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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终点,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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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外人看来,葬神峰唯一的颜色就是那一望无垠的绿,还有那漆黑如夜的土地,阳光日复一日地钻进这片密林,直到黄昏淡然离去。往年一些考核者也别有用心地寻找过,可他们无一不是一无所获,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考核的另一个目的,也正是看他们能否无意中在密林中得到那件几乎不可能存在的东西。

    随着旅途的深入,绿意开始从四周褪去,露出潜藏在其中花卉的色彩缤纷,和不断妆点天空的飞蝶。背满了花香,从花丛一端撞进另外一端,在一摇一晃的花蕊上微微颤动着翅膀,倾泻而下的日光仿佛有一种能穿透灵魂的暖然,让花蕊上的飞蝶很静很静的栖息在这密林中唯一的缤纷地带。仿佛是感觉到这股暖意的消失,取之而代的是遮天蔽日的阴影,一个惊觉间飞蝶从安逸的花蕊中一泻千里,漂浮在远远的空中探察那阻碍自己享受日光浴的罪魁祸首。

    “最好不要离那些花太近,特别是鲜艳的,这里除了龙柏和几株生命力极其顽强侥幸存活下来的植被以外大部分事物都是由元气,甚至煞气,死气实体化凝聚而成。传闻往届还有一些考核者在这里被具有灵智的实体攻击丧命,也有一些考核者将其炼化成自己的力量,实力得到大幅提升,其中不乏一些资质不差的强者,但无一不因贪婪炼化太多毫无征兆地爆体而亡。要知道哪怕是最低的人级,每一阶的提升都需要数十年的时间,而半神,神级除了时间上的消耗成倍增长,还需要一些外物来辅助突破。像诱惑这种东西,并不是强者或者成为了强者就抵抗得住的,所以也最好不要去打这些主意。”

    时渊看着无意中贴近花丛面前双眼微微泛光的梦昙,不解风情地说道。

    “没有我只是”

    梦昙笨嘴拙舌地掩饰着自己的少女心思,又不好明说自己在族内也很少看到这些颜色新奇的花卉,甚至还有点这方面的爱好,精致的粉嫩小脸不一会憋出了些许羞红,略微晶莹的眼眶有意无意撇向另一边,任微风不断拨弄自己的发梢,一副委屈的模样如果周边有其他人在必然会心生怜爱。

    “抱歉,我们对成为强者没有丝毫兴趣。另一方面,你有其他一些事要处理的话,我们可以先在前面等你。考核可能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重要,很多事情都开始变了,其他部族的身影到现在都没有看到,重要的是在满月出现前回去,当然能完成考核自然最好,就算有什么意外相信解释一下你们族长也是能理解的。”

    风澈自然也是看出了时渊此刻心情的不悦和梦昙此时的尴尬情景,除了下意识的出口解围,另一方面也是表明自己这边的看法和态度,现在已经离考核地点很近了,虽然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们,但现在抽一点时间去解决自己挂在心中的忧愁也是未尝不可的,虽然只剩五个时辰,但不知道为何自己心里就是感觉不到担忧,甚至有一种自己这边的人能渡过此次难关的感觉,可能是从小独立面对风风雨雨培养出来的自信吧。

    时渊患得患失地看了风澈一眼,眼中的忧虑淡了几分,微微摇头随即抬起右手双目紧闭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随后向转过头来望着风澈有些愣神眼中略微浮现出几率难以察觉的迷恋的梦昙点点头,略表歉意地递出一个令人心安的微笑,然而远处的梦昙并没有理会这些,只是继续盯着风澈。

    “没事,我们继续走吧,只要越过眼前的灌木,就能看到一汪金色的湖泊,那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到了以后我们该怎样开始考核?”

    “会有人接待的。”

    “接待这个词听多了还真是容易让人心生畏惧。”

    “不错的见解,但不会像南蛮族那样竭斯底里就对了。”

    此刻他们的位置已经处于密林的中心地带,四周的景色也和密林外围截然不同,但除了元气变得更浓空中隐隐又多了些其他东西,伴随着目的的达成,来得更多的是未知和变数。看到气氛再度回到缓和,三人再欲动身,忽然间狂风再度骤起,虽然没有之前几次那么凶煞,但也够一般考核者喝一壶了。

    “这次又是什么?埋伏在这的南蛮族?幻天殇的同类?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不知道,但感觉不到之前那么浓厚的杀气。”

    元气迅速汇聚脚底,嘭的三声炸响,纷纷从原本站立的地方离去,那块地方随着石块的爆碎而出和烟尘的消散缓缓出现一个人体那么大的深坑。除了梦昙和时渊率先落地,风澈也即将用元气进行落地缓冲,但忽然间,一种乏力感毫无预兆地袭来,有那么一霎那浑身的元气都运行不了,以半蹲的姿态重重地摔在泥泞的土壤上。这种变化来得快去得也快,仿佛只是人的错觉那般一闪即逝。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古书的反噬发作了吗?还是

    “你没事吧,刚发生了什么?”

    “没事,从目前的情况看来好像是有人躲在暗处偷袭,时渊,可以探察出来方位吗?”

    “不行,从踏入这片地带很早的时候我的侦察能力就失灵了,那压抑的感觉,仿佛是被某种更强的力量屏蔽了。”

    “比我们更强的存在么?”

    看着愁眉苦脸的时渊,风澈也开始陷入沉思,不管怎么看,自己这边都是再次陷入不利的局势,原本以为只是单纯过来参加一下考核,没想到居然遭遇到这么多不测,每次都不是自己轻易能解决的。反观现在,未知的敌人,神秘莫测的攻击模式,还有其尚未明确的目的,无一不是让他们进退两难,但既然考核之湖就在不远处,那么前进才是最明确的选择,但还有一个问题。

    “接待人和考核者的关系怎么样?如果考核者遇袭,接待人会不会出手相助?”

    “这个倒不清楚,从往届反馈的信息来看,也几乎没有这种在临近考核点遇袭的事情发生过,不过有一点能肯定的是接待人对我们不会带有恶意。”

    时渊堪堪躲过一根缠绕着银白气旋的断木,任由其在远方产生剧烈爆炸,在回荡天际的爆破声中拍拍溅落身上的尘土,看着突然发问的风澈,略微沉吟耸耸肩回答道。

    “用最快的速度前往考核之湖!”

    就在下一轮攻击从远方呼啸而上时,蓄满元气即将向前飞掠,突然间之前那股无力感再度袭来,浑身元气顿时烟消云散,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的他用最快的速度扫视了旁边两人,发现他们也是呆立原地带着一脸疑惑没有动作,看来也是遭遇了相同的事。于是便放弃运功,徒步向前挪移,期间不断用余光扫视周围的情况。

    就在元气再次恢复时,银白色的攻击也已经飞临面门,就在风澈咬紧嘴唇就欲使用古书的时候,反应最快的梦昙浑身粉光大作,风澈周围的空间在真实与虚幻中扭曲,但也仅仅持续了一瞬,便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力往远方牵扯,一股剧痛在这种牵扯中油然而生,最后还是躲过了那银白色的攻击,运起元气堪堪用足尖点落地面。

    “抱歉,刚才那攻击我挡不下来,只能用这种方式强行位移了。”

    “这不怪你,经过刚才这一切,我也明白了。”

    “什么?”

    “你们刚才是不是也有那么一霎那发现自己元气尽失,无法运功?”

    梦昙和时渊深表赞同地点了点头,略带沉思地望着风澈,等待他接下来的观点。

    “我发现刚才有一处奇怪的现象,在我们无法运功的时候,除了那银白色的攻击,周围原来躁动的元气和那些破坏现象全都停歇了下来,换句话说我们每隔一段时间身上的元气就会被屏蔽,而那时除了已经发动的攻击其他攻击都会停止。不知道的人会在那段时间慌张发愣,或者受之前后坐力的影响而产生无法移动的结果,我们要做的就是在那段时间来临之前做好防御准备,并及时向前移动。不过这一切,看起来就有点不像是袭击了,又或者这是袭击者的功法限制?无论是哪种情况,我们要做的就是前进。”

    时渊听完还想多说什么,但看到其余两人已经运行起各自的功法铸起能独立存在一段时间的元气屏障和短时间内提供位移积蓄着元气的球体向前掠去,自己也不再迟疑,跟上两人的脚步前往考核之湖的方向。

    “随时准备收功,停止元气供应的同时发动那些储备力量。”

    风澈看见其余两人回应的眼神,也就不再多说,专心致志地操纵自己体内的元气流动,自身的移动和对周围情况进行观察。

    就在他们接连躲避一**的银白色攻击,离考核之湖越来越近,在越过灌木突然间仿佛看到前面一片水光接天的金黄,而风澈没有发现,自己衣服里那本无字天书也泛起微妙的青金色光彩。这时,周围的风声停了,空中原本向他们飞去的各种攻击都顿了一下,随后在他们眼中化为虚无。宁静并未持续,几声啪啪啪的掌声从金黄湖泊对面不断响起,但这并未降低风澈他们几人的警戒。

    “不错不错,你们基本合格了,别误会,这只是我个人对你们的判断,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就不知道接下来的考核你们能否通过了。”

    看到来人是个清秀儒雅的道士,头戴纶巾,身披鹤氅,平凡的穿着下隐隐透着一丝仙风道骨,身长八尺,面如冠玉,飘飘然仿佛天山雪泉里的隔世冰莲。虽然关于雪泉的事自己并未亲眼见过,但末痕在讲诉的时候给人的那种感觉,和来人如出一辙。

    “所以刚才的攻击都是你发动的了?你就是负责考核事项的接待人?可为何关于临考受袭的传闻我从未在任何一届前辈留下的信息里见过相关记载?”

    时渊听着来人的叙述隐隐有些怒火,他压根就不相信之前那轮几乎和生死相搏无异的袭击是考核的必要程序,又或者来人根本就不是接待者而是其他族落扮演的?如果那人不能给个心服口服的解释,他不介意再跟谁多打一场。

    “当然没有,刚才那一幕只是我即兴而为,毕竟以往几届的考核者简直是在挑战我失望的极限,如果这次来的人连我刚才的攻击都承受不下来,那么这场考核压根就没必要继续了嘛,时间对我来说”

    道士意味深长地看着前面的人,眼中慢慢浮现出不一样的意味。

    “可是很重要呢。不过你们也不用太紧张,刚才那一幕可是让我对你们的好感直线上升,接下来的考核我也会适时给予一些帮助。好了,事不宜迟,我们开始接下来的”

    “那其他族落的人呢?他们还没来么?”

    时渊看着道士撇了撇嘴地平复下躁动的灵力,原本一旁认真倾听的风澈缓缓抬起深邃的眼眸,静静地看向道士略有深意地问道。

    道士听到这个问题也是愣了一下,平静的嘴角忽而微微翘起,一阵风从湖面拂过,不荡起一丝涟漪,而是轻轻卷走几片落叶。

    “他们,这辈子都不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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