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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女儿会未婚生子,她当时甚至连自己都还是个孩子。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第一要务是解决。
我处理这件事情的方法很简单,也最有效,可是严瑾不同意,她死活要留下这个孩子,到最后,我只能用强制手段,帮她解决了这件事。
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严瑾都没有理我,甚至于,我感觉得到她是仇视我的。
我亲自飞到高博彦所在的国度,和他见了一面,事实上我更想揍他一顿,或者直接把他丢进监狱。
他像是一早就知道我会去找他一样,见到我一点都不意外,一副恭候大驾的样子。
六年过去了,这小子变化不小,身子整个拔高,五官也更加立体,唯独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眸子,一点没变。
“严先生比我想的早到了两天。”
这是他在时隔六年后,开口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不是叔叔而是严先生。
他开口这句话就表明他很清楚我找他的理由,我也没心情和他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给我个理由放过你。”
彼时,我们正面对面坐在他所在大学门口的一家咖啡厅里,人来人往,很是喧嚣。
我向来不打没准备的仗,所以出发之前我对高博彦进行过一番调查,他现在是这所学校的名人,来往学生很多都在看他。
不过他似乎很习惯这种备受瞩目的场合,一点也没有流露出异样,只轻轻抿了口咖啡,从容道:“严先生向来生杀予夺,杀伐决断,像我这种人没有任何值得你放过的理由。”
顿了顿,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啊,我忘了,你现在不只是严氏总裁,更是一个丈夫和父亲,你怕被你的妻子儿女埋怨甚至憎恨。可是怎么办呢,严瑾到现在还是很喜欢我呢,还说此生非我不可。”
我听了,顿觉火冒三丈,果然,这臭小子一开始就是故意的!
他如此处心积虑,甚至和严瑾发生关系,恐怕都只是为了向我复仇而已!
我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想要把一个人挫骨扬灰的欲望了,这么多年来高博彦是第一个。
“你很得意?”
他淡然地笑:“谈不上得意不得意,只要是能让你不好过的事,我都会去做。”
“严瑾怀孕了。”
我终究还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在对他说这句话时,我没有放过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从一开始的错愕震惊到片刻的迷茫直到最后的淡讽,他的每一丝情绪变化都没有逃过我的眼睛,看来他原先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严先生想要我对她负责?”
我冷笑了一声,反问:“负责?你负得起这个责吗!”
心里想的却是他第一反应是要负责,也不算是无可救药。
如果严瑾真的非他不可,又执意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以后是真心对严瑾好。
毕竟是我对不起他们一家在先,他想要复仇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然而高博彦的下一句话,气得我差点当场就跳了起来,他说:“我是很穷,不过这点手术费我还是出得起的。”
我单手拎起他的衣领,恶狠狠地道:“你什么意思?”
“难道严先生允许你的宝贝女儿生下我的种?实话告诉你吧,我对她也就是玩玩而已,如果她不是你女儿我连正眼都不会瞧她一下。毕竟我实在是不喜欢像她这种性格天真,脑子又不聪明,成天只会惹麻烦的女人……”
高博彦很成功地惹怒了我,我也没想着忍,当场就一拳头砸在了他脸上。
他明明可以躲开的,却硬生生地挨了我一拳,左边脸颊顿时就青了。
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也不生气:“严先生宝刀未老啊。出够气了我就走了,手术费用账单寄给我,我会转账给你。”
说完,他丢下一张大钞,拎起双肩包甩在肩头就向外走去。
我正想叫住他,他的脚步却在我出声之前停了下来,不过片刻他又继续向前,等他走出去一定距离,我才看到他刚才停下来的地方站着的居然是严瑾!
在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严瑾抓住了高博彦的手:“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高博彦没有回头,声音听起来冷淡得可以:“嗯,都是真的。”
在听到答案之后,严瑾的眼眶迅速变红,我以为她会哭,可最后她却是勾起唇笑了起来。
她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小腹的位置,然后轻声对他说:“我们的孩子,两个月了。”
高博彦像是触电似的收回手,拉开和严瑾的距离:“手术费我会负责。”
“我是不是该说谢谢你?”
严瑾笑起来的样子,让我觉得心疼极了,我冲了过去想把她搂在怀里,却被她躲开了。
“一个人一辈子总需要痴傻一次,经过这一次,我想我会变聪明的。手术费就不劳你费心了,毕竟我爸不缺这点钱,我想以后我们应该没什么机会见面了,所以就不说再见了。”
说完,她也不等高博彦反应过来,直接转头看向我:“爸,我们回家吧。”
知女莫若父,我心里十分明白,她在说这些话时有多难过多绝望。
她会出现在这里,恐怕是得知了我的行踪,怕我给高博彦难堪想来护着他的吧……
没想到却听到了那样的话。
可是在这件事上,我似乎并没有什么资格替她出头,因为我就是引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我只能抓起女儿的手,紧紧地捏住,给她力量。
“好,我们回家。”
上飞机之前,我给高博彦发了一个短信:一命还一命,你心里如果还有恨,直接冲我来,我女儿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无辜的。如果还有下一次,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他没有回,我也没指望他会回。
严瑾肚子里的孩子终究还是没有留下,严瑾在家里养了整整半年。
当然她怀孕这件事没有走漏一点点风声,对学校那边说的是生了病,不过这一次恐怕是不得不留级了。
那半年以后,她忽然开始变得勤奋,每天都很认真地学习,她说她要变得聪明一点。
我隐隐知道她还在介怀高博彦那时候说的话,可是我不忍心说穿。
自从那天见过高博彦回来以后,严瑾经常做噩梦,总在睡梦中就哭了起来,伤心欲绝。
她总在梦里问着“为什么”,每每想起她当时闭着眼泪流满面的样子,我心里就像是有无数把尖刀在刺。
高博彦果然聪明,我也是那时候才明白过来,这恐怕就是他想要给我的报复,每一天都像是在被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