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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结金兰,被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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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日之后,天朗气清,和煦的阳光重新铺撒在大地之上,万物盎然。西征大将军傅友德在左右副将西平候沐英、永昌候蓝玉的协助下,点兵选将,如今,近二十万将士已在京师城外集结,分列三阵蓄势待发;其他将员兵士,太祖皇帝已先行传旨沿途各兵营,全供西征大军调派。

    此时,京师应天府之内,内外两城,各个街道市井随处可见禁卫军将士,就连禁卫军统领都亲自带了一个小队沿途盘查,想来是怕有与胡惟庸牵连之人趁着西征发兵之际混而出城。

    徐辉祖被西平候沐英点为参将,随军出征,此时正在府上与其父其父话别,魏国公徐达与徐夫人自是百般叮咛。徐辉祖自是潇洒,直道参军既是为了打仗建功立业,伤亡自是无可避免,魏国公徐达不住的点头一脸豪气,倒是徐夫人总是放不下心来,道:“你这孩子,与你父亲一般德行,行军打仗可不是儿戏!你父亲当年每每出兵,我都坐立难安。”魏国公徐达摆摆手,道:“你就别再唠叨了!快去看看文君准备的如何了,军情万万耽误不得的!”徐夫人又不停的唠叨,却也无奈,去看徐文君去了。

    不多时,徐夫人返回,身后跟着一个甲士,细看之下,原来是徐文君所扮。徐文君看看堂上众人,忍不住又掉起了眼泪,道:“文君多谢二老相救照顾之恩,定然终身不忘。”徐辉祖满意的点着头,却打趣道:“妹子!忘不忘恩的休再说了,父亲母亲都说了要认你作我们徐家的女儿,你这‘二老’恐怕有点不合适了吧?哈哈。”徐夫人拉起徐文君的手,道:“孩子,胡丞相的案子虽然尚未审定,你的爷爷,你的父母虽说都被关在天牢之内,可总是还活着的,此刻便让你改姓徐,你切莫生我们的气才是。”魏国公徐达叹声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般做法,说是为了保全于你,可最终无论你爷爷的案子皇上如何定论,到时候还是得你在才能更好处置才是!”徐文君眉头紧皱,难掩忧心,可依然对着魏国公徐达与徐夫人跪了下去,道:“文君——徐文君拜谢父亲、母亲!多谢兄长相助!”

    魏国公徐达与徐夫人见状顿感欣慰,魏国公道:“孩子,快起来吧!你现在可是兵士模样,叫人看见你这般哭哭啼啼的岂不笑话了?”徐夫人忙将徐文君扶起,此时王景方从外边回来。

    徐辉祖迎上去,装着一脸的正经,道:“为兄我今日便要出征,你却早早的就跑了出去不见踪影,小心我再收拾你!”王景拱拱手,道:“不用兄长出手,待兄长凯旋而归,小弟陪兄长喝个烂醉,如何?哈哈!”“哈哈!”

    徐辉祖只知道胡文君的身份,其他的事情王景与魏国公徐达尚未告知,是以当魏国公让徐文君混做他的亲随之际,只当是父亲相助于故友,以保胡氏一门血脉。魏国公徐达不动声色,打断王景与徐辉祖二人说话,道:“辉祖,文君可就交给你了!出的城去,外边自会有人接应,在这一路上,你要保护好你这妹妹,万不可有任何闪失!你回来也有一阵子了,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且先带文君回营去,等着皇上颁旨发兵去吧!”徐辉祖正自兴奋与王景玩笑,被魏国公这么一打发,一时有些郁闷,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听命于父亲。徐辉祖与徐文君二人拜别了双亲与王景,便出发离去了。

    临别时,徐文君对王景诸多不舍,自心里感激王景为她一家所做的一切,也知道王景还会为了她和她的家人继续做什么,百般恩情,却不知如何言说,便突发奇想,要与王景结为金兰兄妹,王景颇为感动;魏国公徐达也不好再催促什么,徐文君便与王景在庭院之中并排跪着,对着天地诸神,以王景为长兄,徐文君为义妹,誓言荣辱与共,福祸相依,徐辉祖不知从何处拿来一摊子酒,给二人各倒了一碗,二人没有歃血,将碗中酒撒在地上一半,又向天上高高举起,复又对着一拜,将酒一饮而尽。

    徐文君年纪尚轻,又是女孩子,自是受不了酒味,饮完便阵阵咳嗽,魏国公徐达与徐夫人还有徐辉祖在一旁隐隐笑出了声,这才使得这分离的气氛轻快了不少。

    待徐辉祖与徐文君离去,魏国公徐达与王景来到书房,王景为魏国公倒了茶水,道:“伯父,今日大军将出,城中出了许多禁卫军,怕是皇上担心有人趁机逃窜所为。”

    魏国公徐达点点头,道:“数日来,朝臣上无人敢再提起胡丞相之事,就连刑部回禀审讯结果都要私下被皇上召见,如今很难猜测胡丞相的处境,你今番出去,可还打探到什么?”

    王景略一思忖,摇摇头,道:“我今番出去目的是想看看当日的那些杀手会不会也于近日乔装混入军队之中蒙混出城,可大军都在城外驻扎,城内的大多是各个将军的亲随近卫,实在不好查探。”

    魏国公徐达抚着胡须站立起来,道:“大军将出,皇上虽说颁旨在前,可里面诸多细节牵扯到诸多朝廷机构,尤其六部,都需要各方清点、记录、报备、提前划拨等等,此时出城最为频繁也最为方便的也就是吏、户、工、兵、邢、礼六部官员了,这六部大多都与太子朱标来往密切,真要说的话,你且注意一下吏部尚书滕毅与户部尚书杨思义!这二人常常私下里沟通东宫,只怕嫌疑最大。”

    王景点点头,道:“那我再去查看一番!伯父,我先去了!”说罢,赶紧又先饮了杯茶,匆忙而去。

    吏部大堂不远处,正有一群人围着一个变戏法的起哄叫好,王景挤进人群中,时不时也跟着嚷嚷,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吏部大门。不多时从门内走出一众官吏,为首者贼眉鼠眼顾盼左右,身后跟着四个随从打扮的人,每人手上都抱着几本书卷;有一个眉心处有一处疤痕,判断不得是什么利刃所伤。

    待这几人快到王景近前,王景一边大声叫好,一边慢慢往人群外退去,待出了人群,那拨人也刚好过来,王景原地一跳,两手一拍,嘴里喊了一声:“漂亮!再变一个!”身子落下之时,却正好碰到那眉心带疤的“小吏”,将那人手上书卷撞散一地。只见那小吏被王景一撞,立时有些恼怒,右手攥成了拳头,拳心向上往前一伸,旁边一人却立时按住这人手腕,使了一个眼色,只见那人冷哼一声,将拳头一松,兀自垂下。王景一边大声道歉,一边忙俯下身子帮着将书卷捡起交到那人手上,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看戏法看的入了神,小弟给诸位赔礼了。”说着,将书卷交给那个“小吏”。

    那小吏拿好了书,冷冷看了一眼王景,干声道:“滚!”王景立时赔笑道:“这位小哥,小弟刚才小弟实在是无心之失,还望勿怪啊!”说着将手往书卷上面拍了两下,不知是否巧合,那眉心带疤的汉子一条衣袖被王景带着往回收了一收,王景眼睛余光一扫,看到他袖口中竟漏出几支箭头,想来手臂上定是带着机关的。

    那汉子以为王景是无意之举,是以并不在意,只是声色俱厉地有吼了声“滚”。此时,早已躲在一边的那个为首之人被其余大汉知会过来,数人却不再与王景纠缠,又向前匆匆走去。

    王景双眸一闪,微微一笑,却又闪到街道另一边上,等了大概半个时辰,却见那为首之人独自返回吏部,不多时,又带了六七个同样打扮的人离开了吏部大堂。

    王景将事情想了一番,便欲往魏国公府赶去。此时,王景却未发现,在他不远处,正有一名老者一直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回到魏国公府,王景将所见全都告诉魏国公徐达,徐达闻听,立时拍案而起,怒声道:“六部乃是朝廷枢纽,竟参与到叛逆之事,还暗中帮主刺客潜逃!”正不愤呢,魏国公徐达突又哀叹一声,道:“忠臣良将被贼人构陷蒙冤受难,真正的虎狼却仍在暗中运作,皇上啊皇上!唉——”

    王景无奈一笑,道:“伯父,这些杀手在京师藏匿许久未有行动,此番若是放出城去,便如放虎归山不好追查了,我想跟着去看看,若能擒得一人定能查问出些什么。”魏国公徐达回头看着王景,问道:“如果此时派人前去传信给禁卫军沈飞,让他出面,在那些杀手全部出城之前捉拿住几个怎么样?”王景摇摇头,道:“伯父难道忘了那个在狱中自杀而死的杀手周成?他死前可是将诸事都推到了胡丞相的身上,此时捉拿这些杀手,只怕没有任何用处,万一他们再反咬一口,只怕——”

    魏国公徐达点点头,道:“也罢!那你就跟着出城去,抓住之后,立时审问,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来!”

    又是那间福来酒楼,也还是那个包厢,包厢里坐着两个人——庆翁,魏文进。

    只听庆翁说道:“那些杀手我已安排混在官吏之中出城去了,那个年轻人也发现了,此刻怕是在跟魏国公徐达商议着如何处置了,我料想那年轻人定会跟着那些杀手,想要‘杀鸡取卵’——主上对那年轻人也甚是好奇,可对他的身份却不得而知,此番你便跟在他后面查探一下,有必要的话,可以试试他,或者,直接杀了他。”

    魏文进面无表情,只是拿着手中的空酒杯把玩,道:“请先生与主上放心便是,我自会处置妥当。”

    庆翁又道:“主上说了,你武功高强,江湖阅历匪浅,许多事他都要依赖你才能办的舒服,这枚玉佩是主上赐予你的——”说着将一枚乳白通透的玉佩放倒魏文进手上,继续道:“为主上办事,你尽心,主上就放心;你放心,主上也就开心了!”

    魏文进恭恭敬敬的接过玉佩,道:“先生所言极是,我自当尽心为主上办事;先生定是在主上面前为在下美言不少,在下斗胆,借花献佛,此玉佩我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处,倒不如赠与先生,略表忠心算了。”

    庆翁点点头,甚是高兴,却也不扭捏,将玉佩又接过,道:“哈哈!主上那里你放心就是了!有我替你说话,主上交代的事情你却不能大意,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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