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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公，事虽艰难，我们还得努力向前，且先收了悲伤吧。”薛谦大声说。
众人心里一警，方觉失态，逐渐整理思绪，回到现实。
张曙的书房不大，布置极为简雅。中间放有一长形木桌，木桌一侧放着笔砚纸张，一侧码着书卷典籍。屋子一角的小木几上，燃着淡雅的盘香，令人心旷神怡。
里墙正中挂有一幅狂草，左二细看，正是章怀太子李贤的绝命诗《黄台瓜辞》，笔走游龙，恣肆张扬，可见作者书写时心情，万分悲抑。
与之对应的右面泥墙上，却是一篇工隶，正是李泽瑞口中吟哦的《浣溪沙》，一笔一划，深凝而郁结。这两篇字，自是张曙所书，一狂一慢，一悲一恸，各见性情。
对门白墙上，却是一幅工笔画，一楼八角翘翼，端在画中。下有溪河婉曲，池莲宛然，市井人物百态毕呈。画上阁楼，左二料想必是南池河畔的击瓯楼。
细看右上题诗，正是张曙那篇《击瓯楼赋》。
看来李泽瑞口中之言，句句属实。多年前，太子李贤，状元张曙，仕女牡丹三人吟诗唱，好不快活自在！李贤、张曙虽各有郁结在心，但三人引为知已红颜，彼此结伴而游，消解时日，想来令人羡慕。
一时悠然神往，左二忘了置身在何处。
“拙作粗鄙，左二侠不要见笑。”张曙走近前来，递给左二一杯清茶，话语淡然，灯光下神色却有几分黯然。
“左某附庸风雅而已，状元公诗书画三绝，让人高山仰止啊！”左二怕引起张曙伤感，端着茶走过来，挨着薛谦坐下了。
“冬夜漫长，左二侠此番前来汉昌，不知所为何事？”薛谦倒是个直性子，问话开门见山。
“薛大人放心，我今夜前来，原是想问状元公一件事，问了就走。”
左二笑答：“左某白日在街上，听汉昌人大赞薛大人爱民如子，今日得见大人，实为荣幸。”
转过头望向张曙：“三年前事变突然，左某匆匆离开，未能见上状元公一面，一直引为憾事。唉，三年过去了，很多事都变化了。”
“多谢左二侠为太子所作的一切……”张曙说，轻轻一揖。左二陡觉一股大力涌来，知道对方有意考校自己。也不动声色，双手微拱还礼，用力与之相抗。
双方内力都是一试而收，意到力至。旁人不知就里，还以为两人客气。
两人都暗暗佩服对手。
“左二侠不问薛某，薛某倒有句话想问问右二侠。”薛谦放下茶杯站起来，“有些疑惑在心中憋得久了，会弄坏身子的。”
薛谦自嘲说，在屋子中踱来踱去。左二仔细看时，这薛谦也就三十左右，眉间有两道皱纹，似乎一直不太开心。
“前几日有消息来报，说左二侠将来汉昌。我想来想去，这书院开讲，定是你必到之地。这才与状元公商议，开了本已禁止的讲座，为的便是等你前来。”薛谦开门见山。
张曙微微点头，“左二侠有所不知，近时恩阳天平山酋众纷纷。因其假托太子之名，蛊惑人心，汉昌城许多不明真相的人也多有赞许，薛太守担心汉昌子民受了蛊惑。”
张曙摆摆手，“如今天下乱象四起，薛兄此时开禁讲座，实在是下下之策，太过凶险了，说不好，会葬送了自己的前途……”
左二听得心惊，却也是疑惑满腹：“两位怎能料定左二必会前往，而且，怎敢料定我不与天平山之人暗通款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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