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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叫做青驹白夜。”第二天一大清早,在酒馆大厅内,白夜笑笑站在吧台边,“我是‘巡回法庭’司剑院的成员,最近司剑院发生了一点意外,但请大家不用担心,巨剑十二廷和冬武窟帝国正在讨论解决办法。这段期间,我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希望不会打扰你们,请大家多多指教。”
五位学徒好奇地看着这位戴着单眼镜片、灰色皮肤、文质彬彬的寒琴族人,毕竟司剑院成员往往给人的印象就是外出执法,铲奸除恶的英雄。这种正义使者,现在竟然会跟自己同住在一间酒馆里?光是这一点就令小咤很兴奋。
“所以说啦,”赤虎哥粗声粗气地说:“青驹先生是我们的客人,这段期间你们要好好照顾他,否则我会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听见没?”
“听见了。”学徒们应和着。
“青驹先生,”铁狼突然举手发问:“我知道明明是您杀死了鬼砂磨,但上面却出现别人的名字,赏金也变成别人的,您会不会觉得这太过分了呢?”
这一个问题问得很故意,小咤一脸尴尬,“铁狼,不要乱问!”赤虎哥一脸不爽,还想说什么,却被白夜伸手制止了。白夜微笑道:“没关系,孩子们有疑问是正常的。”他温和对着铁狼道:“老实说,我一点都不觉得这很过分,因为当时要是没有这位少年的话,我不可能活到现在。可以说,是他救了我。”
铁狼原以为白夜会因为丢了面子而不甘心,没想到却承认得这么豪爽,他的脸色沉下来。
“你叫小咤对吧?”白夜转向小咤开口,他微笑,“昨天谢谢你帮助我,大家说是你把鬼砂磨干掉的,我觉得的确也是。况且那家伙是世界上最凶狠的杀人魔,连成年人不一定有勇气面对他,你很厉害。我想问,你未来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司剑院呢?”
双味和盘方惊呼一声,铁狼更是大吃一惊。什么?小咤竟然受邀了?每个人都知道,能被司剑院直接邀请入团的,往往都是那种万中选一的强中手,为什么这个不会晶语的废物能够受邀?这个骗子!铁狼恨恨地想,杀罗咤一定篡改了神猎书,但是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赤虎哥也没料到白夜会提出这样的建议,忙尴尬劝阻,“呃,青驹先生,小咤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孩子?”白夜转向赤虎哥,眼神温和而坚定,“我看到的可不只是个孩子。”
小咤听闻司剑院素来纪律严明,他对这种严格的生活一点兴趣都没有,忙帮赤虎哥说话:“青驹先生,我只是洒水让鬼砂磨滑倒而已,事实上应该是青驹先生能跟鬼砂磨缠斗这么久才真是厉害,这些应该都是青驹先生的功劳,不是我。”
“你还真是谦虚,太优秀了,”白夜微笑,淡淡针对昨晚的事提问,“对了,我看你后来好像有再回去找那只晶兽?”
白夜微笑着观察小咤的表情,他故意丢出这个问句,就是想看看小咤的反应,然而小咤只是很快答道:“有啊,赤虎哥有带我们大家进去看一下。不过很奇怪,什么都没有,那边只是一间普通的仓库而已,可能真的是我太害怕,看错了。”
“这样啊。”
白夜心里隐隐讶异,这少年竟然没有丝毫害怕或停顿,若是一般人恐怕早以为自己被揭穿,作贼心虚支支吾吾,没想到他还能沉着应对。看来这少年比他想象的还要有点本事啊,不过能和晶兽做那种交易,本来就应该有点本事。
白夜满意地想,看来留在酒馆的这段期间,应该是不会无聊了。
“好啦,还有另外一件事,”赤虎哥大声宣布,“后天,书先生要回来了,而且山贼绿眼和他女儿也会一起来!”
“绿眼先生?”盘方张大嘴,一脸惊喜,“真的吗?他要一起回来?”
“没错!”赤虎哥露出虎牙笑道:“书先生这一次巡游,凑巧遇到绿眼,绿眼说他去年三月来的时候,非常满意我们招待,所以这次想再来一次!听见没有?这次一样给我用尽全力啊,小鬼们!”
这消息似乎令学徒们十分振奋,双味两眼发光,盘方忍不住欢呼:“太好了!这次我一定要拿到绿眼先生的礼物!”就算是千里那张木头脸的嘴角也微微扬起,铁狼则是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小咤心里有点紧张,他的双拳握紧,没有想到绿眼先生竟然会重回神猎书大酒馆,说不定他能够帮忙解决他一百万被偷的问题,这样子他也不用去烦恼那个赌局了,这次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
红霓躲在大厅二楼和三楼夹层的密道里看见这一幕,她放下望远石,一脸疑惑。
“银,”红霓开口,耳边的晶石亮起来,“那山贼绿眼是什么来头啊?为什么一听到他来,他们就要高兴成这样?”
“妳不知道山贼绿眼是谁?”银柔声回应。
“不知道。”
银叹口气,“早就叫妳要多看一点书或报纸,妳这种样子要去闯荡世界,一开口问问题就会被人家笑。”
“笑就笑啊,让他笑,”红霓不服道:“我看谁这么会笑。”
银不理红霓,开始说了,“他的本名叫做无忧绿眼,是赏金猎人时代以来最有名的大山贼。妳要知道,这片大陆上,山贼和海盗向来是赏金猎人和司剑院的死敌,每个人都希望他们消失。不过偏偏就有一个人,他虽然是山贼,却能够成为所有赏金猎人的好朋友,每个人都爱他,妳猜猜那是谁?”
“你都这样讲了,当然是山贼绿眼啊。”
“对!至于为什么这样,这也跟绿眼的晶语有关。”银神秘兮兮地说:“这世界上,晶语能力很强的人往往分两种:第一种人,把晶语当作他的秘密武器。第二种人则相反,他巴不得全世界都要知道他的晶语。妳猜猜看,妳觉得他的晶语会是什么?”
“我不要猜了,你快说。”
“红,不要这么无趣嘛。”
“那我关通讯了。”红霓没耐心地伸手到晶石上。
“好啦好啦,真是的,一点小小乐趣也不给我。”银叹口气,“他是‘魅力晶语’吟诵师。”
“魅力晶语?”红霓推敲了一下字面上的意思,随即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他一定是用晶语让自己充满魅力,然后大家都喜欢他对不对?”
“答错了,这就是妳跟他的不同。”银轻轻一笑,“绿眼的晶语从不用在自己身上,反而都用在别人身上。妳猜猜是为什么?”
“因为他在帮助别人,难怪每个人都喜欢他!”红霓很惊讶,“这个山贼好厉害!不用晶语就可以让自己很有魅力了!”
“对!绿眼会给周遭的人赋予魅力,所以妳能了解,为什么那些学徒这么兴奋了吗?”
“原来如此,”红霓歪着头思考微笑,“那如果我很有魅力的话,不知道山脉镇的喜雀婆婆会不会多给我一点烧麦饼?”
“妳就只想着吃烧麦饼,他不会为这种无聊事情吟颂晶语的,神猎书的进度怎么样了?妳昨天说的那场赌局怎么样?”
“银,你也太急了吧?现在开赌才第一天耶,而且大钢牙一定不可能赢的。”
“牠可是能咬死鬼砂磨的晶兽,妳就这么有把握?”银的声音带笑。
“当然,”红霓自信满满地说:“牠自己都说不能离开那扇大铁门了,哪能完成赌局?而且我知道一百万对你来说很简单,所以现在就看小咤有没有办法找到作者啰。”她顿了一下,问道:“银,为什么你觉得小咤一定能找到神猎书的作者啊?全世界的人想找都找不到耶,他也不算正式的赏金猎人,不会刀枪,甚至也不会吟诵晶语耶,你就这么相信他?”
“放心,”银肯定地说:“原因我以后会告诉妳,但是办这件事的人选非他莫属,我现在只能请妳先信任我。”
“银相信,我就相信啰。”红霓说,但心里还是有点疑惑,到底银的原因是什么呢?
“最后一件事,”银开口,“之后大钢牙要是采取什么行动的话,妳一定要跟着加入,知道吗?”
“什么啊,妳这样讲好像我们的计划会失败一样。”红霓很不满。
“我只是事先留条后路而已,答应我,一定要加入大钢牙的行动。”
“知道了啦!”红霓嘟起嘴,她最讨厌的,就是银不信任他的感觉。她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哼,她一定要成功!
晚上十点,酒馆地下室,小咤忐忑不安地走下楼梯,他今天整天都在想红霓提议的赌局。神猎书的作者真的潜藏在他们之中?但为什么红霓想要找到这个人呢?又是谁派她来的?还有大钢牙,要是真把牠放出来的话会发生什么事?牠会不会先吃掉他,再吃掉酒馆里的所有人?
另外,希望只是他的错觉,但他总觉得白夜好像发现什么,今天他从头到尾对自己的态度都有点怪怪的。
才下到地下室,红霓和大钢牙已经吵得不可开交,远远就可以听到声音。
“不可能!”红霓坚持。
“小姑娘,我敢打包票这种事我一定比妳清楚!”大钢牙也不退让。
这两个家伙又怎么了,是想把所有人都叫下来吗?小咤赶紧走过去劝阻,“安静一点,你们太大声了,又在吵什么?”
“他的身高啊,”红霓指着大钢牙,气鼓鼓地说:“大钢牙说牠自己有五公尺高,我看明明就是四点五公尺。而且牠又没量过身高,怎么可能知道?”
小咤很无言,这种无聊的事也能吵?
“不要叫我那个名字!”大钢牙也不甘示弱地抗议,“小姑娘,不准妳妄加论断,妳要是不信,自己再进门量一次!”
“我刚刚不是进去量过了?什么也看不见啊,”红霓不满,“就说你的体质会吸光!”她的拇指旋转摩擦打开光筒石并伸进门缝,光筒石的光束立刻消失,好像被什么东西吞没一样,但一拿出来就恢复正常。“你看!”
小咤一脸惊异,不知道那个更令他震惊,是红霓跑进去帮大钢牙量身高?还是这个吸光现象?他只听说过晶兽能发光,从没见过吸光的。他更好奇了,大钢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晶兽?为什么又会被困在这里?
小咤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晶兽调查时间,他来这里是想要解决问题。
红霓和大钢牙还在吵,小咤打断他们:“不好意思,我们要在这里吵到天亮,还是要讨论正事?”
结果他们都一脸莫名其妙看着他,红霓澄清:“我没有在跟大钢牙吵啊。”大钢牙也附和:“我们只是讨论事情而已。”
小咤不知道该跟这两个家伙说什么了,他叹口气,“所以我们大家都确定要开始这个赌局了吗?”
“我以为已经开始了耶,”红霓讶异地说,她从腰间的小包拿出一包牛皮纸袋递给小咤,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喏,五十万。”
小咤惊疑地盯着那包牛皮纸袋,这么快就有五十万?这是开玩笑的吧?他接过来仔细检查,袋子里果真是一捆捆的钞票,他震惊地瞪大眼睛。
“这是订金,”红霓自信地笑,“等到你替我找到神猎书作者的身分,会再给你五十万。”
小咤有点不敢置信,他那一百万存了五年,红霓竟然一天就拿出五十万了?他愣愣地张嘴问道:“妳不会是把自己的存款都拿出来吧?”
“这是秘密。”红霓故作神秘道:“反正你快收下就对了,免得等一下又被谁拿走。”
“好!谢谢,我未来一定会还妳!”小咤感激地抱着牛皮纸袋,没有想到红霓真能拿出钱来!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很单纯,他只需要专心找出神猎书作者真正的身分,就能离开酒馆了!大钢牙这次带着一贯龇牙咧嘴的笑容看着,很罕见地没有说话。
突然间,一道红色光束袭来,狠狠贯穿了小咤手中的牛皮纸袋,将那袋五十万钞票劈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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