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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苏安气息越来越弱。
“芊儿,小洵,我…咳咳,我怕是陪不了你们了,小洵,照顾好姐姐,保护好自己,遇事…遇事不要冲动,任何…时候…也…也不…要放弃…”苏安断断续续地说道。
苏洵和苏芊儿伏在床边,泪流不止,老天啊!你就这么狠吗?这是苏洵心中的独白。
苏安最后还是走了,走的时候很安详,这位陪了他们十几年的老人,终于走到了生命尽头。
苏洵和苏芊儿将苏安葬在后山他们爹娘的坟边,这位跟了他们几十年的老仆,终于要和他们相聚了,以后的路,要苏洵和苏芊儿自己走。
与周围的院落相比,残破的小院格格不入。虽然残破,但是这是一个家,有姐姐,有苏安,有温暖。然而现在这个小院却让他感觉冷,刺骨的冷。
今年过去,第八脉将被取缔,姐姐将被迫嫁人,自己又该何去何从,这个世界似乎只是强者的世界,弱者只能为了生存挣扎。
这一刻,苏洵渴望力量,如果有力量,苏安可以安享晚年,姐姐不用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不用眼睁睁看着爹娘死去而无能为力,自己不用被人像个下人一样呼来喝去。
夜里,苏洵与苏芊儿坐在木桌前,烛火摇曳,照亮这一片小小空间。
两人都没有说话,苏芊儿抬头看了看苏洵,苏洵面色看不出任何表情,苏芊儿又将头低下。
“姐,我们走吧!”苏洵突然说道。
“去哪?”
“去哪都行。”苏洵站起身说道。
苏芊儿看着苏洵略显稚嫩的脸,缓缓摇摇头:“没用的,我们走不了的,家族既然答应赵家,便不会让我走。”
苏洵颓废的坐了下来,一切就这么注定了吗?
“啊!”
苏洵不甘地吼了一声,然后不会头地向外跑去。
“小洵…”
苏芊儿看着苏洵地背影,一行清泪落下,在地板上溅起一朵泪花。
苏洵一路狂奔,明月照的通明,到苏洵心里却一片黑暗。
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地,就这样一直跑,不知不觉跑到父母的坟前,苏洵重重跪倒在坟前。
“爹娘,苏爷爷,我到底该怎么办?”苏洵哽咽地说道,泪水滴落在坟前,发出滴答声。
“眼泪有用吗?”
“谁?”苏洵有点紧张,猛然喊到,目光在四周扫视,却没有发现任何人。
难道是自己幻听了?
“苏洵是吧?”
这次绝对没有错,真的有人在说话,苏洵不禁有些紧张。
“你是谁?”
苏洵怯生生地问道。
“咯吱。”
脚步声慢慢接近,苏洵整个神经都紧绷了起来,紧盯着黑暗的树林。
脚步声停了,苏洵已经看见有一个人影站在那里,一袭黑袍似乎比周围的环境还要黑。
“你是谁?”
苏洵再次问道。
“不要管我是谁?我对你没有恶意,不过,我想你现在应该需要我的帮助。”黑袍人说道。
“帮我?为什么要帮我?”苏洵先是一愣,随后问道。
“我也不知道。”
“嗯?”苏洵显然没想到黑袍人会这样回答。
“难道是某位隐世强者,看我骨骼惊奇,想要将一身本领传授于我。”苏洵喃喃道。
“呵呵,你想这样想的话,我无话可说。”黑袍人说到。
“咳咳…”苏洵有些窘迫,没想到黑袍人听力这么好。
“你要怎么帮我?”苏洵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最想问地问题。
黑袍人没有说话,整个脸被黑袍遮掩,看不出喜怒。山林一下子安静下来。
“知道炼器师吗?”
苏洵一愣,说道:“整个世界恐怕没人不知道炼器师,这可是世界上最尊贵的职业。”
“尊贵?呵呵,或许吧!”黑袍人话语中有些自嘲,旋即又说道:“想成为炼器师吗?”
苏洵有些发蒙,这就好比是一个乞丐,突然有人拿着金银珠宝递给你,然后说想要吗?
苏洵没有回答,他有些反应不过来,片刻后才问道:“你是炼器师?”
“嗯。”淡淡地回答,除此外再无其他。
“这…”苏洵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苏爷爷被人打伤致死,你姐姐一年后也要被迫嫁人,你又如何?”黑袍人淡淡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这些?”苏洵惊讶道。
“这你不用管?要不要成为炼器师,回答我。”
爹娘死去的情景,苏安临走时的话语,姐姐绝望的神情,一幕幕在苏洵脑海中闪过,苏洵的拳头紧紧握起。
“我要,我要成为炼器师。”苏洵几乎是吼着喊了出来,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夹杂着少年的多年来压抑着的不甘与热血。
不管黑袍人到底有什么目的,他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他不想当事情发生时,再说我无能为力。
黑袍人点了点头,慢慢转身,渐渐消失在黑暗中,只有声音随清风飘荡:
“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我,明天午夜,这个地方,我等你!”
……
看着黑袍人离去,苏洵还是感觉不可思议,整个人也有些呆滞,直到掐了一下自己才知道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旋即苏洵狂喜,只要自己能成为炼器师,到时候家族乃至整个温城他都会有着不轻的分量,到时候他便能解除姐姐的婚约。
他知道炼器师有这个分量,整个温城也不过两位炼器师,最高的也才三阶,但是连城主见到他们都要客客气气的。
回去的路上,苏洵心情大好,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幕,巨大的反差,让他格外的激动,他知道这是一个机遇,他终于有了可以翻身的机会,当然,只要他能抓住这个机会。
小院里,烛火还亮着,一个人影倒映在窗户上,有些散乱。
苏洵推门而入,苏芊儿见苏洵进来也是站起,心头的担心也是放下。
“嗯?”
苏芊儿看着苏洵有些惊讶,她发现苏洵好像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对了些什么。自信,对,就是自信,出去时的苏洵是绝望,现在的苏洵是自信。
“姐,相信我,我一定可以解除你的婚约的。”苏洵坚定地说道。
苏芊儿一愣,虽然不知道苏洵的自信从何而来,但是她愿意相信,红唇微启,重重地点点头:“嗯,姐姐相信你!”
翌日。
苏洵早早地便起来了,天刚蒙蒙亮,苏芊儿也正好起来。
“姐,我先去张大爷的制图店了。”苏洵向苏芊儿摆摆手,说道。
“不吃饭吗?”
“不吃了!”苏洵边向外边跑边挥手喊道。
苏芊儿看着苏洵,心中松了口气,看来苏洵状态不错,说实话她真的怕苏洵做什么傻事。
温城无论什么时候都很热闹,虽然很早城里各种摆摊的,开店的都已经开始了。
苏洵兜兜转转,悠闲地转了一圈便往制图店走去。
制图店还没什么人,只有张大爷一个人在店里的小角制图。
“呦,今天来得挺早啊!”张大爷说着,然后打量着苏洵的脸色,见没什么异样,对昨天的事也是闭口不提。
“睡饱了,就起来早了点。”苏洵随意地说道,然后帮忙打扫了一下落在地图上浮尘,紧接着便看见有不少佣兵走了进来。
“老张,来张鹤山的地图。”一个大汉进门就喊道。
“知道了,小洵,给他拿。”张大爷对苏洵说道。
对于各种地图在哪,苏洵自然极为熟悉,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卷地图,递给大汉:“十个铜币。”
大汉付完钱,急急带着人离去,不一会儿,又有人过来,苏洵认出是温城里的一些家族的人。
“拿一张鹤山的地图。”
又要鹤山的地图?苏洵再次拿出一卷地图递给那人,付钱走人。
接下来,苏洵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因为才半上午都有许多人来要鹤山的地图了。
“张大爷,怎么回事啊?怎么都要鹤山的地图?”苏洵迷惑地问道。
“呵呵,鹤山有宝贝呗!”张大爷说道。
“哦?有什么宝贝?”苏洵也来了兴趣,好奇地问道。
“有人在鹤山发现了一座黑铁矿。”张大爷说道。
“哦,原来如此。”苏洵恍然,他知道这些矿产可都是宝贝,因为炼器师炼器要用各种材料,所以资源就显得极为重要,而黑铁虽然不算什么珍贵的材料,但是量如果多的话,这也是一笔大资源。
“张大爷,你在这温城住了一辈子,怎么不知道鹤山有黑铁矿?不然说不定可以大赚一笔呢。”苏洵笑着说道。
温城四周有许多山,而张大爷在温城住了一辈子,对这里的情况在熟悉不过,要不然也制不出那些图。
“废话,温城四周那么多山,我怎么知道哪座有矿,难道要我一座座挖过去?”张大爷没好气地说道。
苏洵也是开个玩笑,毕竟这也是要讲运气的,矿产都在地下埋得很深,或许你家祖坟下边就是一座矿呢,一年走八百遍,可你就是不知道。而有些人或许从你家祖坟边路过,就偶然发现了,第二天你家祖坟可能就被掘了,你还没反应过来,这就是命!
“而且这种事,一旦传出去,你还想独占?说不定到最后连小命都得搭进去。这次还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为财丧命呢?”张大爷慢慢说道。
苏洵想想也是,光发现矿产可不行,还要有本事藏得住,一旦走漏风声,到最后只会为那些大家族、大势力做了嫁衣,说到底还是实力的问题。
一个上午下来,又有不少来买鹤山地图的人,都是一些佣兵团或者一些家族的人,对于温城四周的这些山的地形情况,他们有的也知道的不深,所以来买一份地图还是比较保险的,毕竟这些山里也是有许多危险的。
当然,也有一些独自一人的,想去浑水摸鱼分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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