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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流民进击天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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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回到崇祥二年即1659年,郑州荥阳县(南阳西面)县衙大堂内。一个满脸油腻、肚子微微发福的中年人坐在台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下面躺在血泊里的年轻人。

    “李星,你身为本县士绅,本该敬天顺民安定乡里。然而尔却召集流民意图谋反,还不快快招来。如若主动坦白,念在你祖上的情分上本官可以宽佑你的家人。“满脸油腻的郑州知州大人坐在台上对着李星高喝道,随即喘了几口气继续喝茶,不时以同情的目光看着曾经的本县最大财主。也是可怜人啊!谁让你和郡王有仇又给人这么好的把柄呢,都是自己作啊。知州看李信没有反应,朝下面被抢了主审位置的荥阳县县令点了点头,知县大人找人拎一桶冰水泼到了李星身上。

    “咳咳…哈哈,哈哈哈,你们这些人真有意思,居然拿对付小民这么低劣的手段来对付我。笑死人了…”李星仿佛听到了多么好笑的笑话一般捧腹大笑,在地上不断抽搐。“招集流民和意图谋反?明明是百姓被天灾**逼得没活路,那么多的士绅趁机招收佃户奴仆,在下看不过眼,接济了流民一口粮食劝其开荒种地就成了意图不轨。其他的士绅处处阻扰也就罢了,还想要在下的性命。不就是在下挡了那些人的路嘛,大人私下里已经商量好怎么瓜分在下的财产了吧?”李星终于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血污满面的脸上依然是温文尔雅令人如沐春风的笑意,言辞却越发犀利。“想来是襄王在后面顶着吧,不然凭你们是动不了晚辈的。李某家中虽然仕途早已没落,但也不会任人拿捏。“李星说完看着知州和知县,二人已是面红耳赤。李星闭上了眼,睁开时已是满眼通红。

    “莫北漠西,蒙古大可汗统一了蒙古诸部,其已灭国数十马上二十万铁骑东进。辽东建州女真已然势大难治,十万甲兵锐不可当。甘肃宁夏被蒙古夺取,辽东上百万百姓被通古斯女真屠戮。帝国北方四省,流民军所到之处赤地千里,国库早已入不敷出。诸位圣人子弟和襄王作为皇道柱石不思外抗蛮夷内抚百姓,却还在蝇营狗苟杀人夺财。“说道这里李星已是涕泗横流,气力用尽扶住双膝道:“大周没救了,但是百姓无罪。李星在这里以先祖后辈名义起誓,若学生侥幸不死,便辅佐一位明主得了这天下,救天下汉民以水火。”李星喃喃了一阵,然后又因失血晕了过去。

    崇祥二年除夕夜,流贼名大耳贼者趁黄河冰封洗劫郑州。在荥阳县屠戮了知州知县,而后进占整个郑州。李星醒来时见到了前不久受过自己恩惠的顺子,看着装显然对方已投靠流民军。又过了几天伤情稳定后,李星要求顺子领他去见大耳贼。大耳贼,米脂人,红脸膛,虎背猿腰,一字眉,大眼睛,身高190左右,端的是一条堂堂陕北大汉。

    “哎呀呀,先生身体好些了吗?顺子怎么这般不小心,让人过来说一声就行了,该我去见先生嘛,真是不懂规矩!“大耳贼声如洪钟,冲着顺子佯怒道。“首领容禀,是我让顺子直接带我过来的。在下听闻首领救下在下家小,还不计代价为在下医治,感激不尽,怎敢劳烦首领亲至。不想首领正忙公务,倒是在下打扰了。“李星急忙行礼,客气道。”哈哈,哪里哪里。先生虽学富五车,未及弱冠便名满中原,但是却因我等小民被那酷吏王爷啥的如此欺负。眼下俺看这大周气数也要尽了,与其将来便宜了那帮蛮夷不如吾自取之。先生既然原为数百小民抛家舍业,可愿助我拯救这天下万民?“大耳贼紧张地抓着李星的手,单刀直入,眯起眼睛诚恳地望着他。对于这李星他是万分景仰的,首先李星天文地理数算经史排兵布阵多有涉猎,而且李星和那些只把他们流民军当草寇看的腐儒不同,因此对李星他是势在必得。别看现在大耳贼所过之处士绅几被屠尽,但在大多数将领心里还是觉得读书人高人一等。大耳贼原先也是边军出身,也读过一些书,深知乱世中读书人辅佐的重要性。换句话说,李星就是他的萧何!

    “承蒙主公厚爱,星再推辞就显得矫情了,敢不躬身领命。“李星正衣下拜,大耳贼大喜过望却不知如何回应,只好抱拳作揖。两人头碰到了一起,同时嘿嘿发笑。顺子在旁边也是心中激荡不已,自己是遇见贵人了,以后得紧紧抱着李星夫子的大腿啊,祖坟终于冒青烟了!随后大耳贼召集众将,在郑州官衙大厅里参拜军师,并将起家的佩剑交给李星申明先斩后奏之权。酒席后的次日,大耳贼问计于李星,李星分析的道路和之后杨华的选择几乎一模一样。在问计中,李星先问大耳贼夺天下最大的敌人是什么,大耳贼想当然地说是朝廷,李星微笑摇头。随后分析了取天下的困难和当今的局势,两人深谈了两天一夜,之后大耳贼待李星愈发恭敬。

    大耳贼得到李星辅佐后,部队马上呈现了很大的变化。李星立旗帜,明军令,排军阵,进行了部队正规化。同时也统一了流民军的职位,什么“窜天猴“、“过河马“、“滚地龙“啥的外号统统不要了,采用和朝廷一样的军官体系。大耳贼则打起了“敬天顺民大将军“的旗号,并且提出了“免赋,免差,免劳役“的政治思想,达到了大周末期造反行业的先进水平。之前的这些措施也只能说还可以,但是李星竟然从流民中选择孤儿建立幼军营,从小随军认字生活打仗。挑选成立匠户营和辎重营,统一打造修理各种兵器,真不愧是人称“李书阁“的博学之人。

    李星作为一省文明的举人,大士绅,居然义无反顾地投贼,这给了朝廷和天下士绅很大地震动。此后不断有各种或生活潦倒或胸怀怨怼或投机倒把的读书人投靠流民军,使得流民军的组织力、战斗力和破坏力得到了极大提高。一些心思活的士绅则开始和流民军接触,供给物资或者互通有无。原本黄河以南长江以北消停下去的流民起义运动死灰复燃,推动着大周这个摇摇欲坠的大厦加速倒塌。各省敢战之军尽在守边或者保卫燕京成,大股“经验丰富“的流民军不断南渡黄河,导致中原局势很快糜烂。朝廷不得以只能许地方乡绅购买刀枪火炮,组建乡勇抵抗流民军,以保住江南最后的赋税来源。

    随着武器禁令的名存实亡和大量乡绅武装的建立,大周对社会各个阶层的掌控力进一步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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