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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青峰睁开疲惫的双眼,看见嘉熹一副倦容、衣衫凌乱的坐在桌子旁,他的面前摆放着一一张纸,指节握着毛笔在纸上不知写着什么。他好像很早就起来了。然后尽管嘉熹脑袋低垂着,眼皮略有些沉重,却仍在奋笔疾书。他的脸上残留着一些墨迹,似乎是在揉眼睛的时候不小心残留到脸上的。
当穆青峰坐起身的时候,床板的咯吱声打破了屋子里的沉寂。嘉熹回过头侧过头望了一眼穆青峰说:“大哥,你醒了。”
穆青峰点点头,揉了揉眼睛说:“你在写什么?”
嘉熹愤慨激昂的说:“刚才听小和尚送饭时说,皇朝军队已经打回长江以南了。我想给我的表叔写封信,看看在军队里有没有好的差事。我要回去。”
穆青峰也认识嘉熹的表叔,他是帝都岩雄将军的十夫长。穆青峰和嘉熹出来从军也是投靠他这位表叔而来。如今与部队失散,可能军队内都以为他们战死沙场了。
嘉熹说:“大哥,如果可能的话你还回军队吗?”
穆青峰被他这么一问愣了一下,他自己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但是有一点他自己明白,经过上次的大战,那么多的生灵涂炭,实在让他感觉有些恐惧。他摇了摇头说:“我、我想回家。”
嘉熹也愣了一下说:“难道你忘了吗?你忘记我们在村口土地庙发的誓言了吗?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穆青峰脸色有些尴尬,脸色微微泛红的说:“我可不想我在敌人的刀剑下。”
嘉熹冷笑道:“战争避免不了要死人,只有活下来的人才能成就一番事业。反正我是要在战争中拿到我想要的一切。”
穆青峰看着眼前紧皱眉头的同乡,越来越觉得他们两个人的理想走到了岔路之上。他只是嘴角向上一撇说:“就凭我们这点功力,还想杀出个功名?”
嘉熹气的脸憋的通红,手中的毛笔流出的墨汁已经滴落到了纸上,他将毛笔摔在桌子上冷嘲热讽的说:“这么怕死,当初为什么拉我出来?”
穆青峰冷冷的说:“我怕死?如果不是我你早死在荒山野岭了。”
嘉熹狠狠的咬了一下牙,拳头暗地里紧握他不再看向穆青峰,他又重新拿起一张纸低下了头继续写起信来。穆青峰无奈的下了床了,无聊的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馒头,狠狠的摔了门,走出了屋外。
这次他并没有向山上走去,而是走下了山坡,沿途一路的花花草草让他的又是践踏又是乱踢。不知不觉来到了山下的寺庙内,这个寺庙分为前后两个院子,院子与院子之间用一个拱门相隔。前院是寺庙的大殿,香客络绎不绝。后院是和尚们的居所。当他走下山时,正遇到送饭的小和尚从茅房跑出来。小和尚眨巴眨眼睛,歪着小脑袋看着穆青峰。穆青峰也同样歪起了脑袋看向小和尚。突然那个小和尚说:“施主,千万不要再去山洞了。”
穆青峰突然心咯噔一下,面色有些微红。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小和尚说:“山洞里的人是疯子,武功高强,如果发了疯会把你给杀了的。”
穆青峰听出小和尚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紧绷的心才有些缓和。他说:“寺庙里为什么会有一个疯子?”
小和尚说:“那个人是我们师傅没出家时的师弟。”
“哦?那这么说你师傅的武功也一定很高了?”
“这个、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因为从来没有见过师傅练功。”
穆青峰听到这里又是引起了他极大的好奇心,一个武功极高的疯子确是这个寺庙方丈的师弟,而方丈却从未出过手。他感觉到两者之间一定存在着什么秘密。
穆青峰拱了手作揖道:“谢谢小师傅的提醒。”
小和尚嘴角一抿,跑出了拱门。留下穆青峰在寺庙后院无所事事的四处乱逛。虽然得知皇朝军队已经打过长江流域,但是穆青峰也不敢轻易到前院正殿之中。他只是偷偷的将头探出拱门看着过往的香客来来往往。这家寺庙香客很多、烧香的有拜佛的、求签解卦的。忙的和尚们不亦乐乎。
到了黄昏时分,穆青峰和小和尚一同拿着饭菜回到了茅草屋。但是嘉熹却不见了踪影,穆青峰一直在山下寺庙后院。如果嘉熹走出寺院他一定能看到,突然他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不祥预感。他匆匆打发走了小和尚,只是说嘉熹可能去后面方便了。他看到小和尚下山之后,他匆匆的跑上了山。他刚走到洞里就听见两个人谈话的声音。“我是诚信拜师,为什么你能教他,而不能教我?”嘉熹的声音传了出来。
突然穆青峰出现在上洞之中,洞中之人见到穆青峰的出现哈哈大笑起来。而嘉熹被穆青峰的突然出现感到有些惊讶。
洞中人笑着说:“老夫这一身武功只能传给一人。”
嘉熹咬着牙说:“昨天你的展示的武功我已经牢牢的记住了所有招式。”
洞中人眼神中带有一丝的怀疑说:“那好,你给我演练一遍。”
嘉熹拿起地上的木棍,一式不差的给他们两个人展示了一遍。
此时洞中人一手将嘉熹的衣领拽住,另一只手高高举起,恶狠狠的说:“既然你已经偷学了我的武功,那我就没办法让你继续留在这个世间了。”
洞中人刚要将手打向嘉熹的天灵盖。穆青峰上前一步抓住了那人的手说:“师傅,你就饶他一命吧。”
洞中人瞪下穆青峰说:“偷学别人武功是江湖大忌。我今天必须杀了他。”
穆青峰双眼圆瞪说:“既然这样你就连我一起杀了吧。”
洞中人听到穆青峰这么一说抓着嘉熹的手有些松动,此时嘉熹突然挣脱了洞中人的手向后退了两步。洞中人想上前但是穆青峰已经跪倒在地牢牢的搂住了他的腰回头大喊着:“快滚,快滚。”
嘉熹从惊喜中醒来,转身就往洞口踉踉跄跄的跑去。
洞中人看嘉熹已经消失在洞口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穆青峰一头雾水的望着他。
洞中人说:“好了,起来吧!今天就算正式拜师了。”
穆青峰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心中暗想:“你这个老狐狸,居然用这种套路。”洞中人看到穆青峰的表情嘴角微微一笑说:“你这种性格迟早会吃大亏的。你耍一套昨天教你的剑法给我看看。”转身他坐回到了篝火旁。
等穆青峰练完功回到茅草屋时他发现嘉熹并不在茅草屋内,他自己坐在桌子旁想等嘉熹回来,然后和他好好谈谈。当他从睡梦中被送饭的小和尚叫醒时才发现嘉熹一宿都没有回来。他揉揉眼睛看了看小和尚问道:“小师傅,你看到我的朋友了吗?”
小和尚想了想说:“昨天晚上天刚黑,他找我问现在皇朝军队已经挺进到哪里。我听香客们说已经到了徐州。”
穆青峰这才明白,原来嘉熹已经独自一人去已经去寻找皇朝军队了。他此时心情五味杂阵,毕竟和嘉熹也是共同经历过生死,突然之间一个人离开,他觉得心里有些许的空荡。
就这样他独自一人在寺庙内留了下来。
已经三天了,嘉熹随身携带的干粮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却还没有见到皇朝军队的踪影。中午炎热的气候让他喘不过气来,他靠在路边的一个大树下喝光了最后带的一口水,意犹未尽的吧嗒吧嗒嘴唇。斜靠在大树下,他抬头望着天。
远处的道路上,一辆的马车疾驰的而过,辘辘的马车声由远至近,金色阳光中,马车所经过的地上悠悠的留下两条蔓延深处的车辙印记。马车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使车外之人无法一探究竟正在飞驰的马车中的乘客。但车内的人又仿佛能瞥见外面的情形。乃观绿野的一片繁华,好似“春草初生驰上苑,秋风欲动戏长杨”。此时车内的人正在观赏这沿途风景,突然看到路边大树旁坐着一个人。车内的人有些差异,疾呼车夫停车。车夫狠狠的勒住了马的缰绳,两批枣红色的骏马立刻站在了原地。
车上的人走下马车,朝着嘉熹走来。嘉熹用袖子擦着额头的汗珠看着马车上下来的人一步一步的走进自己。此人穿着十分讲究,头戴发冠,眉清目秀,留着一撇山羊胡须。身穿黑色长袍,长袍上用金线勾勒出美丽的图案。腰间挎着一把宝剑。
来的人望向嘉熹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地界吗?”
嘉熹看了看面前的这个人说:“你是皇朝的人?”
马车上下来的人惊愕了一下说:“怎么?你也是?”
嘉熹微微一乐,晕倒在了树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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