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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财物失而复得尤圭感恩兄弟轮番上场仵任中计
尤圭又回到了那家客栈。
进门后,尤圭有意地把包裹向桌子上重重地一丢,包裹里“哗啦”一声发出了银子相互撞击的声响。尤圭装作走远路的样子,气喘吁吁地说:“老板,我那间房还在吗?”
尤圭进门,店老板先是一惊,见并无异常,就放下心来,赶紧赶忙地说:“在,在,客官,有什么吩咐?”
“老板给我炒几个好菜,再给我烫一壶好酒,我出去办点儿小事,不一会儿我就回来吃。另外,把昨晚我住过的那间房收拾好我要再住两个晚上。”尤圭说着就要离去。
店老板眼珠转圈儿,心里打转儿,估摸着:“看样子这个客人并不知道丢钱之事。他一大早出去,天晌午了又急火火地回来,大概不是出去收帐,就是到钱庄取钱去了。再看这个包裹,沉甸甸的样子,比上次钱还要多。他这会儿出去干什么?定是去上一次埋钱的地方再去埋上钱,上一次不是也这么办的吗?要是这个人不见了他的钱会是个什么子?闹腾起来?不怕,反正他也没有把银子放在店里。自己偷银子的时候,连个鬼也没有发觉,怕谁去!只是不见了上次所埋的银子,这人还会再把银子埋下去吗?如果我把银子再埋回去,让这人觉得银子没丢,他一定会把这些银子一起埋上。这样一来,我不就能够得到他的所有银子了吗?啊呀!这次的银子,可是比上一次多得多哇!要把这人稳住在这儿,待我把银子放回去再让他离开,对,就这么办!”
店老板打定了主意,凑上来对尤圭说:“饭菜都是现成的,酒也立刻就好,客官,吃了饭再去办事不是更好吗?正是个吃饭的时候,你到哪里办事也不太方便了。你看,这天已经正晌了,事情急不急的,也不差一顿饭的功夫。”店老板满脸堆笑,不用伙计,自己亲自招待着尤圭。说着,就让伙计端上一只炖鸡,一大块酱牛肉。
“也好,那就快上酒来。”尤圭大口吃着肉,一副听说听劝的样子。
店老板急忙把营生交给小二,拿起银子放回原来的地方,埋好以后,又急急地跑回店里。
待店老板回到店里,尤圭装作喝醉的样子,对他说:“你别怕我、我付不起钱,我、有钱——给你。”说着把手伸进包裹里,摸来摸去摸出一锭十两的银子来,擎到店老板眼前摇了摇说:“这个,够、够、不够你的房钱、饭钱。”
“够,够,当然够。客官是个财主,能光临敝店,是小店的福分,小店甚感荣幸,荣幸。”店老板应付着,心里却在冷笑:哼!待会儿,你的银子进了老子手里的时候,你就是个穷光蛋。先让你得意一会儿,笨鸟!
尤圭把包裹向面前一拉,爬在桌子上装作睡去。过了一会儿起来说:“给我留着房间,晚上我回来住。”说罢离去
店老板站在楼上,果然见到尤圭又去了上次埋银子的地方。店老板对自己佩服极了!他觉得自己像神仙一样,一眼就看出了这个笨鸟的包裹里装着比上一次更多的钱!一猜就猜中了这个笨鸟还要把银子埋到同一个地方。他高兴地几乎要跳起来,心里欢喜地念道着:日头啊,快一点儿落下山去吧,你落下山,那银子就是我的啦!
尤圭来到埋银子的地方,拨开盖着的杂草,果然见到了自己的三大五小八锭银子。他把银子放进包裹,头也不回地穿过树林到村前找赵明去了。
来到村前,见到赵明,二话没说,尤圭跪下来就给赵明磕头:“救命恩人,救命恩人呐!”
赵明问:“银子找回来了吗?”
“找回来了,找回来了。一两不少,都找回来了!”尤圭说着打开包裹,拿出来给赵明看,并把赵明给的十锭大银子如数送还。赵明把银子撂到地上说:“你看我给你的是银子吗?”
尤圭一看,原来的十锭大银子只是十块石头,一时间惊得目瞪呆,结结巴巴地说:“这、这是咋回事?”
赵明告诉他说:“我给你银子的时候,你正怀着感激之情,十分地相信我,是不是连看也没有看过?”
“我是没有看过,可是店老板他也不知道啊?”
“店老板总不能解开你的包裹看看吧?再说,店老板财迷心窍,再聪明的人也会利令智昏。他以为自己做得巧妙,无人知晓,更不会想到还会有失。因为他自己觉得有一个底线,就是把原来的银子再埋回去,他还能够再拿到手。自觉聪明的人,始终觉得人人都不如他,咱们这种计策太简单,简单的他都不认为这是计策。
“好了,咱们别再说了,天色还早,你赶紧赶路回家吧。前面的二十里堡有一个客栈,那里的老板是个正经人,你只管把包裹放在身边,不会有事。再向前走六十里,有家迎宾客栈,你也可以住。离迎宾客栈一百里路,冢灵集有家归来马车店,你到那儿住下,那位老板,你可以放心地把银子交给他保管。这一百里路,你要是一天走不到,就雇一辆马车,别疼几个路费。过了冢灵集,大约一天你就能走到家了。好了,就此别过,我们也该去会一会那位老板了。”
尤圭拉住赵明说:“恩人慢走,小人还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说吧。”
尤圭拉着赵明来到了一户人家门前,从外面看,这儿看不出是做什么买卖的。进门后,尤圭把赵明让到座位上坐下,让这家主人给赵明画一张坐像。
趁那人画像的时间,赵明打量了一下,觉得这人是个杂家,给人画像、写书信符咒、抽签算卦样样都干。大概是这个人样样都学了一点点,什么也没有干出点儿名堂来,就开了这么一个杂七杂八的店铺,也算是广种薄收吧。
画完了像,尤圭把画像收好放在怀里,和赵明一起来到村口,跪下给赵明磕了一个头,说:“恩人,就此别过,大恩不言谢,祝你一生得好!我也上路。”
赵明说:“你画我一张像留着何用?”
“我要把恩人的像供奉在家中,今生今世时时刻刻都忘不了这条命是恩人给的。我只有一条命,没什么能够报答您的,只能是天天给您磕头,让老天爷保佑您!”
“人们除了供奉祖先,都供奉神仙,你供奉我一个无名小辈,凡夫俗子,又有何用?就不怕让人笑话吗?”
“不,”尤圭真诚地说:“我不怕别人笑话,别人也不会笑话我的,知道我的遭遇的人,都会理解我。财神管不了我发财,我发了财又丢了,也不是财神给我找回来的,救我的是公子,是公子的智慧。对我来说,公子是我的再生父母,公子才是我的财神爷。给钱公子不要,我也不能再报答公子什么,就让我天天给公子祝福吧!”
说罢,尤圭扭头向着冢灵集方向走去。
赵明一直看着尤圭的背影离去,说:“走,咱们到那家客栈看看。”
赵亮说:“哥,那家客栈会有聚宝盆吗?”
“什么聚宝盆?”江月问。
“那种人家会有什么聚宝盆?何况他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宝!”赵明没有正面回答江月的问题,说:“咱们去见识见识那家老板。”
赵明说着,三人来到了“勿忘”客栈。
店主仵任,五十岁上下,个头不高,宽脸平眉眯着一双小眼睛,见客自来笑,一副面善之相,却不知为何在这善面之后,藏着的却是不善之心。他阅人颇多,相面的能耐丝毫不亚于算命先生。客人进门他先看衣着打扮、包裹行李、再听人的说话口音、语气。他能从这些举手投足的现象中迅速地判断出来人的身份、地位、有钱无钱和大方小气等性格特点,然后确定他招待客人的方略标准。碰到东问西问,什么价格都一一问个明白的主儿,他就把你先安顿下,不用你讲究,待你走时宰你一把。反正来住店吃饭的客人大多是外地人,只要不得罪官府和当地人就成。
三人来到后,店里已有穿布衣和锦衣的两拨客人在前厅喝酒吃饭,两个伙计在里里外外招呼着。赵明来到柜台前,说要一间套房,店主上下打量了一下,说房间现成,就让里边的伙计领了进去。
三人看过房间,来到前厅吃饭。坐下后,赵亮说:“哥,这几天走得挺累的,咱们在这儿多住几天吧?”
“这个店里今日破财,三日之内将有三小灾,百日之内必有大难,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儿为好。”
这个店的前厅一拉三间,中间有门与后院相通,西间靠北有个拐尺型柜台,赵明坐在西边靠里,说这话时故意压低声音,但能让店主隐隐约约地听到。
仵任向这边斜了一眼,因为赵明不是对他说的,所以他不便于计较,心里一阵冷笑:小子,老子昨天才破财呢!今天,今天老子要发财,要发大财!等着瞧吧!
三人正说着话,旁边一桌的布衣客敲起了碗碟,大声嚷道:“老板,怎么还不快点儿上菜,敢情你这店里只有盘子,没有菜呀!”
赵明一看,布衣客人们的桌子上已经摞起了四五个空盘子,盘子里连一根菜梗也见不着了。
只听得布衣客人中一人高声喊道:“老板,愿赌服输,请不起说一个‘输’字,我们立马走人!把我们请来,左右不是要把爷们儿晾在这儿不成?”
店主急忙呵斥着伙计:“怎么搞的,还不快上菜?”说着自己溜了出去。
布衣客人的饭菜是赢来的。
他们是常走这条道的赶脚客。其中一人身高马大,饭量惊人。昨日来到这勿忘客栈吃饭,要了三碗面条,说好一个铜子一碗,谁知端上来的面,碗只有拳头大小。客人说:“就这么鸡腚眼儿大小的一碗面,也要一个铜子儿吗?你可真好意思开口哇!”
仵任说:“要是大碗,你能吃得了三碗吗?我就是不要你的钱,还怕撑破了你的肚子哩!”
客人说:“告诉你吧,本大爷这个肚子是专门盛饭的家什儿,别说三碗,装个十碗八碗的,不用你操心,拉不到你的锅里!就怕你的碗不大!”
仵任拿出一个大黑碗,有两掐大小,说:“你能吃上六碗,我认栽!”
客人说:“吃六碗你认栽,吃十碗你又怎么样?你不会请我们吃酒席吧?我看你这个人是属狗x的——光进不出,你出不起那个血!”
仵任说:“好,我就摆一桌子酒席请你,吃不了你怎么办?”
客人说:“吃不了我付给你十倍的价钱。哎,等等,你说话算话?要不要立个字据?”
仵任也来了劲儿,说:“我仵某顶天立地,吐口唾沫砸个坑儿,能和你一个庄户佬说话不算话?呔!”
“光说大话吹牛皮不顶用,我吃了,你又不请咋办
儿。”
“你拿泡牛屎糊在我脸上。但你必须先拿出一两银子押在这儿。”
“好!一言为定。”
客人开始吃面。吃了六碗,客人说我到外面车上拿点儿辣椒面儿回来再吃,吃这光面没有滋味儿。仵任心里得意:看你小子能耍什么花招儿?就让店小二跟着他。客人钻到车棚子里,拿出一小袋辣椒面回来又吃。十碗面吃下,问道:“还能再来两碗吗?”
仵任惊得大眼对小眼,只好认输。
今天,这帮客人就是来吃这桌菜的。
其实,这十碗面并非一人吃的。只因这店主仵任常常坑蒙客人,二十里周围又没有别的店,赶不上时辰,总得在他店里吃。客人们气愤不过,就想法子报复他。他们当中有一人是双胞胎,昨日来,一人进屋打赌,另一人坐在外边车棚里。老大先进去吃下六碗,借口拿辣面出来钻进车棚,换上兄弟进去再吃。弟弟进屋后哥哥趁机走脱,仵任再也不会想到。
仵任输掉这桌酒席,自是心有不甘,晚间拿到了尤圭的银子,心里高兴,也就不在乎这桌酒席了。但是,赔本的买卖,总会让他心疼,就用些薄酒寡菜来对付。只是怕客人们吵闹,影响他发那笔飞来的横财,只好忍着,应付过去,打发了他们走了拉倒。
仵任见天已经黑了下来,还没有见尤圭回来,这里布衣客人又吵吵闹闹的,就心烦意乱的走出了店门。他来到尤圭埋银子的地方,扒拉了一通,没有银子,一下子呆在那儿。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那只笨鸟会知道他仵任偷过银子?然后他又是想了个什么计谋把银子骗回去的!会不会他把银子埋得更深了一些?再扒拉下看看。想到此,仵任狠命地向下扒,扒着扒着,扒出来一条冬天下蛰春天复苏的蛇。蛇咬了仵任一口,这下他终于明白,是那个人用计谋把银子骗回去了。
回到店里,仵任见锦衣客人正在催着上菜。他把小二叫过来嘀咕了几句,小二来到锦衣客人面前说:“客官,你们要的红烧猪肘刚好没有了,给你们换一道红焖肉好吧?小店的红焖肉可是远近闻名的,这七里八乡的人们家里有个红白喜事,不在自己家里做,都会来敝店定做。怎么样,来碗尝尝吧?”
“好,快快上来。”锦衣客人中一人说道
布衣客人好歹吃完了饭,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地说:“他娘的,请不起就别请,上条鱼还是条没鳞的,什么玩意儿!”
锦衣客人们也喝罢了酒,一人来到柜台前,拿出五十钱来,让仵任结帐。
仵任噼里啪啦地打了一通算盘,堆眉笑眼地对锦衣客人说:“客官,还缺十个铜子儿。”
“不是明码标价五十钱吗?”
“你们用红焖肉换了猪肘子,加了十个钱。客官,这有骨头和没骨头,可是不一样的价钱啊!”仵任似乎很讲道理
“我们要的你没有,换菜是你们提出来的,换也就换了,总不能差这么多吧?你是不是也太不讲道理了!”
“我这个菜就这个价,你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保不准想赖账不成?”
“我们照着你的菜谱点的菜,事前不说没有,当中间换样儿,赖你又怎么样?”锦衣客人仗着酒后胆量说。
“怎么,想打架吗?”仵任把手一招,呼拉一下子出来四个彪形大汉。”
“算了算了。”锦衣客人中又过来一人,拉着前面的那位,然后摸出十个铜钱,丢在柜台上,招呼着一伙人走了。
店里只剩下赵明等三位客人。
仵任没有楼到尤圭的银子,本想离去,想起了赵明说的三灾,还想听听赵明能再说些什么,就没有离去。赵明给赵亮递了一眼色,赵亮会意,兄弟俩有意无意地又说了起来。
赵亮说:“哥,你说这个店里百日之内必有大灾,为什么呢?”
赵明故意压低声音,但还是能让店主隐隐约约地听到,说“你知道后边的山叫什么名字吗?”
“不是说叫独龙坡吗?”
“是叫独龙坡,但不是单独的“独’,而是毒辣的‘毒’。你注意到后边的山势吗?像个什么?”
“像一条龙。”
“不对。龙爪应在胸前头后,这物件两钳在前,那是一只蝎子。所以,这坡应该叫毒龙坡!这店盖在蝎子头上,正好被蝎子的两钳夹着,若不是上应星相,下应龙命之人,谁能够镇住它?原来这房子刚盖的时候,蝎子精被劈头打晕,动弹不得,没等蝎子精苏醒过来,冬天就来到了,现在这惊蛰一过,百虫复苏,这家的灾难还会远吗?”
江月听得瞠目结舌,吐了一下舌头说:“哥,这有解吗?”
“有。万物皆阴阳,相生相克,世事也是如此。只要把蝎子精的两钳斩断,灾祸自然就解了。”
赵亮问:“那两钳是两座山脉,怎么会斩断了呢?”
“这不难,只要在这院墙后边垒上一道墙,涂上朱砂,再把这座楼房加高一层,那可真是成了一块风水宝地了!祸福本来就是相对相依,去掉大祸,必是大福。说不定那样一来,这家还能出个公卿大夫呢!只怕这家人看不透这层,就是看透了,舍不得花钱,也是白搭。人哪,拘小利而惹大祸的事情还少吗?好了,你们也别只管问这问那了,这并不管咱们什么事,你们也都很累了,该睡觉去了。”又对着仵任大声说:“老板,明儿个连房钱一块儿结算。”
“好说,好说。不忙,不忙。”仵任真想能听他们再多说一会儿,就这么打住,心里还有点儿失落落的。转念又是一喜,自己不花钱,有人就给算了一卦,多么划算的好事!真要去花钱算卦,算命先生还不定会给你说得这样明白呐。
但凡把握不了自己命运的人,大多都特别相信神力,尤其是那些做了坏事的人,对神就更加敬畏,以至迷信。他们总想通过神力来护佑自己,以求得平安,即便是不知道神会不会保佑,至少自己的心理能得到平衡。
这仵任就是如此。他在做坏事的时候,绝对不会想到神的存在,做完了,又会特别的敬神。他会把自己的一切甚至命运都会像下赌注一样全部押在神的身上。银子没有了,这的的确确是一个灾祸,已经得到手的银子,那就是自己的钱哪!再傻乎乎的送回去,那不是灾又是什么呢?被蛇咬了一口,当然是灾,虽说这地方没有毒蛇,但下蛰的虫,出蛰后头一口咬人也使人疼痛难忍。今天这两灾已经应验,都也不大,他对赵明佩服极了。如果明日再有一灾发生,那这个人就是神仙。好在这人已经给自己指明了出路,否则,自己真会有大难临头,那可就完了呀!幸亏自己勤勉敬神,这一定是神派这个人来给自己指点迷津的。
次日结过帐,把赵明等人送走,仵任一个人来到房后山坡上,半上午,正是店里不忙的时候。他仔细看看这山势地形,果然像赵明所说,怎么看怎么像一只蝎子。一道山脊上细下粗,自上而下,到他这店后一分为二,正如两把钳子夹着他的店。盖这房子的时候,他也曾请风水先生看过,那位风水先生说这是龙形,房子盖在这儿,镇住龙头,福量无限。哪知道当时自己只管信他胡吣乱聊,怎么就没有仔细想想仔细看看呢?按照昨日客人所说,这山脉要是一分为三才是龙形,这一分为二,真真是一个蝎子精。哎呀呀,医生有庸医,敢情这风水先生也有庸先生。可惜了付给他那么多的佣金!还是昨日的客人说得对。
客人说三日之内有三小灾,昨天已有两灾,那第三灾又会是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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