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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敬炎躺在中南海一间房子里面的古式床上，看着上方的帷幔。“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他回忆着那天李蓝的这句话。眼睛眨了几下，就沉沉的睡了过去。这是他第一次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如此快速地睡着，可能是这段时间从来没睡好过，但更多的是把妻子和自己的想法说给了主席，得到了心灵上的一丝解脱。
那天在李蓝看完信以后，李蓝又拿着信下楼来找华敬炎，把信给华敬炎看了看，他崩溃了：“就这几句话就离开了吗？他也太狠了点吧！我们给了他生命，给了他好的生活，住最好的房子，他却就这样不辞而别。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是如此毒的人哪……”眼泪伴随着动作，全身似乎都抽筋了，突然在那里一动不动，可是嘴里的话却依然没有停：“我们对他不够好吗？要到底多好才是好呢？我们俩人就这一个孩子呀，四个老人呢？现在不知道，可是永远都让他们不知道吗？他真是狠透了。”他咬着牙说着。
李蓝已经把这个时间段的眼泪哭干了，她没有说话，脸上依然沾着泪痕，眼神都是放空的。但是她也听到了华敬炎说的话，但是她听到的不是恨，而是一个父亲对自己儿子深深地爱。虽然儿子并不像他们所期望的那样出众，但是他们从来都没有要求过。华敬炎的办公室是任何人的禁地，但是除了自己，却只进去过两个人，儿子是他硬带进去的，可以随时出入他办公室的就只有儿子一人。
华敬炎哭了好一会，没有了力气继续哭下去。停了一会突然拿起信快步走出了凉亭，鞋子也不穿，走到长廊，嘴里大喊着：“不让我找，我还非要找到你这个畜生。”他从来没骂过自己的儿子，这时候却脱口而出。
李蓝站在原地，回想着日记写的内容，也回想着儿子的各种点点滴滴。她一会也离开了亭子，走到房子前坐在石阶上，双手抱着腿，下巴顶在膝盖上，就这样的看着前面。他看到华敬炎打电话回来了，就站起来走到他旁边说：“跟我走。”说着便拽着华敬炎的胳膊，直上到儿子的房间才松开自己的手。她指着日记本的柜子，说道：“看看吧！”自己走到柜子边把书全部都抽了出来。
两个人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谁也没有说话，直到两人交换着看完所有日记，就坐在地毯上相互的看着对方。
“我们要不别找了，”李蓝停了一下，又说：“孩子反正在这里不会开心。”虽然没有眼泪，但是依稀还是有一丝悲伤的味道。
“那老人们怎么办？”华敬炎也终于开了口，“尤其是咱爸，本来就是一个孤儿，到老了又发生这种事，你让他怎么接受？”
“我们确实没有办法让每个人满意，可是我看到儿子的一切，你知道吗？心如刀割！”说道“心如刀割”的时候，语气明显地加重了一下。
“你不想他回到你身边吗？”
“我比谁都想，在还小的时候，我可以天天带着他去上班，我也不怕别人说什么，因为我比任何人都爱他，从小到大，未曾改变。”李蓝怀念的说着，“而且你现在看看这里，不像一个监狱吗，我们被铁丝网围着，甚至于头顶都严严实实的，监狱都没有这么严实吧？”
“可这是为了国家。”
“我知道是为了国家，我也对这个也没有任何怨言，但是是因为我们都热爱自己的工作，热爱科学。可是对于孩子来说呢？”李蓝停顿了一下，重重地说道：“对他来说这就是笼子！没有一个人是像他一样，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而且连爸妈都不要住在这里。”
“是呀，我们自己觉得好的孩子未必觉得好，我们觉得对他好的也未必是真的对他好。”华敬炎也被李蓝的话感染了，自己看了那么多关于哲学的书，却还没有自己的妻子说的透彻。那是因为爱，而显得自己似乎是有点狭隘了。
“你说孩子会平平安安的吗？”刚才高大的母亲瞬间软弱起来。
“这么多人都截不住他，你就放心吧，他会好好的。”刚才哭的一塌糊涂的男人此刻却成了坚强的靠山。“我们就编个话儿，四位老人反正也就过年的时候来一趟。”
“孩子大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李蓝自顾自地说道。
他们又说了会话便都倒在床上睡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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