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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吧!这么浑厚的文气,这么扎实的文气,怎么可能是一个年轻人?一个二十几岁的鸿儒?”
一名儒道随从喃喃自语,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么年轻,真的就能达到鸿儒境吗?”
对于公子的话,他们还是颇为信任,只是在大商朝,竟然也有人天赋如此卓越,年纪轻轻竟然就能达到鸿儒境,未免太惊人了,众人本能的难以接受。
“公子,会不会是错了,我听说这些年大商朝的文气平平,虽然也有些杰出之辈,但也只是相较于普通国家而言,又怎么可能有人比得上公子?”
其中一人道。
“君子如兰,虚怀若谷,人间界能人异士倍出,天赋出众之辈不知凡几,切不可骄傲自大。”
那名为首的儒道公子摇了摇头道:
“而且,你们看那文道气柱,虽然浩浩荡荡,明显已经达到鸿儒境,但文气之中,蕴含的浩然正气却少之又少,很显然,他还没有获得儒道的度牒,没能将一身的文气转换成浩然正气,与我儒道的浩气长河相连,如果真是大商朝的耆儒,老儒,早在大儒境就已经完成了这一步的转化,又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是文气浩荡,浑然一体,没能转换成浩然正气。”
“依我猜测,这人绝没有二十,恐怕还只有十七八岁之数,而且是在最近文气精进,一朝顿悟,或者有了某些特殊的际遇,一举突破数重境界,从文气十斗左右,一路冲破到大儒境,鸿儒境,如此资质,简直惊人,大商朝年轻一辈,十有八九就以此人为首,此人应该就是我们此次大商之行的劲敌!”
“!!!”
众人闻言,一个个瞠目结舌,震骇的说不出话来。
十七八岁?
众人原本猜测对方二十多岁,那已经是大胆猜测,极可能往小了去猜了,但公子竟然说对方最多只有十七八岁,那也未免太惊人了,那岂不是说他的年纪比公子还要小,这怎么可能?
一个十七八岁的鸿儒,流传出去,不管在任何一个国家,恐怕都要引起震动吧。
不过仔细观察,众人此时也确实发现,那冲霄而起的文气虽然精纯浩荡,但文气的性质却还停留在最初的状态,并没有转化成浩然正气,很显然公子的分析并非没有道理。
“可是公子会不会太高看对方了,那些耆儒老儒一辈子皓首穷经,饱读经书,到晚来一朝顿悟,突然通透的也不在少数,而且老儒们性格执拗,就算达到了大儒境,十有八九也可能不屑于进入圣庙,转化浩然正气,和后辈的年轻人一争高下。总之,属下还是觉得大商朝不可能有人比得上公子。”
其中一名儒道随从道,身后众人也纷纷点头认同。
在众人心中,眼前的公子,已经代表了某种极致,某种信仰,在儒道一脉,放眼整个人间界,众人根本不相信还有人比得上他。
“呵呵,是与不是都不重要,前方就是大商京师,如果对方足够优秀,我们很快就会在大商的朝堂上见到他。”
最前方的儒道公子哂然一笑道。
“对了,上师呢?有消息了吗?”
“回公子,上师比我们先行出发,之前接到消息,上师已经到了京师,正在面见大商皇帝,另外,应该还会去见见那位大商的户部侍郎。”
“哦?”
为首的儒道公子若有所思,随即轻笑:
“果然,上师还是放心不下。走吧,我们也赶紧过去,看看这大商的风土人情,顺便也会会这大商的儒道第一。”
那儒道公子说着轻轻一拍,立即骑着这头硕大的白鹿,朝着京师的方向而去,而后方的众人连忙跟上。
而京师中,那道冲霄的文道精气震撼虚空,久久方歇。
视线拉回到陈家府邸的大堂之中,当那浩荡的文气消失,整个大堂之中死一般的寂静,陈宗羲站在大堂上,不知何时又坐回了那张太师椅,他的眉头轻轻皱着,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很久的时间都一动不动,连一个字都没说。
陈少君抬起头,偷偷瞥了一眼,只见父亲脸上柔和的许多,早已没有了之前那股严厉,似乎还沉浸在陈少君的文道修为所带来的震撼之中。
“起效果了。”
陈少君心中窃喜,知道自己最后的举动起作用了,很显然,父亲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文道修为已经如此之高,不止超越了大儒境,而且直接就达到了鸿儒境界。
父亲乃是儒道宗师,而且在文道上侵淫的时间和造诣都远在自己之上,其修为之高绝非自己可以比拟,虽然鸿儒到宗师相差只有一个境界,但陈少君也知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从鸿儒到宗师,远比之前从童生到大儒之间的差距还要大的多。
原本以父亲的能力,不应该看不出自己的修为,但是自己脑海中那两张儒道圣物——金色书页明显发挥了作用,屏蔽了父亲的感知,才会现在给他以这么强大的冲击。
“以我现在表现出来的文道,文武兼修,相比父亲应该对我不会太过苛责,只要不要让我自废武功,其他一切都好说。”
陈少君心中暗暗道。
不过这道念头刚刚掠过脑海,陈少君就立即察觉到一道凌厉的目光陡然落在了自己身上,下意识的抬望眼,正好对上父亲那双冷厉的双眸。
“哼,自作聪明,你以为这样为父就会同意吗?”
似乎看穿了陈少君的心思,陈宗羲原本柔和的脸色再次一沉,面如寒霜,不怒而威。
陈少君心中一突,陡的打了一个寒噤,立即知道自己想的还是太简单了,以父亲的脾气,即便能够理解,即便自己表现出众,只怕一时半会儿也未必能够接受自己修炼武功的事实。
——父亲的性子向来方方正正,一板一眼,这么长时间形成的习惯,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或者变通的。
“这下麻烦了!”
陈少君心中一凉,想不到经过这么多的努力,还是没能让父亲收回成命。
陈宗羲面色冷峻,盯着陈少君,一字一句说出了自己最终的决定:
“你听好了,为父说过的话,绝——”
“老爷!”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陈宗羲固执己见,要陈少君自废武功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大堂后方传来,而随着这声音,另一道颀长的身影从大堂后方的暗影中走了出来。
江伯!
陈少君大喜过望,那突然走出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跟随父亲时间最长的老仆人江伯。
“少爷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只要他文武兼修,没有荒废儒道,没有荒废老爷子莒学派的传统,老爷又何必对他过于苛责。”
江伯走过来,柔声劝道:
“而且小姐就这么一个……,如果小姐看到少爷有今天从成就,必然也会感到欣慰的,难得小少爷喜欢武功,而且还能够达到很高的修为,从鬼族地界平安归来,老爷又何必一意孤行,执意阻止他练武呢?”
江伯道。
听到“小姐”二字,陈宗羲眼神一黯,不由长长的叹了口气,神色也变得略微有些复杂。
陈少君默然不语,他知道江伯口中的小姐就是自己的母亲,陈少君从小失母,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的记忆,只有父亲和一直跟随着母亲的老仆人江伯陪伴在身边,对于自己的母亲,陈少君只有模糊的记忆,连她的脸庞都不太真切。
而平时在家中,父亲和江伯也很少提到母亲,似乎是怕自己伤心。
“唉!”
耳中只听父亲长叹一声:
“江伯,你说的我又岂会不知,我不让他习武,自有我的道理,别人不知,难道你也不知吗,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又怎么向——”
陈宗羲说到此处,没有再说下去,然而陈少君听到这里,却是心中咯噔一跳,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是什么意思?能出什么事?
父亲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从小到大,陈少君早已习惯了父亲对自己严苛要求,严禁自己修炼武道,陈少君也一直以为是因为子莒学派人丁稀少,而陈家是子莒学派正统,万一习武弃文,子莒学派也就此没落。
但是听父亲的意思,他禁止自己习武根本不是为了这个。
难道说这一切背后还有什么隐秘吗?
陈少君眼皮连跳,下意识的望向了自己的父亲,他突然感觉父亲似乎有不少的事情瞒着自己。
“父亲,江伯,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修习武功到底会出什么事?”
陈少君终于忍不住道。
陈少君话一出口,陈宗羲和江伯神色一动,顿时齐齐戛然而止,两人看着陈少君,又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有开口。
“这件事情你就不必多问了,该告诉你的时候,为父自然会告诉你。”
陈宗羲皱着眉头道。
而一旁的江伯也是欲言又止。
蹬蹬蹬,就在陈少君想要进一步询问的时候,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红莲一路小碎步闯入了大堂:
“老爷,少爷,外面来人了,是朝廷的使者,说是陛下有令,招老爷入宫!”
“什么?!”
陈父一脸意外,就连大堂下,对朝廷的事情不太了解的陈少君也不由露出了一丝讶然。
朝堂的事情在朝堂上解决,很少会有在朝会结束之后再次召唤入宫的,而且父亲是户部侍郎,主管的是那些户部大大小小琐碎的事务,有什么事情重要到需要大商人皇在朝会结束之后,特别征召户部侍郎入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