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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锋皱了下眉头，用没受伤的脚轻轻一蹬，借着风力，窜上了通往三楼的楼梯。
只是，三楼空空如也，薛锋低着头找了四个角落的箭塔都没发现他们的身影，遂向中心的箭塔走去，他踩着上箭塔的台阶，每走一步，这木头台阶就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月光从外面的窗户透过来，薛锋通过眼镜看到周围，仿佛这里有一层幽幽的蓝光笼罩着。
他一开门就忍不住又说了句：“幼稚！”
只见星炎和伊琪两个人举着一个脸盆大小的方形面具，站在门口，身体扭动着，想要吓薛锋一跳。
薛锋进来注意到中心箭塔的上方，也就是箭塔顶，破了个大洞，露出黑色的夜空，破裂的瓦片、锯齿状的边缘就好像一只怪兽的巨嘴，好像要把他们三个人吞下似的。
“喂！你好歹假装被吓到啊！”星炎把手上的面具轻松地放下来，拎到手上。而伊琪则是如释重负般蹲了下来，“这面具也太重了，谁没事往脸上带啊！”
薛锋也蹲下去观察这个面具的图案，看着画得花里胡哨，要不是有几个洞，还真没看出这是个有五官的面具，正面看是个方形面具，侧面看出是有一定弧度，朝正面凸起。他把星炎脚旁的面具拿起来，举起来凑到星炎面前再次比对。
“喂！你干嘛呢！”星炎拍开他的手。
“面具比你头大。”薛锋回答。
“这我知道……哎！慢着！你意思是我头大吗？”
薛锋似有似无地“嗯”了一声，伊琪也噗嗤一笑，“这种祭祀用的方形玉面，通常就是用来给你这种四肢发达的戴上，然后跳舞的。”
星炎也不傻，一听就听出来他们把自己当作是头脑简单的那种傻大个，“喂！好歹我是靠实力的！这种面具别再让我戴了！”
“格斗大赛？”薛锋头也不抬地质疑一句。
“凭实力呗！”星炎取出背后的战棍，摸着上面的纹路，“你怎么知道我是格斗大赛的冠军？我一直以为你这书呆子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扑实验室。”
伊琪捅了捅星炎，“你妈是术神，整个皇都最厉害的魔法师；你们布兰德家族是十圣骑后裔，你要参赛，其他人哪敢赢？”
薛锋补充了一句，“倾诺托我做的。”他抬头往那把战棍的角度偏了下。
星炎顿时无语，好想辩驳一句那些人在平时训练的时候就没打得过他，想想算了，反正自己一直都是给别人一种纨绔子弟模样，有的时候还得靠这样的形象去求得一些好处。
“祭祀用的面具？”薛锋冷不丁地转移了话题，并看向蹲坐在地上的伊琪，对方把面具平放在地上，“对啊！魔械司大人，去年我的占星导师就带我去见识过这样的祭祀典礼，那里的人戴上这种面具对着神像跳舞唱歌，祈祷子孙世代平安什么的。”
“什么地方？”
“其实哪都一样，只不过是图案和样式有所区别呀！皇都的祭祀大典就相对隆重，而且戴的面具千奇百怪，人人都戴着面具逛街市，一连举办七天呢！”
“什么地方？”薛锋重复了上一个问题。伊琪才意识到自己说偏了，“啊不好意思！魔械司大人，就是沿着魔械公会前的那条特洛河，往弗格河方向去，绕过山的背后就是一个小镇，那里的人信奉着阿喏天神。”
薛锋内心一颤，“斯塔尔山？”
伊琪点了点头。
“塌了。”
“什么？”伊琪和星炎异口同声地。
薛锋每年都会走的路线正是，从魔械公会前的那条特洛河畔出发，然后进入斯塔尔山的丛林，下来之后正是伊琪口中的小镇——艾里镇，穿过小镇就到达弗格河中段。
只是今年被影团偷袭，不得不走另一条路，也没有绕到那边去，飞回来的时候也没有想起那小镇可能已经被泥石流覆盖了。
虽然艾里镇是受帝国管辖，并有皇都护卫驻守，但他们的风俗文化并没有受过任何影响，皇都里信奉阿喏天神的人，每年也会去那个小镇朝拜，因为那里有一座巨大的神像在镇中心。
薛锋每年都是匆匆而去匆匆而回，也没有注意过那神像具体是什么样子的，隐约记得是个天使模样，至少带翅膀的人，他都这么认为。
“怪不得今天那么多飞空艇是往那个方向去的。”伊琪喃喃道。
薛锋寻思着今天下午时看到的飞空艇，八成是去救灾的。
可是艾里镇和这里又有什么关系呢？
为什么他们祭祀用的面具会放在阁楼这里？
想到面具，薛锋将手上的面具翻过来放到地板上，两个一模一样的面具一正一反，然后薛锋摸了下面具背面，对应正面额头中间的位置，“这不是戴的面具。”
星炎也跟着蹲下来，“对耶！这面具左右两侧都没有接挂绳的孔，反而背面这里有个放挂钩的小洞。”
伊琪搓了搓手心，也去摸摸那个小洞，“我还以为真有人能戴着这么重的面具跳舞。”她抬头望了望夜空，继续补充刚才进来的场景，“当时我们一进门就看到这两个面具靠在门对侧的两个墙脚，我们还以为有两个瘫倒的怪物望着我们，吓得我们嗷嗷大叫，还好您给我们的眼镜能看清这只是两个面具……所以就想也吓一吓您。”
墙脚的面具？薛锋把面具拎起来放回伊琪说的两个墙脚，然后感觉不太对，又把门关上，打量起阁楼，“少了两个。”他径直往门的右侧走去，然后蹲下来摸了一把灰，接着去另一边的墙脚，再次印证了这里原本是有四个面具立在四个墙脚。而现在，少了的两个，只剩下不明显的弧形压痕。
而且看这压痕上的新灰尘，很明显，这两个原本放置在这里的面具被拿走没有多久。
“伊琪。”薛锋站起来走到阁楼中央，“这种面具除了祭祀，是否有其他用途。”
“面具的用途本来就很多呀！魔械司大人。”伊琪用悬杖撑着自己站起来，“不过这种方形玉面我也就只有在那个艾里镇见过，他们那里本身的护卫也会戴着，听说是为了震慑外来的恶灵。之前皇都的护卫和他们的护卫起了冲突，听说就是因为面具的事呢！”
那件事，薛锋也有读报，主要是皇都护卫要求大家统一脱下面具，而艾里镇的原居民护卫队不乐意，起了小冲突，最后是安保司出面，将皇都护卫撤走一大部分。
“哎！”星炎突然高呼了一声，“那尤里木不就是艾里镇的吗？我记得我们前几天斗飞毯的时候，他带我去过，当时在空中，说那是他老家来着。”他拍一下脑袋，“哎呀这跟他打赌，一看就是他故意陷害我的。”
先前星炎和尤里木在郊外日常赛飞毯，虽然星炎赢了，但被尤里木说胆子不行，就让他把《圣战前夕》给偷了，挂到这古堡前厅的壁炉上。
“尤里木呢？”薛锋问。
“这不还没说，画就不见了。然后我们两个就被我妈给叫过去了。”星炎摊摊手，一副无奈的样子。
“面具是贮藏土系魔能的容器。”看来画的线索尚未明朗，薛锋淡淡地说出面具的作用。伊琪接道，“我刚刚摸的时候也感受到了，我想起艾里镇的护卫戴的方形玉面也应该是带有魔能的，在我们庚炀大陆上，万物生灵的体内都有魔能，同时能够催动蕴藏在矿石内的魔能，而这种面具是用褐玉做的，这种玉充满了土系魔能。土系是属于攻守兼备的魔法，军方使用比较多，尤其是陆军。”
“嘿！你们听说过这古堡的传说不？”星炎插了句话，其余两人摇头，他便继续说，“一百年前，魔神狱炎被十圣骑完全封印之前诅咒了圣骑士，因为他认为世上不可能存在纯善之人，后来这座古堡的主人，也就是一名退役的圣骑士，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堕落成伪影者，一夜之间杀光了古堡里的所有人。”星炎顿了顿，“包括他的孩子和夫人……后来等到皇都圣骑士军团赶到的时候，他也自杀了，听说……就是死在了阁楼这里……”他指了指薛锋和伊琪的位置。伊琪抱着悬杖往后退了退。
“其实伪影者并非完全失去良善，而是因为失去灵魂，导致占据内心的都是各种本能反应，例如他们有强壮的身躯，需要通过猎食补充身体所需的能量。”星炎继续补充，“但是，被伪影者吃掉的人，同时也会被吃掉灵魂，供奉给恶魔。”
“那……”伊琪举手表示要提问，“会不会这座古堡的灵魂还出不去啊？”
“不会。”薛锋示意他们二人停下，“传说罢了。”他用右手的食指指腹轻轻摩擦拇指上的翠色戒指，像是想到了什么，“艾里镇所信奉的阿喏天神，正是和十圣骑传说有出入的地方。”
一百年前狱炎被封印的故事还有另一个版本，说是万民祈祷天神降罪于狱炎，一名叫“阿喏”的女神落下净化罪孽的眼泪封印了狱炎，而十圣骑根本没有出现在这个故事当中，但后世更热衷于十圣骑的版本，像星炎的布兰德家族也因此封官授爵。
“不是祭祀，而是仪式。”薛锋细想了一下，“那副画对于艾里镇的人民来说，是亵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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