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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胡案始,众人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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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卫军统领沈飞宣读完圣旨,面色凝重,也不在意胡丞相与宣国公没有跪接圣旨了。

    胡惟庸全身发颤,眉头紧皱,脸上的皱纹此刻越发显得苍劲,也越发显得悲凉。

    风起,那几株翠竹又兀自摇摆,饶是枝节秉直不屈,此刻在那风中,却也是摇摇晃晃;几片竹叶飘飘然滑落,在空中荡来荡去,就算想要把持住自己的轨迹,却抵不过风力过强;终于,竹叶落到井中,浮在涓涓醴泉之上,漂浮不定——

    一干人等闻听完圣旨,全都愕然,仿佛听到天大的事情——这事情自然已算得上是天大了。总算有人反应过来,高呼道:“大人!我们没有谋逆啊!更没有图谋弑君啊!大人冤枉啊!”此话一出,众人都开始喊起“冤枉”,多有哭泣,冲撞禁卫者。只是禁卫军统领沈飞早已命人不得随出手。此时沈飞顾盼左右,胡惟庸只是盯着那几株翠竹,宣国公李善长满脸焦灼。

    “丞相——”沈飞走到胡惟庸身侧,低声道,语气无比惋惜无奈。胡惟庸一把抓住沈飞的手,道:“沈统领,不必说了,圣旨已下,便无可挽回。只是这许多无辜之人,陛下当真要赶尽杀绝?”沈飞忙道:“大人莫忧啊!陛下只是说暂时收押天牢,等候圣裁。”“全部收押?何时圣裁?如何圣裁?”“这——陛下尚未示下。”

    胡惟庸松开手,环顾四周,除了禁卫军将士,其他几乎全是他丞相府的家眷仆人、客卿,以及诸多朝臣故友朝臣;胡惟庸看了一圈,向所有人深深作了一揖,道:“诸位,吾皇圣明,但是有小人使了阴谋诡计构陷于我,我暂时没有证据查证,吾皇必当还我公道!只是,连累的诸位,胡某之心,至死难安。”

    “胡大人,你且放心,事情大概我已了然,若有机会,我必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奏明皇上,还胡大人清白!”宣国公李善长拉住胡惟庸的手,语重且心长。

    李善长与胡惟庸曾同殿为相,政见虽有不合之处,但二人都知对方是为了国家社稷,是以算的是志同道合,惺惺相惜。

    胡惟庸深深颔首,向李善长作了一揖,看着家眷仆人,朗声道:“你们哭什么!?全都不许哭了!我们没有谋逆,对皇上的忠心,皇上必然知道,此番被人构陷,皇上定会查明真相,还我们清白!那些真正意欲谋反之徒,必遭恶报!”禁卫军统领沈飞,宣国公李善长听了齐齐点头,自是不信胡惟庸丞相有“弑君谋逆”之举。

    “沈统领,老臣先领了这圣旨,你且下令,自行处置吧!”说吧,胡惟庸跪伏在地结果圣旨。沈飞点点头,郑重道:“将一干人等全部押往天牢,凡是不反抗者,不得用强——”顿了顿,沈飞又道:“查抄丞相府及此地!”

    大明皇宫,御书房内。

    “回禀陛下,微臣奉旨,已将胡惟庸众人全数押往天牢严加看管,韩丞相府以及老宅,也已查抄封禁。”禁卫军统领沈飞道。

    太祖皇帝正襟危坐,面色沉重,问道:“胡惟庸可曾说过什么?”“回陛下,胡丞相说——”沈飞正欲答话,皇上立时拍案而起,怒道:“什么胡丞相!是罪臣胡惟庸!”沈飞立时道:“皇上息怒,微臣知罪——胡惟庸说,他没有谋逆之心,也无弑君之举,他的忠心皇上必然知道,又说他此番被人构陷,皇上定会查明真相还他清白。”“忠心?他的忠心全叫狗吃了!没有谋逆?太监云奇,还有那个侍卫所见所闻难道是假不成!?”太祖皇帝一手重重捶打在御案之上,又道:“他说有人构陷,又是何人构陷与他!”

    沈飞犹不敢稍稍泄气,道:“胡惟庸并未说出是何人构陷,不过当时宣国公李大人也在场,想必李大人会知道一些。——方才——”

    “嗯?什么方才?快说!”皇上道。

    “是,皇上。方才微臣将胡惟庸关押进天牢,胡惟庸说‘臣之忠,非古今不能及;臣之冤,非吾皇不能断;奸佞之人是君亲,不忠之人非君臣’。”

    “大胆!这乱臣贼子,到了这般境地,还想挑拨朕和朕身边之人吗!?”太祖皇帝大手一挥,将御案上奏折全都甩了开去散落一地,口中咬牙切齿,道:“传旨!胡惟庸家眷仆人,所有想干人等关押天牢,严加拷问,任何人不得探视!”

    御史中丞府,商皓书房。

    “哈哈,量他胡惟庸也想不到他会有今天吧?真是大快吾心啊!”御史中丞商皓此时直兴奋的在书房内拍手称快,差点要跳将起来了。

    “大人,此刻可不是高兴的时候啊。那魏文进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招数,陛下今番如此雷厉风行,实在罕见,依老奴之间,怕是要再见他一见,大人也要关心一下晋王爷的行动不是?”王总管立在一旁,恭声道:“大人,晋王爷贵为皇子,深得皇上皇后宠幸,其在太原的势利,也是日渐壮大,若晋王爷真有——那个意思的话,大人,恕小人直言,倒不如与晋王爷开诚布公的好。”

    听了王总管所言,御史中丞商皓略一思忖,暗暗点头,忽然又想起一事,问道:“那魏文进,已然留他不得了,王总管,你先把他料理了去,待我写书一封,你差可靠之人,速速带去太原,务必亲自交到晋王爷手上。懂吗?”

    王总管躬身应道:“大人放心,小人知道该怎么做了。”

    却说禁卫军统领将胡惟庸众人收押之后,宣国公李善长由于身份特殊,回禀陛下之后,皇上念他年纪稍大,准他不必关押。翌日,宣国公府内,李善长正急的来回踱步,不多时,一下人上前道:“禀大人,东宫来人传话,请大人过去,有要事相商。”李善长闻听,站立不动,待下人退去,李善长走到堂前,不知想些什么。少时,自语道:“胡丞相,只怕晋王爷也不是真正的谋逆之人罢?风雨欲来啊!”然后命人备了车乘,往东宫去了。

    到了东宫,太子朱标竟亲自在门外恭迎,李善长快步上前,道:“老臣李善长,拜见太子殿下千岁!”太子朱标立时阻住李善长跪拜之势,言辞关切温婉,道:“宣国公不必行此大礼,你与我父皇征战多年,情同手足,于情于理也该是本宫去宣国公府上拜见,却要让您跑这一趟了。”太子朱标一向以德服人,待人和顺,好不客气,太祖皇帝甚是喜欢这位皇子,加之又是长子,便早早立了太子。李善长道:“殿下折煞老臣了,不知殿下所为何事啊?”太子朱标春风般一笑,抬手道:“宣国公先请入内。”

    两人依次落座,待宫女奉上了茶,太子朱标便清退左右,只留宣国公与他二人。太子朱标一番嘘寒问暖,宣国公只是不动声色,自如应对,端起茶抿了一口,又轻轻放下,心里自顾盘算。

    “宣国公,胡丞相之事,究竟何为啊?”太子朱标看着宣国公李善长,轻声问道。

    宣国公虽心知此行必是要问起此事,可此刻却不好先入为主,便反问道:“皇上下了旨意,说胡惟庸意图弑君谋反,不知殿下如何看观此事?”

    太子朱标微微一笑,手上扳指兀自转动,道:“当日宣国公是在场之人,事情经过比我清楚的多,只是一日之内,便天子震怒,相府一干人等悉数收押,且不准人探视,本宫也是怕父皇过于激动,想着替父皇分担些罢了。”

    李善长笑道:“太子殿下仁孝,天下人皆知,你能这般为皇上着想,必能宽慰圣心了。”

    对于宣国公的夸赞,太子朱标只是稍一摆手,不做言辩,道:“胡丞相为官清廉,一心为公,平日里也替父皇实挡了不少烦忧,说到胡丞相,说他刻薄不近人情到罢了,若说他弑君谋反,倒真让本宫惊讶。”

    宣国公李善长闻言,扬眉一滞,放下手中茶杯,道:“依殿下之见,难不成此事蹊跷?”

    太子朱标“哈哈”一笑,道:“本宫还以为,觉得此事蹊跷的应当先是宣国公才是呢。”

    李善长虽资历颇高,老谋深算,怎奈何此事事关重大,被太子朱标这么一说,竟有些突兀的接不上话了。只好讪笑着说:“老臣虽在京师,但是早已不理朝政了,年事已高,平日里又颇闲暇,思虑自是比不过殿下了。”

    太子朱标会心一笑,道:“宣国公过谦了。实不相瞒,胡丞相之事,依本宫所见,只怕另有隐情,也许胡丞相是被人构陷嫁祸也不得而知,不知宣国公怎么看?”说着,太子朱标一直注意宣国公的反应。李善长与太子对视一下,笑道:“殿下果然聪敏,老臣竟然没有想到是构陷嫁祸,若真如此,只怕那构陷嫁祸之人才是想弑君谋反吧?太子殿下贵为储君,是我大明之未来,难不成殿下也遭人手段了?”

    太子朱标摇摇头,笑道:“本宫常在这东宫之内,那等谋逆之人纵是想对我使什么手段,只怕也不容易吧?”

    李善长立时关切道:“殿下总是不能大意!既是能弑君谋反之人,又岂会是等闲之辈?只怕这宫墙之内,暗地之中,也有贼手。殿下还是多多提防才是。”

    太子朱标一愣,急道:“宣国公说的极是,本宫是要小心——此事方出,父皇龙颜正怒,胡丞相乃我大明良臣,说实话,我想为胡丞相求情一番,希望在事情查明之前,老丞相不至于吃什么苦头才是。”

    宣国公李善长站起身来,向太子朱标一拜:“殿下宅心仁厚,心怀朝臣,实乃臣等之幸,天下之福。胡丞相之事不管真假,老臣纵是只念在同朝为官的份上,也该为他求情一番,到时候,还请太子殿下多多美言,真能让胡丞相少吃苦头,盼到真相查明还他清白才是!”

    太子朱标扶起宣国公李善长,笑道:“看来宣国公心里也早已认定胡丞相是被冤枉的,却是本宫唐突,让宣国公有些‘投鼠忌器’不敢言说了吧?”

    李善长手心早已出了一窝汗水,想不到此番进宫,太子殿下一味试探,到最后又那般直白,宣国公李善长紧张之余,忧心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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