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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津渡位于黄河北岸,横渡黄河便能直下京都洛阳,实为北朝重要通商口岸。
三人虽天刚亮就出发,然此时的孟津渡早已车如流水,马如龙。放眼望去大多都是急着赶往洛阳的行人。
一行人找到昨日联系好的船夫,牵着马(驴)上了渡船,见船上坐了四人,瞧那几人的装扮,有两名带着货物,想来应是去往洛阳的商贩,还有一人作书生打扮,另有一人,着一身鸦青色短打,腰间系了一条白布,想来当是有孝在身。
陆沛见了那船中之人,稍顿了一步,想来应该是认识的。但此时他一老者装扮,来人也没能认出。
为了避免陆沛露出什么马脚,三人找了离那人较远一些的座位坐下,便听那陆沛小声说道:“那人是北六镇之一的的怀朔镇镇都大将军贺拔昊的弟弟,当初破拔拔林率六镇起义时,其兄见势不对,便领了怀朔镇几个官员撤到了张掖。
后胡太后下旨张掖太守配合柔然大军夹击六镇之时,贺拔昊也在张掖的军队里。
前几日,传来西北大捷的消息,胡太后按照祖制当对大军论功行赏。然而没想到的是正在我朝大军班师回张掖之时,柔然趁机偷袭,我军奋起抵抗,虽赶走了那些柔然军,但贺拔昊却也在这次战役中不幸阵亡了。
想来如今贺拔丘进京,恐是为了代其兄长入朝听赏来了。只是这贺拔丘竟孤身一人,连个随从也没带,甚是奇怪。
几人还未及细想,渡船就已靠岸,船上众人陆续依次登岸。上岸之后三人便向着洛阳城门走去,所幸也一路顺利。
只有入城之时那守卫忍不住向着元曦多看了两眼,正欲盘问,那陆沛见了,竟差点举着拐杖向那守卫打去,幸亏阿澈及时的拉住了他的手。
那守卫见那耄耋老者,一脸凶悍像,举着拐杖,还骑着一头不停喷着口水的驴,不想惹事,就把几人给放了过去。
几人找了客栈安置下来,却没想到次日在客栈楼下用膳时竟又见到了那贺拔丘,想来贺拔丘同他们住了同一间客栈。
今日那贺拔丘倒是好生收拾了一番,看起来也是精神异常。然而当他膳毕转身出门之时,宇文澈不经意的瞄到了他袖窿里突然反射出一丝银光。
他面无表情的拉起元曦的手,让二人赶紧出发。三人也不耽搁,很快就到达了位于城北的长宁王府。
哪知那门房见三人衣着朴素,特别是骑驴老者,怎么看都不像王爷的旧识,就在这时王府的门开了,走出一人,门房向着那人叫了一声管家。
元曦一看,那管家竟是几年前他们在城郊赛马时那元子祐的小厮。元曦便出声说道:“敢问小哥奔雷可好。”
那日马场惊魂之后,奔雷就已被元子祐送去了军营,奔雷自从张掖送来之后,到送走不过区区五天,认识它的人实在不多。
那小厮也是个人精,听元曦如此一说,自然想到应是旧识,又听陆沛开口道:“此乃你家王爷的救命恩人,元巾帼。”
小厮对着元曦仔细一看,果是那平阳公主,这可是反贼啊,一下吓的不清,赶紧连滚带爬的回去禀报。
不一会就见元子祐亲自出来了,这元子祐同当年变化不大,只是更加成熟了一些,穿着一青白长袍,玉冠束发,也是气宇轩昂。
那元子祐第一眼就见到了那陆沛,两人是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那是化成灰也能认出来的。元子祐见着陆沛这身打扮,差点没笑出声,特别见他还牵着一头喷口水的驴。
他赶紧让三人进了府,如今这三人身份特殊,自然是越少人看见越好。那小厮也是个机灵人,就对着下面人说是自己家里的远房亲戚。
几人被元子祐悄悄带入书房,刚一关门,就听那宇文澈问道:“元子祐你可想过那个位置。”
元子祐听罢愣住了,他倒还真没想过,一来他就是个闲散王爷,虽矜矜业业做事,也有了贤王的美誉,但那个位置哪里是他敢想的。二来他手里又没有兵权。
但这些年即使朝政被胡太后一手把持,可元家毕竟是几百年的皇室家族,那也不是胡太后能一下扳倒的。
元子祐手里自然也有他自己的势力,不说能权倾朝野,起码自保是无虞的。
今听到那人这么问自己,说不心动那是假的,如今局势下哪个元家人不期望那胡太后早些倒台,况这些年胡太后把持朝政之下,民不聊生,战事四起,各地起义不断,局势动荡不堪。
元子祐一时无法回答,毕竟这条路也不是那么好走的,成则功成名就,败则万劫不复。
宇文澈也不再多说,便要告辞,就听元子祐安排了三人就在府上住下。三人听罢,应了下来。
哪知当晚,突有大批羽林卫闯入长宁王府,强行要求搜府。
元子祐及三人并不知发生了何事,为以防万一,元子祐便带着三人躲了王府的密室之中,自己出去询问情况。
元子祐走后,元曦倒是颇为担心,陆沛也有些惶惶不安的在密室中走着圈。阿澈倒是很平静,拉过元曦的手握住说道:“不是来找我们的。”
陆沛听他这么说便问:“那是为何?”
宇文澈道:“想来应该是找那贺拔丘的。”
这下陆沛倒是很好奇了,走到他旁边正欲详细问问。
哪知那宇文澈甚是狡诈,竟突然闭上了眼睛靠着元曦假装睡着了。
果然过了不多时元子祐便打开了密室门,让三人出来。
三人坐下后便听他道:今日胡太后在太极殿封赏仪式上遇刺了,那刺客正是这次在西北牺牲的贺拔将军的胞弟,恐怕是因为胡太后下令和柔然合作,最后导致其兄命丧西北,一直怀恨在心。
趁着胡太后封赏的时候,一把掏出袖窿里的匕首就刺了上去,哪知胡太后竟然抱起幼帝挡了上去,那人不免顿了一下,就被羽林卫给控制住了。
哪知那贺拔却就在押解途中给跑了。今晚羽林卫和金吾卫联合在洛阳城中大肆搜捕刺客。
说罢元子祐也对胡太后所为愤恨不已,危机当头,竟推一稚儿上前挡刀。
突对三人说:“非常之人才能做非常之事,你们所问之事,我已下定决心,不除妖后北朝必亡。”
阿澈好像早已料到他定会答应,又从怀中掏出一封尔荣将军给他的密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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