的特点就是创口十分难愈合,蛮族如何有我们武器了?”育文淡淡的说
“你怀疑朱家?”彭岐之也有些疑惑的说
“彭大人,我这也是提了个醒,我们刚刚经历了重创,现在还不能和那群人撕破脸。”
不一会儿,众人便回到了城中,城主在城主府摆下宴席,邀请各族世家参加,江嘉那边也把诸家公子、小姐‘请’了回去,在进展的氛围下,这些身娇肉贵的纨绔子弟也有些吃不消了。
麟武和育文没有参加宴会,而是直接回到了孔熙的府上,两人一路无言,虽然得知对方安全,自己心头十分欢喜,但是经历了战争的残酷,两人心头都有所感,这样沉闷的境地持续了很长时间。
“武少,你还记得射箭特别准的仟夫长吗?他死了,妈的,为了保护我,就在死在我身上,他血的气味一直在我身上,我去找过他的家人,他母亲八十多岁了,之后,第二天就死了,为什么打仗就要死人啊!”育文终于把心头压抑的话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文少,你知道吗?我杀人了,亲手杀的,我杀的那个人还是比我打不了多少的孩子,稚气未脱,还没有享受这个世界予以他的一切,就死在了我的手上!”麟武没有理会育文,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这个时候都是需要发泄。
就这样他们两个人相互吐着心头压抑的压力,他们互相说着,心情也好了许多。
“文少,我不想在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无情之道吗?世间百态,你我绝不能无情。”
“我们要用我们的方式改变这个世道,武少,你有什么好想法吗?”
“就让我们以北境为试炼场,一起推演一番吧,我到要看看究竟是世道改变了我们,还是我们改变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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