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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父母已摆好宴席,恐他初醒,不宜油腻,便捡几样模样好、味道不错的素食,吩咐厨子做了。
酒足饭饱之后,十年之间,他只有简单的擦拭,从未沐浴,顿觉身体泥泞不舒,略有瘙痒,顾父见状,忙让丫鬟引他去洗澡。
顾家在当地富甲一方,一路的假山园林,目不暇接。曲幽小径,两侧繁花似锦,绿草如茵。俏丽的丫鬟在前引路,行至一座屋子,不,应该说是一座宫殿,雾气缭绕,半隐半现,四周翠竹芳红相称,琼楼玉宇,仙境一般。
顾夜想起前世是清洁工的养父母,他们可能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美的景色,有的时候,人生就是如此的不公平。
丫鬟推开门,入眼的是一个巨大的温泉池,散着雾气,人隐在其中,竟与仙人无二般了,池边尽是美酒佳肴,瓜果殊食。偏殿又出来几个姿色不俗的姑娘,欲要帮其更衣。
顾夜哪里被人这样对待过,推搡躲闪,脸色微红。
“不用你们,我自己就好”顾夜摆着手让他们都下去。
丫鬟不好违抗主人的命令,便退下了。
正在脱衣之时,温泉池里突然鼓出许多气泡。
倏地,一个女孩从水里窜出来,衣服湿透,贴在身上。玲珑美好的曲线,一览无遗,目光惊愕,好像没有料到顾夜会出现在这里。
女孩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打量着半衫已落的他,咽了口口水,然后,后知后觉地用双手捂住身体,再用超高的分贝大喊:“啊~,流氓呀。”
什么?他皱着眉,不明所以。哪里来的古怪丫头?这,不是他家的温泉池吗?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顾夜反问。
那女孩好像突然反应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好像想起了什么?然后一脸尴尬:“呃,都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今天我看你家温泉挺好,所以就泡了泡,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就给你换一遍水吧。”女孩摆出一副女侠般大大咧咧的样子。然后,挥了挥手,许多的绿色荧光,铺满了水面,待绿光消失之后,池子里的水就换成新的了。
顾夜瞠目结舌。
女孩以为他还不满意,又一拂袖,不知哪里来的玫瑰花瓣,从空中撒落,顿时,铺满了整个温泉池。
顾夜更加震惊,诧异地望着她,就像是在看一个妖怪,不过,她不会真是一个妖怪吧。
女孩察觉到他的疑问,急忙解释道:“呃,放心,我绝对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更不会害你,我叫扶桑,是木灵,我的哥哥出走了,我一直在找他。”
木灵?木灵是什么?
“好了,兄弟,有缘再见,我们就此别过吧”叫扶桑的女孩像武侠里的人一样,抱拳作揖,随后,化作一道绿光,消失了。
他摇了摇头,嘴角不禁扬起,真是个奇怪的丫头。
直到现在,他都还有些恍惚,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光怪陆离的,让人捉摸不透。
褪去衣衫,步入池中,温热包裹着身体,舒适地躺着,思绪如潮水般涌来。
前世,他孤独封闭,又是孤儿,总是遭受着学校的霸凌,只有她,那个叫林清的女孩,用真心对待他,没有把他当成异类,可是最后她却因他死。
他至今都难以忘怀,那些个黑暗的岁月,他们踢他,打他,他被当做牲口,喝尿,下跪,当众脱下裤子,被他们用铁棍打,还有那数不清的耳光。
“顾夜,你就是个没人养的孩子,你凭什么和我们在一个教室上课。”他的同学们
“真是恶心,我们为什么要和乞丐在一起生活”他的舍友们
“就是他,我们全校的红人,窝囊废,我要是他活着还不如去死呢?”那些陌生人们。
他不是没有尊严,只是他的养父母都是清洁工,他们在下雪的冬天,在路边捡到了他,他们已经给了他第二次生命,他不能再给他们添麻烦了。
所以他忍受着,忍受着。
最后,那群人毁了他所有的美好。
林清是学校的校花,才貌双全,性子清冷,对几乎所有的人都是淡漠的疏离,好像不食人间烟火。
那天阳光很好,作为插班生的她穿了一条白色的百褶裙,乌黑的长发,随风飘扬,而他破旧补丁的衬衫,凌乱的油发。低着头,自卑地想要把自己藏起来。
“我可以坐你旁边吗?”她笑魇如花,天使般的高贵,莲花般的圣洁。
他惊讶地睁大眼睛,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可是周围嫉妒和不爽的声音,让他知道自己听到的没有错。
她一坐下,他就尽量地往另一边移动,怕弄脏了她的裙子。这么贵的裙子,恐怕就是卖了他,也买不起吧,还有就是他不确定,她是不是也会像其他人一样嫌弃他,捉弄他。
班里还有许多座位,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选择坐在他身旁,毕竟他们看起来是那样的格格不入,就好像是公主和乞丐。
但至少她是温和的,没有过分的行为,让他的心里总是会感到莫名的安谧。甚至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养父母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家里也早就入不敷出了,他本就有辍学的打算,哪知养父母说什么也不肯。顾夜无可奈何,为了省下钱,给养父母看病,他一天只能吃一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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