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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羊子愣了一下,在脑子里把良辰的话过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良辰说的就是,“赶紧把鞋脱下来”。联想到以前听说,有些人恋物成癖,专门喜欢别人的耳垂啊、下巴啊、右手啊,就不由地一阵寒颤。
看向良天赐的眼神,就变得怪怪。
“咦—小师叔祖居然有这种癖好,讨厌!”
“你在想些什么?为什么我的胃会有点恶心?”良天赐纳闷地琢磨道,再抬头看见乐羊子暧昧的眼神,心头顿时咯噔一声,鸡皮疙瘩顿时在满身乱爬。
“不会吧!龙阳之风居然刮到了现在?”
尴尬地沉默了半晌,良天赐畏缩地收回眼神,干咳两声,缓解这可怕的氛围,“咳咳!你不要误会,是因为我的鞋子爆了,所以我想抢你的鞋子用一下。”
“没事,我懂。”
乐羊子笑眯眯着撩开袖袍,露出绣在手腕上的符文。那是一道小空间符文,在武人界中很是流行,用来藏纳一些日用物品以及随身武器。良天赐一眼就辨认出,这是最低等的空间符文,藏纳的极限,大约也就在一个立方米。
“师叔祖,您的脚比较小,我现在的鞋子不合用。这双鞋,是我上山的时候,师傅赏给我的,那时候我也才十岁,和您一个年龄,所以应该差不多宽。”
双手递上去,乐羊子感受着良天赐越发亲近的气息,笑眯眯地又说出道,“师叔祖,这双鞋我可还没洗过呢。”
又是一阵恶寒,良天赐直接生出放弃的念头。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的记忆里面,乐羊子并没有分桃的嗜好,如此一对比,真相随即浮出水面,顿在半空里的手大方地取过鞋子,顺便还顽皮地摸了他一把。
心说,叫你给我装,那我就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嗯,不大不小,正好合脚。”站起身来,良天赐很是意味深长地拍着乐羊子的肩头,不自主地,还捏了两下,“肩膀练得还蛮结实的嘛。”
“谢师叔祖夸奖。”
乐羊子弯低纤细的腰肢道,“师叔祖,不知道你找我来,是什么事?”
“鞋子不大不小,刚好合脚,这说明你我有缘。”绕着乐羊子缓缓打转,良天赐开始入戏,“我找你来,也就是为了这个缘字。”
“弟子惶恐,一双鞋子而已,不敢攀附师叔祖的高枝。”
坐回到石凳上,良天赐单手搭着石桌,抬手指了两下石壁,说道,“你觉得我这个大磐莲花洞怎么样?”
“自然是极好!”
乐羊子说道,“大磐莲花洞,在浩然峰上,是数一数二的洞府,不仅面积宽广,而且纵横极深。除了主洞以外,还有数十个小洞如大树的树根一样,盘延向四方,随意选择一处都可以作为闭关修行的密室,外人想闯进来,要是没有提前得知准确的所在,是万万找不到的。”
“你很清楚的嘛。”
良天赐笑道,把弄着自己食指,心不在焉地突然发难道,“难道你以前来过这儿?”
“不敢!”乐羊子连忙压低身形,“弟子是听别人说的。”
“别人?是什么人?”
“是同脉的弟子。”
“那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们应该是听前代的师长们说的。”
“那些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犹豫一声,乐羊子不好开口了。涉及到寻隐山从前的势力纷争,他一个末代弟子根本没有评论的资格,连提起都不敢。
“不敢说了?”良天赐轻蔑笑了,“直接说吧!不就是从前主峰为大,浩然峰只是作为一个低等的侧峰,主峰上的人要来莲花洞观光,不就跟现在的浩然峰弟子上主峰去散步那么简单嘛。”
“弟子不敢妄言。”
“那就给我跪下!”
良天赐正襟危坐道。乐羊子没有抗拒,膝盖笔直地撞在地面,手掌贴紧岩石,把脑袋埋得很深。
“真是干脆的汉子啊!看来我也得干脆一点,免得显得我太过女娃子气。”向前倾一分身形,良天赐迫近乐羊子,缓慢、清晰地吐着一笔笔流水账。
“天历时一十二万三千五百四十一年,六月初五,由乾丰米庄购得上等米十万石,进价一两四分,回账报价二两一分,净获利七万两。”
额头上沁出冷汗,乐羊子牙关有点发颤。
“八月,盛世当铺掌柜童子兴请将孙儿童斌送入寻隐山,收进伙房赚得一百,转为外门弟子收入一千,除去人事八百外,共计收入三百两整。”
顿一顿,良天赐仍然意犹未尽。
这种揭人老底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刺激了,根本停不下来。
就如样,流水三千,良天赐足足说了小半个时辰,说的一条不差,一条不少。惊得乐羊子面色发白,如烂泥一样地腐烂在地上,武人六阶的实力,也撑不起他此刻的身形。
“乐羊子呀乐羊子,你是大也贪,小也贪,大小都贪,你是穷疯了你!”
“你,你”
毫无底气地指着良天赐的脸庞,乐羊子知道自己生存与否,全在良天赐一念之间,所以,他需要采取措辞,让良天赐开不了揭他的口。
于是,他强硬着头皮淡定道。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连师叔祖都不叫了,你是准备杀我灭口?”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安危,良天赐好心地为他分析道,“且不说我如今的身份地位,就拿离天人喜欢我这一点,你就不能动我。另外,你来我的洞里,这可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你要不要赌一赌,看我出了事以后,他们会不会好心地放你一马?”
“师叔祖说得在理,弟子确实不能动师叔祖。”
眼见硬的不行,乐羊子立即服软,“还请师叔祖明言,需要弟子做一些什么。不管师叔祖要什么,弟子一定会认真配合,不会有半点的推脱。”
“你确定?”良天赐抛媚眼道。
“是!”
乐羊子肯定回答道,肯定地反倒令良天赐有点怂了。
“额那我要你的全部财产行不?”
“师叔祖,要不,您换一个?”乐羊子为难地道,“您看,您要是要我杀人放火,又或者是单纯地想要我,我都不是不可以接受,就是这个,我有点舍不得。”
“别别别!我可不要你!”
良天赐更怂地道,“我不要你杀人放火,也不要你打家劫舍,我就是要你当我的跟班。”
“跟班?”乐羊子失望道,“不是当面首啊?!”
“好了好了,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装了,咱快人快语,早点结束着恶心的对话。”良天赐感觉自己的胃在一直掉渣,恶心得一直想吐,“我找你来,就是跟你表个态,你的那些事情我全都知道,只要你肯跟我,当然不是那个跟!只要你肯跟着我,对我忠心耿耿,那我就保证,你的事,除了我以外,寻隐山上,就只有另一个人知道。”
“另一个人是谁!”乐羊子紧张道。
“除了我,当然就是你了。”良天赐没好气地翻白眼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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