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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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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百年前,同样有一个人类被选召为审判者,但与艾默里不同的是,他选择了用自己的那颗心去换取王权。

    将心脏祭献给神灵后,由长袍人一手策划,替他整合了周边小国的势力,联合这片大陆其他王国入侵利比斯特王国,将那个人类推向了利比斯特的王座,没想到数百年后,又是同样的场景,选择却不同了。

    “但你审判者的身份无法抹去。”长袍人将匕首收回,审判之纹就印在艾默里的心脏上方。

    “你说过,审判者的职责是没有职责。”艾默里反驳他。

    “的确。所以我说你是幸运儿。”长袍人盯着艾默里的眼睛,他看到那双漆黑的眼眸颜色逐渐变淡,淡为白色,眼睛逐渐恢复为正常模样,面对这双正常眼睛长袍人不再恐惧。

    “幸运儿会被匕首刺进心脏?”

    “刺进心脏你也不会死。对于神来说,人类少了心脏就像少了根手指,都能活的好好的。”

    “或许吧。”艾默里从血丝玉石上下来,躺在那让他觉得像待宰的羔羊,“我要离开这儿,我们并不熟悉,我也不清楚审判教廷,但我猜测你把我从悬崖下救了,我很感谢你,但我要离开这儿,请你不要阻拦。”

    “我不会阻拦你。”

    “那是最好。”

    “一个要去送死的人谁都拦不住。”

    “您的话听起来真不舒服。”艾默里给自己披上了外衣,之前的赤身**让他觉得不适。

    “利比斯特的军队进入了暗夜丛林,你要去单挑吗?”

    艾默里的动作停住了,重问道:“军队?”

    “准确说是精英战士,还有冰雪域的猎人,看来你还是相当值钱的。”

    艾默里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他没想到自己的叔父会对自己毫不留情地赶尽杀绝,嘲讽的说:“我的命当然值钱,只不过……他日必以使臣之礼,为今王献上今日之辱。”

    长袍人饶有兴趣的听着艾默里的话,但他脑中却能清晰浮现出此刻暗夜森林的情景,利比斯特王国的精英战士正在一寸寸搜索暗夜森林,森林的四周出口早已被军队包围,就算是只鸟也别想逃出去。

    他问艾默里:“你能活着出去?活到他日?”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艾默里言辞尖利,他并不指望什么人会站在他这边来对抗王国,尖利的言辞是他的保护伞。

    “我说过你是审判者。”

    “这我清楚!你到底要重复几遍!”他实在不明白长袍人为何会不断重复这个问题。

    “审判者不需要有职责,但他会得到神的帮助。”

    长袍人对艾默里说了这句话,他已经表达的够清楚了,能否抓住这次机遇就全凭艾默里了。

    果然艾默里听到后,先是打量长袍人,后将视线移向神像,长叹一口气,挣扎着闭眼问:“我该如何祈求神灵。”

    长袍人走到神像前,面色虔诚,他告诉艾默里跪在神像前,右手握着神像的审判之轮,告诉神,“愿做审判者。”

    艾默里按照长袍人说的跪在神像前,右手握着审判之轮,跪下的那一刻,他想的不是下跪的屈辱、虔诚可怜地信徒,而是天授神权,征战四方的威武。

    穷途末路之时,他不在乎可笑的自尊,他要找到一把能够杀戮的剑和冷漠的心。

    长袍人在去艾默里身后的路上,观察着艾默里坚毅的目光和扬起的下巴,在这个人类身上他看不到卑微与怯懦,只能看到无畏的坚持与信念,这让他不满,在他印象中人类不该是这样。

    “你无路可走?为了活命?但你要知晓,游戏一旦开始就不会轻易结束。”

    长袍人心底很矛盾,一方面神谕不可违,另一方面,他认为审判者会为他与神带来数百年前的灾难,因此他一面劝艾默里成为合格的审判者,一面又讽刺即将要成为合格审判者的艾默里。

    但艾默里丝毫不为所动,长袍人站在艾默里身后执行他作为神使的使命,他的双手在空中绘制出审判之纹,空气中遍布魔法的波痕,神像更犹如万物的主,庄严耸立。

    他念着祷告词:

    “圣尼古拉斯,在战斗中保护着我们、指引着我们,抉择从不是审判,生死也并非审判,唯有承受才是宿命,每一场宿命都是一个轮回,周而复始,无人能逃离审判,无人可逃。”

    低沉的声音回荡在空寂的教廷中,空间中唯有神像上的纯白宝石,悬浮的审判之纹还有遍布绽放的雪绒花散出光亮,其余一片漆黑。

    艾默里的脸隐藏在黑暗中,长袍人的脸隐藏在黑暗中,神的双眼却像是能看透世间万物,一切无所遁形。

    语毕,长袍人不知从何处拿出了新的审判之轮,这把审判之轮与神像前伫立的审判之轮相同,中间镶嵌的宝石是纯白色的。

    他将审判之轮递给艾默里,说道:“只有它才能让你从暗夜森林里脱身。”

    艾默里不答话。

    “审判之轮有两把刀刃,一把漆黑一把鲜红,此刻它并不是神兵利器,因为它很干净,和纯白的宝石一样干净,当你用其中一把刀刃对一个人的性命做出审判时,它会和你一起成长。”

    “要用它来杀人?”艾默里明显对杀人这个词不适。

    “你没杀过人吗?”

    “杀过,但那是情况特殊,不杀他我就没命了。”艾默里的语气激动,呼吸急促,被他杀掉那人的血液温度“冻伤”了他的皮肤

    “冷静,没人逼迫你。”长袍人示意艾默里平静下来,“当你走进暗夜森林时,没人逼迫你杀人,我只是要告诉你,你若是用那把漆黑刀刃了结了一个人的性命,他的力量会转化为你的能力,你会变得强大,杀得越多你越强大。”

    长袍人的手指从漆黑刀刃滑到鲜红刀刃,“而当你用红色刀刃时,被审判者最深刻的记忆会进入你的脑海。”

    当长袍人把两个刀刃都介绍完时,他告诉艾默里:这就是审判规则,刀下亡魂由实力决定。

    艾默里回答长袍人一句知道了。

    但他明白还有许多谜团等着他,神为什么选择了他?神为什么选择一个人类?神为什么不求回报,给他力量?

    积年累月的教育告诉他,这把审判之轮会带给他贪婪与残酷,但也正如长袍人所说的:他无路可走。

    无论前路在何方,此刻抬起的脚总要落地。

    这一步他非走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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