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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合理但不一定合情，人世间的事情往往都是这样。
“电话从我那里打出去，难道一定是我或是我让别人打出去的？”左子涛对已经胸有成竹的郭大川说着，“就不可能是被设计利用？”
郭大川在心中咒骂着，你这是狡辩吧？设计利用？怎么不从我办公室打出去电话呢！
“那你解释一下吧。”郭大川的身体陷在审讯室的椅子中，他认为再狡辩也是徒劳的。但怎么也得给个解释的时间，已经板上钉钉了，你还能解释出个花来？
审讯室里的空调温度开得很低，外面虽然已经是秋天，但还是会有夏天的酷热感。也许就是因为温度低一些，左子涛感觉有些冷，只是条件反射的打了一个冷战，但在郭大川的心里却不是这么认为的，他以为已经抓住了左子涛的软肋，这起案件不需要耗费多久的时间，按照自己的思路结案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虽然副局长指示先不要把左子涛当成嫌疑犯的共犯看待，但证据这么明显，不当嫌疑犯共犯看待还能当成朋友看？
“看样子我咨询室的门没有被损坏吧？”左子涛低着头说着，在郭大川的心中这已经是普通案件者要屈服的模样了。
“是的。”郭大川也已经不屑于表现出得意的模样了，只要你承认就好。
“那是不是就确定是我打的电话？”左子涛抬起头看着郭大川。
“肯定不是你，你这个时间并不在那里，你在哪里这不需要我多说了吧？”郭大川已经失去了耐心了，这么简单的事情，你还在这狡辩什么。
“那你又怎么证明是我报案的？”左子涛看着郭大川的眼神异常地诚恳。
郭大川只是看着对面年轻的左子涛笑着，并没有接他的话。他的意思很明确了，我看你能怎么编，你编出个花来，也不能否认是你们安排人报案的，既然是你或王亮设计报案的，那你们一定是另有图谋，不图钱，郭大川还真想不起他们能图什么。
左子涛也对着郭大川露出灿烂无比的笑脸，显然他的笑容要比郭大川好看了许多。
“由于我比较懒，身上从不带钥匙，我的助理虽然有钥匙，但我在楼下育青培训那里放了把备用钥匙，只要是在楼下育青保安那里说我的名字，钥匙肯定是会拿到的。”左子涛说到这里又想到什么继续说到，“何况楼下的保安贪酒，恐怕他早已经不记得，晚上是谁拿得钥匙了。”
左子涛说到这里，郭大川心里有一丝不安的预感，难道这案件真得和他们没有关系？但这种不安只是稍逊即逝，他在内心里很快就排斥掉这种想法。
“你问过保安没有？那夜到底是谁去了六楼？”左子涛看着笑脸无比尴尬的郭大川说着，看样子他肯定疏漏了排查保安，忘记了询问那晚上是谁在六楼的归凡心理咨询室，何况他也并不知道，咨询室的门还可以这样打开。
本来看似已经确凿无疑的事情，为何到现在却有这样的漏洞，郭大川在心里懊悔，要不是自己着急审讯结案，他肯定会查得周密许多，每一处他都会考虑到。可这处细节，难道这么重要？
郭大川拿起了旁边的电话，拨了号码然后说：“把育青的保安问询一下，查一下那天晚上谁去了六楼归凡心理咨询室。问一下归凡咨询室的钥匙是不是他那里也有。”
果然在那天晚上有人去了六楼，而且从楼下的监控上看出的体貌特征，以及恰巧那夜没喝醉的保安口中证实，这名来拿钥匙的人，操着一口南方的口音。
看来这起案子的走向已经超出了郭大川先前的预测，应该是这几位南方人做的局，然后起了内讧，最后分赃不均出了命案？
可是郭大川想不明白，这些外地人怎么会这么了解左子涛的习惯，知道钥匙可以这么轻易地从保安那里拿到？
还有的就是，由于警察到达赌局的时候，几位参赌的人员早就跑了，赌资也被带走了，由于不知道赌资的大小，这些人得怎么起诉，也是一个问题。
要不是因为发生了命案，要不是因为张超的疏漏，用这名死亡的南方人的身份证开了房间，要不是酒店认识给开房间的人是张超，恐怕这起案子连查到这个程度的可能都没有。
这次参赌的总共五个人，除了死亡的一位南方人，还有一位南方人和王亮一起不知道下落，其余的张超和左子涛以及四海房产公司的法人和总经理关美玲，都已经在案。由于关美玲没有杀人动机和时间，加上她能量巨大，现在唯一一位被保释出去的就是她了。
在南城分局三楼的副局长办公室中，郭大川在对主抓这起案件的副局长汇报案情，这位副局长长相很和蔼，没有一般警察人员那样的高大干练模样。也难怪，这位副局长以前也就是主抓宣传的，基本没有从事刑侦这一块。加上南城辖区是包含一个区级高新区，发展速度和规模超过市区，所以治安一直都很良好，基本没有什么恶**件的发生，有这样一位副局长也是很正常的。
在郭大川的眼里，这位副局长说话很中肯，只是简单听了他的汇报，然后希望他能在投入最少警力的情况下抓紧破案，既没有让郭大川立军令状，也没有在这瞎指挥。
回到审讯室的郭大川让其他人又抓紧审讯了张超，而他自己还是想和这位叫左子涛的年轻人谈谈，仿佛和他谈话，才能把自己这位老警察的思路给改变一下，也许能发现不一样的问题。他这时，早已经没有再把左子涛定位成嫌疑犯了，这也是他自己都感觉奇怪的地方，明明刚才对他那么厌烦。
脱掉警帽的郭大川，留着干净的寸头，脸上的线条也是干净利索。
“你说的没错，是有人冒充是你的熟人，拿了你咨询室的钥匙，而且又是一位外地人。”郭大川说的时候给左子涛倒了一杯水，这样也许是有一种道歉的意味，或者是说他已经不再把左子涛当成嫌疑犯的同伙来看待。
“但我不明白，你以前交代过，根本就不认识这些外地人，但好像这些外地人对你却是很了解，居然知道你的钥匙放的位置，而且能准确的拿到钥匙，这不奇怪？”郭大川疑惑地说着，难道是左子涛在隐瞒什么？
被拘留在警察局已经快两天的左子涛下巴和上唇的胡须隐约长了出来了，但是奇怪的是，不但没有苍老的感觉，反而有了点成熟的魅力。
“显然只有是熟悉我的人才能知道我的这个习惯，至于拿钥匙的人，他肯定也是对这个情况了如指掌。”左子涛揉了揉眼睛，昨天夜里他睡得不错，没想到警察局里床铺这么柔软。难道这是对冤枉了人的优待？
郭大川也有些恍悟过来，能了解左子涛到这样程度的人，肯定是他最熟悉的人了。
“难道是王亮？是他指使南方人打的电话？”郭大川认为这样的判读才是合情合理的，肯定是王亮背后指使南方人这么做，栽赃嫁祸给左子涛然后自己带着钱一走了之。难道这都是王亮设计的局？
郭大川的疑问太多，包括像左子涛这样年纪的人，为何在拘留审讯的时候会这么淡定和冷静，还居然能这么清晰地为自己辩解，甚至比自己这名警察还能理清案件的思路。
郭大川是真的有些糊涂了。不明白这算不算被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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