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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心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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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上传来莫西尼动人的声音,撒旦一边再次准备躲避冲击而来的气流,一边提神听着,“,是灵魂寄托物中最稀有的一种,属于灵魂和自然的绑定结合,精神体强大的生物能在**死去后把灵魂寄托在其他物体上,我们人类就有类似的这样的不稳定的能力,但是这种死后的灵魂寄托更加不稳定,它的成功几率很低,而且愈是不稳定的物品,愈是难以成功。”

    撒旦在敏之感发动的情况下竟仍被猛烈的气流擦身,撒旦又被重重地摔在地上,他一直分心听着莫西尼的话,意识到这就是灵魂寄托的风魂;同时却也发现,这诡异的风魂,似乎冲击速度和聚合速度越来越快。

    “像这样的完全不稳定的自然元素——风,几乎不可能完成灵魂寄托,但是因此就能推测到,这传说中的龙,可能还是极为强大的那种,才能与风结合为风魂。”

    撒旦似乎明了这风魂的强大,而且此时他对面的气势越来越凶的风魂,奔涌而来的龙魂竟然张开嘴发出了猛烈的吐息,他面前的暴动的气流让光线都变得扭曲了,更加激烈的冲击感让撒旦瞬间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他的敏之感瞬间提升到了极致,强烈的银光从他的领口处一闪而逝,噬人的吐息带着透明的龙身就贯穿了撒旦的所在。

    “啊!”莫西尼惊叫着起身,但是卡珊德拉却立刻把她拦住了,莫西尼转身焦急地看向她,而卡珊德拉却是再次一抹抹的黑色袭上她的身体,她又显露出了她那充满威严的黑人格。

    “看。”卡珊德拉没有丝毫慌张,紧紧盯着场上,莫西尼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撒旦竟然好好地站在了远远的准备席下面。

    莫西尼眼中的惊讶一点都不比卡珊德拉和进化者少,“这就是……这就是瞬移能力!”

    黑色的影子缓慢地褪却着,但卡珊德拉额头上的银白色的光符却闪着光。

    “我看到了,虽然非常低级,需要激发而且很损耗身体机能,但确实是瞬移能力。”

    进化者关掉了扬声话筒,转头盯着卡珊德拉,眼里尽是不可思议,“所以真的是……”

    卡珊德拉起身快步上前,站在巨大的落地观察窗前,望向烟尘弥漫的沙场上蹲在地上正气喘吁吁的撒旦。

    “进化者,继续。”

    进化者再次准备着打开扬声话筒,卡珊德拉侧过头,对莫西尼说,“莫西尼,你也继续。”

    莫西尼平复了一下心情,清了清嗓子,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撒旦,如果想要战胜风魂,你必须找到操纵它的方法。”

    撒旦蹲在地上,刚刚发动的瞬移让他仿佛用尽力量,那冲碎的风魂又再次开始聚合,风沙漫天的战斗场里竟然系开始响起一阵阵低沉的龙吟,莫西尼看着脱力的撒旦,心中不禁有些着急,她咽了咽口水,努力不让自己的紧张心情影响到撒旦。

    “这龙魂的假性智慧就在于在飞行中加速,强大自己的力量,吸收能量逐渐恢复它当初的力量。”莫西尼的声音里充斥着严肃的意味,卡珊德拉也眉头紧锁着,进化者一贯地冷冷地看着场地上发生的一切。他们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再次看到,那抹来自地狱的烈焰。

    莫西尼继续提示着撒旦,“记得上次的图腾吗,一切非生命的无自我意识体,都有共同的特征。”

    撒旦挣扎着起身,漫天的风烟仿佛穿梭的幽魂,龙吟声越来越洪亮,那团龙魂仿佛在汇聚力量,撒旦听着莫西尼宛若耳畔的话,他的胸膛仿佛再次流淌起那湍热流,“共同特征……”

    “操纵性。”

    撒旦明悟起来,面对气势汹汹的风魂,他却依然不知道如何对付,“我……我不行……”

    撒旦他深知,他真的没有力量做到正面对抗,此时他的想法和卡珊德拉同步着:“敏之感,被动,无攻击力;瞬移,被动,无攻击力;自愈,被动,无攻击力……”

    “除了那个……”撒旦猛然回想起那降临地狱般的大火……

    撒旦忽然又感记忆零落,头痛欲裂,仿佛那些破碎的记忆在割裂他的脑海,他猛然发现,他的新的记忆,也在消失……

    “怎么会……”撒旦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双手捂着剧痛的头,完全顾不上前方蓄势待发的风魂,他痛苦地在原地颤抖着。

    莫西尼见状已经完全无法忍住内心的担忧了,她焦急到眼圈发红,大声地喊着,“撒旦!”

    但是撒旦似乎无法抗拒那种痛苦,他的心口又开始流淌着烈焰,他心中无法得以释放的自责、内疚、挫败、自卑已经把他压在痛苦里无法翻身。

    “你永远无法打败命运……”

    “你就是恶魔……”

    “别再逃避了……”

    “恶魔……”

    “你毫无意义……”

    “你只能用死亡来赎罪……”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噩梦般的记忆萦绕着撒旦。

    莫西尼的泪滴了出来。

    “撒旦,把心静下来。”莫西尼的声音四面八方地传入撒旦的耳朵,又在深邃的脑海里与记忆里梦视的声音重合,“把心静下来。”

    “把心静下来。”

    那些脑海里的可怕的声音逐渐被驱逐,撒旦逐渐恢复了意识,他抬起仍在剧烈疼痛的头,看向前方,那仿佛真正有龙魂冲击而来的画面。

    “记得这几天我一直告诉你的吗,你要用心去体会,你的力量就会由心而生。”

    “用心……”

    “感受……”

    撒旦眼前的世界仿佛慢了下来。

    回忆流向几天前的时间……

    撒旦和莫西尼走在遗迹公园里,伴着小路上嘻戏的落叶,阳光和清新的绿莞空气环绕,那是撒旦从未感受过的温馨和安逸。

    “心脏里的热流?”莫西尼漂亮精致的眉微微皱起。

    “没错,中途我就因为这个不适,我似乎就是在那种在我身体里的能量中失去了意识。”

    “所以你是在我被打昏之后就失去意识了?”莫西尼笑着问。

    撒旦脸有点红,“因为我太没用了,我都不能保护你,自责和愧疚百感交集,可能当时一激动……”

    莫西尼有些感动地看着撒旦,眼中流露出丝丝缕缕的忧愁和怜意,她忽然停了下来,站在那看着撒旦,撒旦见她停住回头愣住了。

    莫西尼撩了撩头发,漂亮的深棕色在风中舞动,“撒旦,你真的不必这样,你那天为我挡那一箭,你在我心中已经是一个英雄了,不论你是否有自愈的能力,我都有种无比感动的感觉。”

    莫西尼上前拉住撒旦的手,撒旦看着背对黄昏的莫西尼,有些出神,他的记忆仿佛又回到二人相遇的那天黄昏。

    “你真正的价值不在于你是否有强大的力量,真正强大的力量,来自你的心,来自你的善念,相信你的心,不要愧疚,不要愤怒,不要你内心的黑暗。”

    “你要用心去体会,你的力量就会由心而生。”

    “心……心的力量……”

    眼看着怒吼的风魂朝撒旦奔涌而去,撒旦仿佛睡着一般低头站定。

    “轰——”一声巨响从战斗场传来。

    除了滚滚的浓密沙尘发出沙沙的声响,整个战斗场陷入一片寂静。

    “撒旦!”莫西尼的泪水夺眶而出,一旁的卡珊德拉扶住她,莫西尼低头哭泣着,却听见一旁的进化者说话,“莫西尼……”

    莫西尼抬头看向卡珊德拉,却发现她浑身的漆黑如潮般褪去,留下脸上灿烂的笑容,莫西尼立刻起身向场上看去。

    滚滚的烟尘里透着暗红色的光辉,胡黄色的沙开始泛着红光,“轰——”又是一声巨响,不过这次巨响却让莫西尼的心落了下来。

    风沙被灿烂红色的火光瞬间打散,战斗场的中心,撒旦双臂喷薄着红色的火焰,白色的气流盘旋在他周围,根本无法靠近火热的气浪,火焰照亮整个场地,同样如同地狱烈焰般的火燃在场地上,不过此时撒旦的眼睛是明亮的,是充斥着火热的。

    “我做到了!心的力量……”

    说着撒旦便挂着笑容,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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