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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传来阵阵嘈杂,陆翊向台下望去却发现第一个参赛的乐师已经登台。
而引起台下众人纷乱的原因,就是因为台上的这个男人。
这个乐师手里抱着一把古琴,而且还是一把很好的古琴。
但他似乎与常见的琴师并不相同。
他穿着一身黑衣,乌黑的头发被一根黑色的发带扎起,袖子露出的手白皙修长,天生就是弹琴的手。
转过身来,男人带着银质的面具,斜斜的遮住了左上的半张脸,一张红唇一勾,断的是肆意风流。
虽然看不清楚面容,但陆翊觉得这个人长得还很好看,说不定,能抚一手好琴。
她在心底暗暗嘲笑了下自己,“陆翊呀陆翊,你何时变得如此看脸?”
陆翊看着台上的人,“夜姐姐,第一位参赛的琴师,你可认识?”
乐夜闻言,也向台上看去,回道,“不认得。”
“不认识?”陆翊惊讶道。
“那人的古琴,不认识。”乐夜道。
陆翊盯着那人的琴眼神发亮,说道,“但,那把琴,是把好琴。”
乐夜虽然不在台上,也赞同道,“桐木所作,的确是把好琴。”
“你说,他会不会是个抚琴大家?”陆翊看着台上那人,猜测道。
“何以见得?”乐夜闻言望去,“抚琴大家估计不会来此比试。”
“不一定,好琴配大家,自然相得益彰。”陆翊还是觉得她应该不会看错。
“但,此人似乎是第一次出现在乐都,亦非乐门弟子。”乐夜摇头道。
说罢,乐夜盯着那把琴,捂着胸口,一阵黯然神伤,不禁可惜道,“恐怕是暴殄天物!”
而观战的人自然也有识货的,顿时一阵阵惊叹从人群中传出,“敢带如此好琴来比试?!恐怕这琴师有两手。”
乐夜死死看着他,“如果他敢浪费了一把如此好的琴,呵呵……”
然后,一堆飞尘被风吹起,而乐夜手中的茶杯早已不见。
陆翊看着台下一群有着同样心理的音修,一阵无奈。“台上的琴师看气质,应当还是有几分能力的。我们这里虽然是乐都,未必没有城外之人拥有好的乐技。”
乐夜摇摇头,“或许有,但是凤毛麟角,至少我还没有遇到过。”
“没遇到,未必没有。”陆翊看着场上的乐师,“我想,他也许就是你遇上的第一个呢?”
乐夜怀疑地细细看着那个琴师,“嗯?还带着半截面具?哪个琴师这个样子?”
“鬼鬼祟祟,掩藏痕迹,肯定不是个好人……”乐夜碎碎念道。
“……”陆翊无奈,没办法,希望这人有些真材实料吧,不然……
那琴师自己却不慌不忙,台下嘈嘈杂杂,他取下琴,指间一拨。琴音一出,场下安静了下来。
“在下,水泷。”清润的声音还带着些许稚嫩。
陆翊还是颇为惊讶,“咦,琴师好像年纪还不大。”
乐夜点头,“如果他演奏的还可以,有些天赋的话,可以把他拉入乐门,找人引导一番,好配得上这琴。”
“不过,你说这话总有些奇怪。”乐夜看着陆翊说道。“你也没多大,说不得你比台上的乐友少个七八岁呢。”
陆翊气冲冲地扫了她一眼,不再和她说话。
“曲子名为《风雷引》。”水泷说着,将琴放置好,白皙的手与古琴对比鲜明。
指尖按上琴弦,一道音符流出。
“好琴。”乐夜赞道。
“好技。”陆翊也称赞。
此曲《风雷引》不愧其名,初始便风雨欲来,沉闷压抑,似在酝酿着暴风暴雨,而只要这份平静一打破,便会气势磅礴,气吞如虎。
而这一刻来临了。
似乎送了一口气,终于送走了沉闷,却迎来了更迅疾的风雨。
迅雷烈风,阵雨如注。
人们仿佛看到了面前的暴风雨,呼啸而来,电闪雷鸣中,劈开了一道浓重的乌云,照亮了一瞬间的黑暗。
风雨雷电交加,似乎总不会停止,甚至能够更上一层楼。
但慢慢的,风雨缓了下来,最终雨过天晴。
而琴曲也结束了。
“啪啪啪……”众人纷纷鼓起了掌声,悄悄在下面夸赞了起来。
水泷的演奏结束后,他抱起他的琴下台离开,风扬起黑色的衣角,留下其他人在讨论他的琴音。
他回到附近的酒楼暂作歇息,表面上无动于衷地喝着茶,其实,他一直在观察周围人。
毕竟,在他背着琴来演奏这首《风雷引》的时候,对于现在就早有预料。
无论是琴,还是演奏琴的他,无疑都会引起乐都人,甚至是乐门之人的注意。
而这也是他的目的。
大概,之后就会有人找他。
来的人也许是拉拢,也是是试探,也许还有其他的目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只要有人来,他的目的达到了。而他所欠缺的,就是一个真正进入乐门的机会。
“现如今,外面的人也有如此厉害的乐师了吗?”乐夜难得夸赞了外面人的音乐。
“真是不错。”陆翊失神地想着,外面的世界啊。
她环顾四周。
石都其实并不大,她似乎已经望到了石都的边界,看到了石都之外。
而她,从来没有踏出过城门。
陆翊喃喃自语,“我彻底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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