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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深、寒风呼啸,荆州城中亮如昼、闹无涯。
深巷里、灯影斜暗,人滑过垂影清清,心悠扬。
神玉王鼎的竞价足足持续了两个时辰,三层17间至尊包间的数十位宾客竞价高达三十轮,这才一锤定音。信心十足准备充分的秦如虎,以4200万颗真石拿下了神玉王鼎,获得了进军剑圣遗迹的资格。
2亿1千万两白银,足以抵得上荆州城五年的财政收入,堪称天文数字……
同一时间,陆青和陆芊华也离开了千石馆,二人徒步行走在僻静的小街深巷中,彼此间没有说一句话。陆青知道,陆芊华有很多的话想说,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千石馆后面厢房。
布兰登、干罗、图墨三人盘坐在床,举杯交错。桌子上,还有两个杯子,一个满载酒水,一个空空如也。那是陆青和陆芊华的杯子。
“老布,这人不简单啊。”图墨忽然开口,目光无比的镇静从容,全然没有先前表现出的胆小怯懦。
“不错。”布兰登缓缓点头,伸手摸着整齐的长髯,“我先前还纳闷,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够以18种草药多次提炼制成那等神奇的灵液。没想到啊,没想到啊,竟是个剑尊。剑尊,我已有很多年不曾见到了。”
“你确定他是剑尊?”干罗忽然开口,“可能真的是真气变异呢?”
“不可能!”布兰登和图墨突然否定,态度坚决。
“很久以前,我有幸见到百宝阁首席炼丹大师,丹王千鹤。千鹤前辈也是剑尊级别的强者,他就曾和我说过真气的事情。我还记忆犹新,他老人家说这世上的真气绝对不曾在变异的情况,这是剑林大陆的剑道规则!”布兰登眉宇深揪,回忆着丹王千鹤的勃发英姿。
“丹王千鹤……”图墨喃喃自语,很快,他凛然抬头:“那人的从容、镇定、睿智深邃的目光等等,绝不能是装出来的。没有千年的见识积累,绝对无法培养出来。就是不知,他到底是谁。我从不曾听说,剑灵大陆有他这般年轻的妖孽级剑尊。”
“呵呵,这有什么稀奇的?剑林大陆天骄强者甚多,隐姓埋名者大有人在。至于资质,青霞派的洛妃不就是最鲜明的例子么?”布兰登揶揄,引起两位老友哄堂大笑。
对他们三人来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布兰登从陆青那获得了灵液的配置方子,干罗则从陆青那得到了另外半张黑岩蟒的蛇皮。至于图墨,没有获得任何好处,却主动送给了陆青和陆芊华一堆色彩斑斓的石头。
很快,三人在一排竹签上写写画画,似乎在商议着某事。
眼看,距离醉月楼不远,陆青思考了一番,决定和陆芊华谈谈。他忽的向前一大步,拦在了陆芊华的身前。
“陆青哥哥,你……”陆芊华有些慌张。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陆青淡笑,却多少有些无奈。
“知道什么?”陆芊华瞪着一双水亮的大眼睛,清纯无邪。
“你不必遮掩,你知道我的意思。”
“嘻嘻,我真不明白你说的什么。”陆芊华突然嬉笑了起来,“你是剑尊也好,不是也罢,你不都是我的陆青哥哥么?”
说着,她忽然眼前一亮,似乎转瞬间想清楚了什么。于是,她笑得越发灿烂,先前的混乱烦躁一扫而空,说不出的轻松。
“很谢谢你,保留了他。很谢谢你,开始了一个全新的自己。也很谢谢你,给了我不一样的感受。”
“嗯我还记得,那天你在山巅长石上和太阳同样耀眼的一刻;我还记得你在师父去世时仰天长啸,发出追杀誓言的英气逼人;我还记得,你在集市里突然出现,强行救我的强悍伟岸。嗯鬼煞,这个名号很好呢,我很喜欢呢。”
“嘻嘻,陆青哥哥,天道有则,人各有命,我们无力去改变什么,又何须去执着什么呢?珍惜当下,珍惜眼前人,怀念过往,则是足够。”
陆芊华长长出了一口气,忽的双手搭在了陆青的肩膀上,踮起脚尖隔着斗篷快速亲吻了他一口。
“嘻嘻,别误会噢我的初吻还在。这个,是兄妹之情,是感谢之吻。”
话音不落,她踩着轻快的节奏,快速朝醉月楼走了去。
斗篷下,陆青怔怔的摸了下脸颊,陆芊华的反应完全出乎人预料。但不得不承认,她的回答完美无瑕,无懈可击。年纪轻轻的她,竟有这般开阔的心境。
“啧啧,感觉真不错,光滑水嫩的,就是有点太快了。”
陆青讪讪笑着,快速追了上去。
他明白,过了今晚,迎接新春佳节的第一场暴风雨,随时呼啸而来。
清晨,天刚亮。经历了昨晚彻夜狂欢的人们,大都困乏的还在沉睡之中。一个穿着深灰色长袍,头戴巧士冠的小厮出现在了醉月楼南街三楼天字号客房门前。
咚咚咚,叩响了陆青的房门。
“何人?”
“回陆爷的话,小的秦建,是如虎少爷的贴身总管。奉如虎少爷的指示,特意来请陆爷赴宴。”
“进来吧。”陆青沉声回答。
秦建应声而入,恭敬一拜,再次表明来意。
陆青质问:“方才清晨,何谈赴宴?难不成,是鸿门宴?”
“额……”秦建脸色一白,连忙微笑:“陆爷严重了,哪里来的鸿门宴一说?真的是如虎少爷赏识陆爷,特意设宴。只因设宴之地在城北辅城的山水庄园,所以需要提前准备出发。”
陆青这才释然,笑道:“原来如此,多谢传信。”
说完,他赏给秦建一颗大金锭,秦建乐得合不拢嘴,连连道谢。
约莫半个时辰后,陆青简单安排了下陆芊华,随即跟着秦建出了醉月楼,坐上了早已备好的车辇。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朝北城离去。
此事,早已传遍了整个醉月楼,引得人群震惊,议论纷纷。
“哎,你说会不会是鸿门宴?钟仁建可是秦大少的一等小弟啊。”
“不可能吧,秦大少就算是设下鸿门宴,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吧?这不是摆明了叫我们大家都知道陆爷去了他那里?出了什么事,他可难逃其咎啊。”
“说得有理,依我看,或许真的是赏识。你看这场面这阵势,不像是造假。”
人群议论之时,陆芊华则匆匆吃过了造反,打点起了行囊。陆青要她,先行赶回海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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