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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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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子幽幽道:“不错,小妹姓戚,原本叫做佳仪,后来我娘过世后,我爹将我名字改作心仪,闺名仙慈,谐音便是‘心忆先慈’为的是时刻提醒我不可忘了先慈大仇。”说着顿了顿,又续道:“当年师父将我收录门墙时,我只九岁,那一年与我相依为命的爹爹也因病过世了,从此我一个人无依无靠,乞讨为生,所幸没有饿死。那一年范兄你也还只二十多岁的样子,你陪着师父在江陵府办事,恰好遇见我饿的急了偷了人家一个馒头吃,给三个恶人狠狠地打了一顿,你见我可怜,向那店家求情还给了那掌柜两文钱,又送了我几个馒头,后来我便一路跟在你们身后。若不是范兄你,师父又怎肯将我收留?只是,只是”说着双目流下两行清泪。

    范铁生长长叹了一口气,缓缓道:“陈年旧事,妹子倒还记得这么清楚。为兄只道你,只道你”戚心仪不待他说完,大声道:“只道我泯灭人性,吃里爬外是吗?哼,范兄可知我娘是怎么过世的?”

    范铁生见她声色俱厉,话声中满含仇恨,摇头道:“这个,这个令堂大人过世的事情,妹子未曾提起,为兄又怎会知晓?”

    戚心仪冷笑数声,恨恨道:“只怕师父也未曾跟范兄提起过他当年的丑事吧,哼,萧金山这个老贼果真是老奸巨猾。”顿了顿,缓缓续道:“那年冬天,我刚满六岁,一天夜里,天空下着鹅毛大雪,乡下人家睡的早,刚好我爹爹又不在家里,于是我娘便早早抱着我躺在炕上哄我入睡,睡到半夜,寒风中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将我娘俩从睡梦中惊醒,我低声问我娘说‘是不是爹回来了?’娘用手轻轻拧了我脸上一把笑着说‘几天不见你爹爹,是不是想你爹爹了?还是你爹爹宠你,瞧我们戚丫头几天不见爹爹,急的小猴子似的。’娘说完便穿衣下地,她怕冷风吹着我,在炭炉里又添了些炭,这时院子里敲门声又是一阵阵地传来。娘这才出去开门。过了片刻娘陪着三个男子回进屋里,其中有一人身形高瘦,面色白净,你猜是谁?”

    戚心仪冷笑数声,恨恨道:“只怕师父也未曾跟范兄提起过他当年的丑事吧,哼,萧金羽这个老贼果真是老奸巨猾。”顿了顿,缓缓续道:“那年冬天,我刚满六岁。一天夜里,天空下着鹅毛大雪,乡下人家睡的早,刚好我爹爹又不在家里,于是我娘便早早抱着我躺在炕上哄我入睡。睡到半夜,寒风中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将我娘俩从睡梦中惊醒,我低声问我娘说:‘是不是爹爹回来了?’娘在我脸上轻轻拧了一把,笑着说:‘几天不见你爹爹,是不是想你爹爹了?还是你爹爹宠你,瞧我们戚丫头几天不见爹爹,急的小猴子似的。’娘说完便穿衣下地,她怕冷风吹着我,在炭炉里又添了些炭。这时院子里敲门声又是一阵阵地传来,娘这才出去开门。过了片刻,娘陪着三个男子回进屋里,其中有一人身形高瘦,面皮白净,你猜是谁?”

    范铁生听得入神,不料她会突然反问一句,微微一怔,愕然道:“是是师父吗?”

    戚心仪咬牙道:“范兄说的不错,正是萧金羽这老贼。”范铁生见她左一句右一句的直呼恩师为“老贼”,不由得心下颇感不快,但又不愿打断她说话,只微微皱起了眉头。只听她续道:“三人进门后二话不说,便质问我爹爹躲在哪里,我娘自然不肯说。三人中一个身穿貂皮短袍的青年男子似是急了,大声叫道:‘芸师妹,你说是不说,你便不说,难道我们自己便找不到么。师父当年传了我们腐尸掌,唯独将破解腐尸掌的《化腐秘籍》悄悄传给了四师哥,这事我姓田的可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我娘冷笑一声道:‘大师哥,二师哥,五师哥,感情师父在世时你们都规规矩矩的,现下师父去世还不到周年祭日,你们便都忍不住了。不错,当年师父传了咱们每人一套绝技,是叫咱们行侠仗义,扶危济困,齐保契丹。可是你们哼哼哼’一个身材矮胖的男子踏上一步抢道:‘可是怎样?’我娘瞪了她一眼,颇为不屑,道:‘可是你们不思报效国家,却趋炎附势暗助秦王耶律重元争权夺位,师父他老人家深知秦王权倾朝野,向有反意,而你们却又不听劝阻,一往无前地追随左右,显是利禄熏了心。师父唯恐你们日后助纣为虐祸乱朝纲以致无人能治,故而将《化腐秘籍》悄悄传了四哥,只盼日后能够约束你们不致酿成大祸。哼,想不到几位师哥心肠却凭地歹毒,在王府里作威作福倒也罢了,对同门师弟妹竟也排除异己,暗地里陷害残杀,逼着我们东躲西藏,那时候师弟师妹们人人自危,朝不保夕,师父他老人家又年老多病,久居深山不问世事。那一年师弟师妹们终于给你们残杀的剩下了十七八个人。四哥见我年幼,心下不忍,只好带着我避居大宋。哼,若不是你们协助秦王谋权篡位,师父他老人家又怎会牵受其害,你们扪心自问,可对得起师父他老人家么?’三人听她提到往事竟是正气凛然一副问责的口吻,均知自己往日的所作所为确是愧对师父,一时间均是做声不得。过了半晌,萧金羽这老贼突然冷笑道:‘不错,师父在世时重重告诫咱们齐保契丹,可你们二人却偷偷跑来这南狗之地栖身十多年,你一口一个大宋,那自是不愿做我契丹子民了吧,呵,想来你二人整日价无所事事尽干那卿卿我我的无耻勾当,早已乐不思蜀了吧?哈哈哈。’我娘一听之下直气的浑身发抖,颤声道:‘大师哥,请你说话放尊重些。四哥与我早在十多年前便已结成夫妻,我们夫妻二人隐姓埋名避居此地,十多年来种田打猎规规矩矩,并未做过半点对不起契丹或师门之事,何来的无耻勾当?倒是你们三位师哥品行不端,残杀同门欺害无辜,终有一日需叫你们不得善终。’那姓田在一旁似乎听的早不耐烦,跳起身来怒道:‘尽说这些废话做什么,《化腐秘籍》在哪里,速速交了出来,事到如今,我姓田的也只有跟你们翻脸了。’我娘瞧了他半晌,缓缓道:‘五师哥,咱们年龄相仿,记得当年师兄弟们就数你对我最好,小时候经常陪我捉蛐蛐、捕蝴蝶玩,有一次在山里我追一只小白兔不小心崴了脚,是你一路背着我回去,你还挨了师父一顿鞭子,为那件事我哭了整整一夜。想不到你你竟然也不念旧情,为了《化腐秘籍》来跟我们夫妇为难?’那姓田的脸上一红,哼了一声,道:‘当年师父偏心,我姓田的纵然心有不甘,但也是无可奈何,现下师父已然过世,为了《化腐秘籍》,我们千里迢迢从上京赶来此地,迎风冒雪好不容易找着你们,哼,还跟你们念什么旧情。’我娘听他说的如此决绝,叹了一口长气道:‘《化腐秘籍》当年师父仅传四哥一人,未得师门允可,我也不曾翻看过一页。现今四哥不在,各位师兄既然执意与我夫妇二人过不去,那,那也是小妹命苦。’说着嚓地一声,从腰间拔出一柄短剑,三人都退了一步,纷纷亮出了兵刃,将我娘围在中间。那矮胖子满脸狞笑道:‘想跟三位师哥动手,还嫩了些,不过老子就是喜欢你这股劲儿,当年若不是身在王府,事物繁忙,又怎容得你跟老四私奔,哈哈,今日趁着老四不在,正好让老子得偿所愿。’便在这时,大门砰的一声响过,不知被什么撞了一个口子,大雪伴着寒风呼的一声,直吹了进来。众人刚惊得一惊,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顶着满身白雪闯了进来,砰的一声,将那姓田的从大门破裂处踢翻了出去,左手挥掌将那矮胖子又逼退了数步,而那萧老贼却见机极快,早已飘身躲在一旁,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我爹爹回来了。只见我爹爹快步抢进内室将我从炕上连着被褥一块抱起,一手扯着我娘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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