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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辰把现在山寨所面临的问题重新滤了一遍。
第一、自己当了大当家,原来的寨主必须尽快安葬,现在天气炎热时间长容易腐化产生瘟疫。
第二、山寨现在能用人手太少,要尽快招募人马准备应对即将来临的腥风血雨。
第三、李家堡的报复。说起李家堡,他本来好了的头,又感觉一阵发胀,这个李家堡可是极难对付的,这次前来山寨火并的,是李家堡教头“鬼莺”沈肖带的四十余名护院,而山寨这面三个首领外加五十余喽啰却被对方杀得几乎灭寨,三个头领一死两重伤,喽啰几乎全灭,若不是李旭带看家的喽啰下来救援,恐怕真的是要全军覆没了。而沈肖在李家堡护院里面,据说只是排在第三,而李家堡护院足有近二百人,李家村乡兵也有三百人,还有黑熊山的苟正几百喽啰了,要是再加上歙州都监李老虎的官方部队,他都不敢想了,四方势力哪一个势力都不是现在的苍狼山所能抵挡的,想想他就感觉脑仁又疼的厉害,都怪“自己”懵懂无知年少太轻狂,看不清形势便拔刀相助,竟然给山寨捅了这么一个大窟窿,还惹下一个庞然大物般的仇敌。
他首先想起了逃跑,可是自己这么多人能跑到哪儿去?而抛下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自己一个人单独逃跑他确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小旭,你把山寨现在具体的物资统计下,另外我们救得那个少年什么来历问清了吗?”
“物资我已经统计过了,现在山寨武器共有短刀六十余把,木枪二十余把,自制厚木盾三十张,皮盾十五张,朴刀二十把,战马一匹,猎弓十张。钱五百六十余贯,粮食现在还有三百石,够百人食用一个月,后山养殖的肥猪十几头,羊三十只,盐五十斤。山寨现在共有能战人员二十六人,伤者十五人,医师一人,医学徒两人,其余老弱家眷四十余人。”李旭从胸口掏出一本账册汇报道,接着又道“救得那个汉子,我昨天问过了,是庞计村“小养由基”庞万春,在山上打了一只山豹,去李家村那边卖,本来说好的价钱,李家老二变卦想要强卖,庞万春打伤了他,李家老二便派鬼莺带人一路追杀庞万春,跟庞万春一起去的两人不知死活,只有庞万春边打边逃,一路跑到了我们这儿。”
听到“小养由基”庞万春几个字,又想起记忆中厉天闰,石宝这两个耳熟能详的名字,黄辰心中一惊,自己不会穿越到水浒的世界了吧。这个庞万春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他可是梁山群雄几个噩梦般的人物之一,直接和间接死在他手里的梁山好汉便有七人,其中不乏有史进、石秀这样天罡级人物,遗憾的是,庞万春到死也没有机会,和梁山第一神射手花荣,争一争到底谁才是水浒第一神射手。
想到如此牛人就在自己山寨中,而且还被自己所救,黄辰心中一片火热,但是听到粮食只够够百人吃一个月,不禁一阵头疼,以前胡豪在的时候,还可以找黑熊山买点儿,现在只能祈祷运气好能打劫点儿,先不管了,走一步说一步吧。双手一撑扶手站起来道:“走,去看看受伤的兄弟们。”
出了门,两人朝着后山的家属所在生活区走去,医馆就坐落在家属生活区,走在路上,黄辰整理了一下脑中关于周围的形势,现在落脚的这个山寨叫苍狼寨,坐落于歙州境内,寨名是老寨主胡豪之前的人起的,山寨所在的这座山,是一座并不算挺拔的无名山,但山势却很是险峻,除了上山的那一条山路外,其他地方都很是陡峭难爬,山寨寨墙刚好便建在路上一处平台处,寨墙是土石砌成的,约四米高,寨墙两侧一侧是几十米峭壁,飞鸟难上,另一侧是几十米的悬崖山沟,可谓天险,一夫把关万夫莫开,加上山寨人数少也没有太多油水,官府也懒得来清剿,最主要的是,山寨每月会给附近最强的黑熊寨交保护费。在半山腰处是一大片缓坡,山寨的兵营和议事厅等办公场所便建在此处,而居民区便建在往山上去的山坡上。
而苍狼寨所在的这处山脉,刚好是在杭州到歙州之间的交通要道上,两地之间除了这条官道,只能走水路了,要不然就需要多绕几十里才能来往两地之间。官道两旁全是郁郁葱葱的高山峻坡,宋朝土地兼并极其严重,没有土地的百姓靠给地主家种地谋生,辛辛苦苦一年下来,除去交给地主豪强的粮食,以及交给官府的杂税,一年下来最好也不过是饿不死而已。
至于说官府鼓励经商,去城里经商!现代社会那么发达,农民去城里经商的也是千不有一,而在古代交通全靠两条腿,宣传全靠两片嘴的年代,他们就是想去卖东西,可是他们有什么去卖的?去卖粮食?自己都不够吃,卖布?几天还织不了一匹,卖手工艺品?换不了几个铜板市场还不景气,卖肉又没有大型养殖场,其他东西都是朝廷垄断的,普通老百姓没有关系门都没有,大部分人只能靠着给地主种地,来维持基本的生活所需,至于农闲时去外地打工,不好意思人家养的有工匠。至于文人骚客所粉饰的繁华昌盛确实有,那是在大城市有钱有权人过得日子,而在大部分百姓过得日子却是饿不死而已,古人喜欢以点带面,看到村里面一家人过得富裕了,他们就马上满世界的宣传全村人都吃上肉了,全都米烂成仓了,其实真实的情况确是,百分之九十的百姓们家无旦粮,只是,谁都不愿意把贫穷当成一种荣誉,到处宣扬,所以别人只看到他们光鲜的表面,感觉他们过得确实挺好,就好比现代从小在城市长大的人,很多都向往绿油油的田野,开满园子桃花、梨花,新鲜的空气……但是一旦让他们到偏远的农村去过上农村的生活,要不了几个月便会哭着喊着要回去。用一句老俗语概括“站着说话腰真的不会疼呦~”。当然,如果你有钱,农村那种四周静寂、花香鸟语、早晨的每一缕阳光,绝对不是喧嚣的城市所能比拟的。
闻名于世的苏东坡那首炖肉歌里说的“黄州好猪肉,价贱如粪土,富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我们是不是可以理解,猪肉如粪土一样便宜,但是贫民百姓不会煮,为什么?有钱人嫌弃猪肉,穷人连猪肉怎么做都不会,那么简单的做法,为什么不会做呢?买不起啊,亲!现代人有句歪理名言“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吗?”吃过猪肉和见过猪长什么样,有关系吗?难道一个没见过猪长什么样的人,给他一块儿回锅肉,他立马能知道猪长什么样吗?一个没见过怎么煮猪肉的,难道给他吃一块儿东坡肉,他立马能知道猪肉添的水是多少才是正好?要不要放盐,放多少?他能知道猪肉煮多长时间能熟?猪肉熟没熟怎么判断……
贫富差距之大由此也可略知一二,繁华昌盛的大宋是谁也磨灭不了的历史,文化和文明科技以及经济都达到了当时的世界之最,说大宋是当时世界的科技领域和文化领域的领头羊,谁都否认不了。可是不会因为文明科技发达和少数人的富贵,就能让全国百分之九十的贫民们也跟着富起来,那繁华昌盛、世界之颠下面全是用无数人的累累白骨堆积起来的。但是你要说宋朝弱吧,偏偏占据半壁江山的宋朝用钱砸死了强悍的契丹,砸死了满万不可敌地完颜金,最后差点就砸死了世界霸主蒙古!但是历史评价依然是弱宋,为什么?当兵的和整个社会最低等的罪犯是一模一样的待遇!也只有富得流油的大宋有这个底气吧,老子有钱,当兵的死一个老子还能买十个,不怕你们死,就怕你们死的太慢,钱没地方花。
朝廷横征暴敛,本来便使得百姓生活艰辛,并日而食,江南百姓被新增加的花石纲,闹得更是苦不堪言,食不果腹,不仅每家要按人口缴纳运送所需费用,还要家中劳力去免费服徭役运送花石纲,以至于很多活不下去的百姓,纷纷逃亡到山中当逃民或者直接落草。以至于山脉当中山匪多如牛毛,小的一二十人一伙,大的几千人聚义。
在这茫茫群山中最强的共有三股势力,第一股势力便是手下以逃民为主的“石修罗”石宝,山中几处山民营地共尊石宝为首,手下可调动的武力近万人亦民亦贼,闲时山中耕田,有买卖时举刀为匪,手下八大首领称八金刚,官兵两次围剿皆铩羽而归损失惨重,使得州府再不敢正视也无人提剿,群山东方处便是以此人为尊。第二股势力是“病士信”厉天闰带领的正统山贼势力,手下有三千悍匪,虽然人数不多却是个个能征善战,武力绝不弱与石宝,也曾经正面击溃过官军围剿军团。西方群山山脉中以此人为尊。而最后一块儿南方山脉便是黄辰所在的的山脉,此山脉中最强的是新近崛起的黑熊山“鬼面枭”苟正,黑熊山向各山寨中收购脏货,倒卖给各山寨生活用品,而两大山寨也需要大批生活物资维持,便默认了黑熊山的存在,两个大山寨有了进货渠道,便不再去冒险抢官府的运送队伍,也算是各得其所。
此大批的货物贸易数量,由一个小山寨来完成,想想便知其后台之强硬。苟正手下有五百左右人马,虽然人手并不多,但是却无人愿意招惹,和其作对的对手一一被剿灭,最可怕的不是黑熊山本身的实力,而是苟正身后的主子“饿鬼押监”李老虎,李老虎正是歙州监押(资质浅的都监被称为监押,都监的全称是“都监押”),按律本地官员应异地为官,可是这个李老虎却偏偏能在本地为官,据说是巴结了“江南土皇帝”朱勔,这个李老虎之所以被歙州百姓称为“饿鬼监押”,因此人当上监押之后,手下兵丁专门派出去寻找奇花异石,规定完不成任务的便交罚金,而兵丁为了完成任务,便四处去找石头,找到后便贴上黄纸,说是圣上御用之物,强迫附近百姓交各种名目的费用,若是不交便是对皇上大不敬之罪,立马上珈锁人,直接造成群山之中,到处都是家破人亡四处落草的百姓,大家对李老虎恨的是咬牙切齿,纷纷骂他是饿死鬼投生的,所以皆称李老虎为饿鬼监押。而李家最可怕的便是这个饿鬼监押,以及他手下掌握的几千兵丁,因为监押的职责正好便是负责清剿州内匪患,自己这个小山寨便是全盛时期,人家李老虎动动手指都能灭了,何况是现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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