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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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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国都位于冀州腹心,名为应天府。应天府名为一府,实有五城。紫禁城在应天府正中,为天子居所。二城名为朝阳,城内是文渊阁,六部,三法司等衙署。三城夜辉,居住的多是官员与名士,应天府衙也在其中。四城定海,国子监,稷下学宫,神策府,皆在此城。五城庆平,居住着普通百姓。

    张耀与赵赶柴坐在庆平城门内的一间茶摊前,静静的喝着茶。

    连日来,两人相交甚好。原来赵赶柴名叫赵秀表字茂才,赶柴不过是凉州城中闲人们起的绰号。他自小被赵翊收养,与元好古一同修习文事武功。十年前元好古出京,赵秀便与他同至凉州,说是看顾,其实不过是怕他失去音信,家中忧心。十年来,赵秀常常写信与赵家,言说元好古境况。

    张耀听他如此说,心中不禁有些忧虑。十年前,元先生假死,想来赵学士早知真情。自己一个庆云书院的学子,若是贸然求见,被有心人查知,那赵家欺君的罪名便会作实。

    张耀将疑虑对赵秀讲了,赵秀不以为意,只说让张耀先到神策府中报道,待过几日自己再领着他去赵府拜谒。张耀见他神色平淡,便问起了元先生假死之事的详情。未想赵秀却讳莫如深,沉吟不语。

    张耀回思这一路来两人所谈之事,知他并非拜火教中人。有些关节却是不好揭破,只得低头饮茶。

    不多时,两人碗中茶水已喝净,赵秀喊了一声小二,只见茶棚内走出一人,手持着铜壶要为二人续水。

    赵秀微微一笑,从钱袋中拿出一颗碎银,塞进店小二手中。

    “多谢客官,”店小二作揖笑道“这茶一个大钱一碗,给的却太多了。”

    “近来京中可有大事发生?”

    店小二一副了然的笑容,低声道:“年初京中的大事不少,不知客官想打听哪类消息?”

    “挑着紧要的讲吧。”

    “哦,紧要的事却不多。例如去年年下,京中风传,赵学士的次子当年并未身死,在凉州庆云书院做教书先生。不想腊月初八,便又有传闻,那庆云书院燃起大火,天真公子死于火中。”店小二脸上露出恐惧的神情“正月十五,恰逢天真公子死祭,城外英烈墓旱天炸雷,将天真公子坟墓劈开,不想竟是一座空坟!”

    望着店小二那夸张的表情,赵秀眉毛拧成一团道:“此事你是如何得知?”

    “那雷声当日我是亲耳所闻。”店小二见赵秀仍拧着眉毛,又说道“事后,皇城司为了掩盖此事找了民夫将坟填上,我便是听那民夫讲的。”

    “哦,原来如此。如此大事,朝廷竟未派人查探?”赵秀强自笑了笑道。

    店小二左右看了两眼,俯身低声道:“前日诸葛总捕回京,便在我这茶摊上饮茶。我听他言语间多次提起凉州,想来总捕年下出京返乡之时,便已受了皇命,借机去凉州察查此事。料想应已查清了真相,不日便有结果。”

    张耀听他如此说,又想起方百川那句话“世人所要的,不过是一个结果”。

    店小二话刚讲完,听到别桌客人招呼,也不停留,便行离去。

    赵秀沉吟了半晌,眉宇间褪不去的忧虑之色。

    这茶摊原也售卖馒头米粥,二人前来本是为了吃些饭食。但张耀见他忧思甚深,无心用饭,便要起身告辞。赵秀定了定神,将一锭银子塞入他怀中,只说让他日后再还,便急忙出城,往英烈墓去了。

    张耀拜别了赵秀,又问清了神策府的所在,便牵着驴急急往定海城中赶去。

    时近晌午,张耀牵着驴终于找到了神策府的正门前。

    神策府大门洞开,门边立着一对兵卒,见到张耀牵驴上前,手扶刀柄,赶忙喝止。

    张耀讲明了来历,掏出名贴与喜报递与其中一人。那人冷哼一声,说了句等着,便转身进入门内。

    过了不多时,通报的兵卒从门内走出,身后跟着一人。那人面白无须,身着长袍,作文士打扮,看上去年纪比张耀还要小些。

    兵卒走到门前,也不理张耀,仍回门侧站定。身后那人却微微一笑,上前与张耀见礼。

    原来此人姓魏名毕表字罕车,是元丰七年入府修习兵事的学子。这神策府中事务皆遵照军中规制,部分常务由学生自管。魏毕今日值守生务司,负责接引到京的学子。

    魏毕领着张耀走进府门,先将他带至马厩,将驴寄存于厩中。然后便领着他到了一间屋外。只见门边上写着三个字“登录处”。

    魏毕微微一笑说道:“张兄,这便是登录处,先行登录姓名籍贯,然后便可到侧里内务司领取衣服被褥。司中自有人领着你去寝舍。”

    张耀见他想要告辞离去,便施了一礼。不想魏毕并未离去,仅是神色有些古怪的道:“登录处的沈参将滑稽诙谐,若有古怪,不需惊慌,见机行事便可。”说完方才告辞离去。

    张耀见他离去,心中有些犹疑,想了一阵方才举步走至门前,轻轻敲了敲屋门。

    门内传出一个粗豪的声音“进!”

    张耀推门进到屋内。只见屋内放着一张桌案,桌案前站着一个满脸络腮胡须的大汉,拨弄着堂中的火盆。桌案后坐着一个青年,年纪与自己相仿,想来也是府中学子。

    张耀上前想将喜报与名贴递入沈参将手中。不想那沈参将也不接,只是放下火扦,瞪着张耀,沉声喝到:“立定,报上姓名籍贯!”

    张耀手脚一阵紧张,绷直了身体说道:“学生雍州平凉张耀张伯囧。”

    不想沈参将脸上闪过一丝努色,行至张耀身前直瞪着他双眼喝问道:“大声些,早起未吃饭么?”

    “雍州平凉张耀张伯囧!”张耀大吼了一声,神色有些犹疑接着道“确实未吃。”

    那桌案后的青年本在登录张耀的姓名籍贯,听他此言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沈参将将张耀的名贴与喜报拿入手中,神色冰冷,回头看了那桌案后的青年一眼,青年赶忙忍住笑容,板着一张脸,强自镇定。

    沈参将行至青年身后,从架上取了一块牌子,扔入了张耀手中。

    张耀接住腰牌,便听沈参将喊了一声“滚吧”,也不好停留,施了一礼便出了房门。

    刚走出房门,却听屋内响起一阵雷霆般的大笑。张耀有些发窘,边缓步往内务司走去,边查看着手中的腰牌。

    只见牌子正面雕着一个虎头,虎头下刻着“大明神策”四个字,背面阴刻着一排数字“九五二七”。想来这便是出入院中的身份凭证了。

    时至晌午,张耀到内务司出示了腰牌,值守的学子将衣服被褥递与他,只说他分在了白虎院参字房中,自行询问即可,便急急跑去了饭堂。

    张耀腹中饥饿,但手中拿着衣服被褥,也不好与他同去,只得急忙往西方白虎院找去。

    张耀走到演武场边上,只见场上立着十数人,身着短衫,正在蹴鞠。

    这蹴鞠之戏宋时已有,庆末乱世中,荣国公郭世康变改鞠戏,将单层鞠球改为双层,内层不再填充羽毛,改为充入空气。再将龙门扩至七步,不再悬于高处,改为落在地上。其后又添加了许多规制。

    荣国公变改后的鞠戏暗合兵法,起先只在军中流传。后传入民间,便渐渐替代了原有的蹴鞠之戏。可惜雍凉二州鞠社不多,也未设鞠赛,张耀还是在凉州求学时远远的见过两场。此时站在切近,不禁看得入神。

    场中鞠戏正到关键处,一人飞身而起,举腿抽出,鞠球直往龙门飞去。龙门前,门监神色淡定,一掌拍出,将鞠球打飞。

    那球飞出演武场,直落到张耀脚下。张耀连日来从赵秀处学了许多步法诀窍,此刻心痒难耐,一脚将球挑起,看准时机,一个鞭腿甩出。

    张耀只觉得丹田之中,缓缓旋转的内力陡然加速,甩出一丝。

    演武场中,众人只见到张耀抬腿,鞠球飞速旋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宛如苍鹰展翅,飞入场中。

    门监见到球飞来,先是一愣,见球速不快,双臂挡在胸前便要拦下鞠球。不想那鞠球击在手臂上,也不落地,而是飞速旋转,弹出了龙门。

    鞠球弹出,正落在一人身前,那人上前一步用头一顶,嗖的一声,鞠球应声入网。

    张耀心下一慌,知道闯祸了。

    场中哨声响起,鞠证拿出口中的铜哨说道:“此球已出界域,不能作数。龙骧社选一人上前,重发此球。”

    张耀见到场中之人都望向自己,讪讪一笑,急忙拿着衣服被褥离去。

    路上又询问了几人,过了盏茶时间方才找到了白虎院参字房。张耀敲了敲门,无人应答,于是推门而入。见房内无人,便挑了一张空床,将被褥铺好。

    此时只听院中响起说话声:“方才进院那人在哪间房中?”

    张耀心道,自己进屋时倒见到院中有几人在笑闹,并未见到有别人进屋,这说话之人不会是来找自己的吧?

    不多时,听到敲门声响起。

    张耀打开门,只见那人眼中一亮,想不到竟是方才用头将鞠球顶进龙门那人。

    两人见过礼,张耀略带歉意,言说自己方才心痒搅扰了鞠赛。那人不以为意,只说已然踢和,其后是互贯龙门,无趣得很,自己便先行离去来找张耀。听闻张耀尚未用饭,又不知饭堂所在,拉起张耀去了饭堂。

    一路上二人边走边聊,原来此人姓朱名琳琅表字琬琰,是神策府龙骧蹴鞠社中的锋将。说起方才与张耀配合打出那一记神来之笔,朱琳琅眉飞色舞,直言欲请张耀加入龙骧社。张耀仔细想了一阵,只说自己从未学过蹴鞠,此时又刚至府中,不妨等过上几日,自己试验一番,若是真的长于此道,再入社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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