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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谈笑风生,不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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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悅公主,时候不早了,宫里的制衣纺已经在殿外等候,等着给您裁制嫁衣,公主?”一抹刺眼的晨光滤过糊在窗上的薄纸,轻轻柔柔散落在房间各个角落,一个粉色衣裳的女婢站在子氿床前,轻声细语地唤着子氿。

    子氿躺在床上,女婢几声呼喊之下她仍然没有一丝反应,白皙肌肤衬着青碧色的床帘竟显得有些憔悴。奴婢有些急了,还以为这北漠公主的耳朵没有旁人好使呢,于是便略微提高了声音喊道:“公主,制衣坊已在外等候…公主醒醒?”

    女婢几番呼喊下见子氿仍没有反应,心中莫名慌张起来,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搁在子氿唇上方,只觉得那鼻息虚弱得仿佛随时都可能消失,吓得缩回手,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惊慌失措地跑向房外,“不好了不好了!快传太医,快传太医啊!”

    一北漠和亲公主病危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传得越来越夸张,一时传遍了整个宫廷,不仅惊到了北漠的来使,更是惊动了皇上。

    但其实在婢女去请太医的时候,子氿便已经醒了过来。

    子氿费力地睁开疲倦的双眼,想坐起身子,便发现浑身上下都软弱无力,只觉得脑子一沉,眼前的景象重重叠叠摇晃不定。她披散的头发显得有些凌乱,嘴唇边染着点点殷红,子氿只觉得嘴角有些刺痛,手指触到唇边,不知为何却无处寻找伤口。“公主,您…您醒了?”起先的粉衣婢女带着太医急匆匆地赶来,却见公主坐在床上,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不可思议地喊道。

    “公主?”子氿听闻婢女的称呼自觉疑惑,这才打量起这房里的陈设摆件儿,这里不是大漠的毡房,更不是戚府的闺阁,却更像是从前兄长每每讲起都会心驰神往的那个金碧辉煌的地方,“这是皇宫?”

    “公主您终于醒了,快让钱太医给您瞧瞧。”那婢女似乎并未听见子氿话,自顾自将太医带到子氿床边。

    子氿眼睛也不眨的打量着房间内的陈设,脑子里却是不断浮现出一些零碎的模糊不清的画面。太医将一层纱绢叠好放在子氿手腕上,给子氿把起脉来。

    “钱太医,公主可有大碍?”那女婢站在一旁,见太医面色迟疑,急忙问道。

    “这…”

    “皇上驾到。”话音未落,东闾步履匆匆走进子氿的房间,絔一腰间佩剑,一身武甲紧随其后。

    “子…公主怎么样?”

    太医连忙起身,对身后的东闾拱手说道,“启禀陛下,司悅公主并无大碍,只是不知为何身体格外的虚弱,想来是水土不服的缘故,臣以为应当命令御膳房多加调理才是。”

    “你…”絔一自然不相信这番说词,她笙子氿居住长安至少也有四五个年头,即使是水土不服也早就调理好了,难不成这水土不服之症还会复发?正想破口大骂这个太医医术不精,胡说八道时却被东闾一口拦下。

    “有劳太医,你们且都先退下。”

    “是。”待宫中的数名婢女太监纷纷退下,房中只剩下子氿,东闾和絔一三人。絔一便再也不顾什么所谓的男女有别礼仪规矩,忙坐在子氿床边,“姐姐,可是那群人给你下了什么毒?”

    笙子氿面色也已开始重新变得红润,但始终面无表情,语气略带嘲讽,“你们中原人当真不知礼义廉耻?”子氿说着往床里边挪了挪。

    絔一见状挠挠头,随即却是豁然一笑,“姐姐大可放心,这里陛下已经吩咐我打点过了,毕竟这是皇宫那些人不会明目张胆地来监视的。”

    “真是伪君子,中原人原来在人前人后确是两副面孔。”子氿说着嘴角微向上扬,发觉了一旁面色凝重的东闾又是一个白眼,“那边的,还劳烦你管好你的手下,传出去可丢人现眼的是你们。”

    东闾显得格外镇定地站在一旁,心里却是难掩的波动,她这是在为了跟自己撇清关系于是演戏,还是真的不是子氿,只是碰巧和子氿相貌相似而已?

    “姐姐,我是絔一啊…”絔一心存不甘:姐姐是绝对不会忘了自己的。

    “哼,弟弟。”子氿心里实在是感觉眼前这位少年智商着急,“三岁孩童都明白的道理,为何你这么大个人不明白?我姓笙,你姓絔,怎会是兄妹。”

    东闾听闻子氿道出姓名心中对她身份的疑团便打破,她,就是笙子氿,但为何会不认得絔一是谁,她若是再生自己的气,也不会不理絔一啊。

    “姐姐怎会这般糊涂,我是你的义弟,我十岁那年是你在大街上捡的我啊。”絔一瞪大了眼,见子氿这个模样,恨不得把脸凑到子氿跟前让她好好认认自己。

    “十岁那年…我…”又是一些零碎的画面:一条长街,满树的雪,四处逃荒的人,一个饿晕在地的男孩,还有…一身戎装满身血渍的自己。“是…我救了你还将你留在身边?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姐姐你想起来了?那是六年前啊。”

    “六年前?那…那边的是谁?以前我可也认识?”子氿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指了指一旁站着的东闾,显得有些木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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