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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除夕夜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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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转到除夕的头一天,这天荆州知州召集州里的主要官员和吏目商量除夕城防和各个衙门年赏的事情。因为事涉分“火耗“的重要事情,所以所有人都起了个大早,按照惯例先开始喝早茶。

    姚泽远,荆州知州,江南士林党,在潘太监的“阉党“被打倒后起复当上知州。

    房雨盛,荆州同知,是一位得罪阉党被贬的翰林,“清流”代表人物。

    方道行,荆州判官,相当于司法局长和警察局长。

    荆州巡按是铁杆阉党,已经被革职查办,现在荆州巡按暂时空缺。

    “近来荆州城不是很安稳啊。“房雨盛已经年近60,经常腰酸背痛精力不济,即将告老还乡的他说话也没那么多顾忌。“一个月前贫民窟大火死伤颇多,这两日城里又突然多了一些乞丐。听说河南以及东面的流民军闹得很凶,一度攻打襄阳,咱们州里可别生出什么事端才好。“这话就说的比较重了,大家都看向方判官,听他给个解释。其实贫民窟大火的真实原因大家心里隐隐也能猜到,只是死了一些孤儿乞丐和地痞流氓而已,大家也不怎么在意,主要是方判官为人悭吝,抱着码头和地下生意不给大家分润,所以都想看他的笑话。

    “好个房同知,都将要致仕了还找老子麻烦,好好当你的清流不好么!“方判官心里恨恨,脸上却微笑说道:“知州大人和各位同僚,上次的火灾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乞儿想要放火作乱,幸得吴营头及时赶到将其击溃。另外这些年流民不断增多,非但北方赤地千里,就连本省和安徽江苏等地也是四处变乱,城里出现很多乞儿也属正常。“方判官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和盘托出,吴营头站在知州边上也是频频点头。

    “上次起火也就罢了,只望以后不要再有类似的事情。值此多事之秋,蒙古女真等蛮夷之辈频频扰边,关内流贼也愈发猖獗。我等食君之禄,自当兢兢业业保境安民,方不负陛下隆恩。“姚泽远姚知州为人圆滑,刚刚到任不到半年也只能先和稀泥,另外隐隐告诫众人各守本分。之后吩咐了除夕和春节期间的守城事宜和各衙门的火耗分配之后,各自告辞离去。

    时间到了除夕夜间,这天晚上负责捕盗的陈捕头和负责城防的吴营头分别收到了一份重礼。在确定杨华众人只是针对商大力江湖复仇并且保证之后码头的生意有自己一份之后便都置身事外(大不了出事后赶过去干掉杨华,也没啥损失),并且吩咐手下放开对商宅和码头的巡视。

    商大力吩咐疤脸和大胡子守前门和后院之后,自己带着其他人守在正厅,听着外面不时传来的惨叫声商大力心里的不安感愈发强烈。杨华带着一个鸳鸯小队直冲前门,抢先用铁枪将左边的护卫刺死,然后王大黑和另外一个粗壮的刀盾手以及两个棍刀手一起砸门。随着“砰“的一声响,前门终于大开,杨华带着众人直接冲了进去。当头遇见一个疤脸的凶恶汉子,只见其闪过杨华的枪再用盾将王大黑震开,然后直接砍向杨华。“刺啦,噗!“一个体壮如小牛犊的矮壮少年直接用棍刀刺中刀疤脸,然后用刀刃下方的铁骨多“咚“的一下将其脑袋砸裂,黄的白的沾了一身。“好汉子!叫啥名?“杨华一阵恶寒,但还是问道。“俺叫张大头,华哥叫额大头就好。“大头矮壮少年憨笑着,完全无视周围兄弟杀人似的目光。

    杨华看向另外两组鸳鸯阵,只见众人使用鸳鸯阵法正将悍匪逼向大厅。这些悍匪心中十分憋屈,这些半大孩子战技很垃圾,但是阵法很奇怪。躲过当先的长枪想要进攻会被两个刀盾手拦住,将其荡开会发现有左右四根长枪等着,再往里突入就会有两个手拿粗铁棍的少年不要命的扑上来。得有小半兄弟死在了奇怪的铁棍下面,铁棍上面居然还有类似枪刃一般的东西,实在是阴毒无比。另外对面还有几个最阴狠的,拿着投枪抽冷子就扔过来,导致大家不能专心作战,最终只能憋屈地败退。

    杨华到达大厅时商大力、康氏和康麻子已经被残存的悍匪保护起来,后院进攻的谢红运赵芝虎也赶了过来。商大力长叹一声,“与你为敌是我干的最愚蠢的事情,上次让你跑掉我便隐隐担心会有这一天,最后还是躲不过去,哈哈。“商大力悲哀地苦笑出声,然后恳求杨华:“康氏是无辜的,能不能放她一马,康麻子这个废物随便你怎样。“康氏泪如雨下,惊恐地抱着商大力,商大力将其敲晕,而后举刀冲向杨华众人。

    商大力一伙的临死反扑又造成了杨华一方5人伤亡,康氏和康麻子被赶出了商宅。命令赵芝虎和谢红运两个小队留下保护商宅,杨华自己带着王大黑和张大头敲开了方判官的门房,其他人统统赶去码头支援。

    方判官刚刚听说商宅和码头惊变,正要派人查看就听见门房报说有叫杨华的晚辈求见。

    “好啊,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商宅和码头都是你做的吧。说吧,你找本官所为何事。“面白短须,一脸刻薄嗓音尖细的方道行品着一杯香茶,问着跪在地下的杨华道。

    “启禀判官父母,草民杨华本想老老实实找个营生,奈何那商大力居然想赶尽杀绝。草民只好以牙还牙,夺其家产也是为手下兄弟讨条活路,求判官父母明鉴。草民愿将商宅所有财物送给大人,另外码头孝敬每年多五成。“杨华做悲愤状,以头抢地。

    “那商大力为人骄横跋扈,这两年没少给本官找麻烦。看这杨华之前做事倒是更讲规矩,不如先让他管理码头试试,不行就再把他……“方判官眼神闪烁几下,下定决心。“如此说来你与商大力也算江湖恩怨,本官便放你一马。望你以后用心做事,不可肆意张狂。“方判官义正言辞道,随即端茶送客。

    “艾玛,难道这个时代当官的都这么冠冕堂皇,当了那啥还都要立牌坊?这下算是见识了。“杨华苦笑连连,从方判官家里出来后便直接赶往码头,此时的码头正群声鼎沸,随时可能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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