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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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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原身残留的对家里人的亲切,还是叶母的那份情真意切打动了叶蕴仪,叶蕴仪被叶母紧紧抱着,听着她哽咽的说着“你受苦了,受苦了”的话,叶蕴仪心里不由酸软一片,双眼也是泪水朦胧了,伸出双手缓缓抱住了叶母,却是没有说话。

    一是她不知道对原身的母亲说什么,因为她来到了这具身体里,就说明原身已经死了,死在宫里了,原身是这位母亲亲手卖进宫里的,也可以说是这位情真意切的母亲间接的送原身进了这一条死路了,原身死时是否对这位母亲有怨,叶蕴仪不知道,但她心里却是明白这种事情无论发生在谁的身上心中都会不平的。

    因为小弟高烧病重,就把身为长姐的她卖进宫里这虎狼之地,到了最后自己在宫里孤孤单单一个人高烧死去,原身这样的遭遇她心里如何能平?

    也正因为了解这份不平,面对叶母叶蕴仪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二是由叶母她想到了另一个世界的父母,父母应该是得到了自己的死讯吧,这对父母绝对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他们又如何受的了?想到此叶蕴仪自己也是哽咽难言了,抱着叶母泪流满面。

    叶母见叶蕴仪哭泣,又是流泪责怪自己道:“是我不好,是我做娘的太过狠心,只是蕴仪,那时候没办法啊,娘真的没办法,娘真的不能看着你小弟他那样高烧死去啊,娘只能那样狠心一回了,蕴仪,你别怪为娘,真的,别怪娘,娘但凡有一点办法,也不会那样卖了你的。”

    叶母痛哭流涕,怪责着自己,又倾诉着自己的无奈,同时还乞求着叶蕴仪的原谅宽恕,可是叶蕴仪能说什么呢?能说你的女儿已经死在宫里了吗?告诉叶母原身带着心中的不平和无奈孤孤单单的死了吗?

    不!不能!她只能摇头不语,同时紧抱着叶母发泄着自己心里的痛苦,以及对另一个世界的家人的思念。

    也幸好,这处地方是宫里太监宫女们和宫外家人见面的地方,大多都是搂抱在一起痛哭流涕,叶蕴仪她们母子也并不突出,并没有很招人眼。

    良久,叶蕴仪发泄完心中的苦楚收了眼泪,叶母也放开了她,见她满面的泪痕就从袖子中拿出一块蓝色的帕子,边给叶蕴仪擦着眼泪边道:“蕴仪,家里一切都好,你爹也在一个小私塾当教书先生了,你大哥一把子力气,只能在家种田耕地了,你妹妹上个月过了十七岁,去年就订了亲,今年就嫁出去了,刚办了婚礼不久,还有,还有……”

    说着说着,叶母语气又是变的吞吐了,觑着叶蕴仪的脸色,见她并未阻止自己说话,不由咬了咬牙道:“还有,还有你小弟今年十五了,教他的先生都说他读书很有天赋,今年就能下场了。”

    说完,她又仔细打量着叶蕴仪的神情,因为以前每次和原身见面时,叶母都不敢提家中小弟,一提原身就会面上变色,说话语气都会变冷,嘲讽的看着叶母,说些什么“卖了我救了他”之类的话。

    所以,每次来宫里见叶蕴仪,叶母都避开谈叶家小弟,今天不知怎的,叶母居然不怕让叶蕴仪不快,提起叶家小弟了。

    当然,叶蕴仪不是原身,她可怜原身的遭遇,但并不会迁怒到叶家小弟的身上,毕竟当时叶家小弟不过是两三岁的幼儿,这一切都怪不得他,只能说境遇如此,怪不得谁。

    所以,听叶母提起叶家小弟,叶蕴仪并未如原身那般变了脸色,不过是略微沉吟一番,然后启唇道:“是么?小弟啊,我离家时不过是十二三,他还是两三岁的幼儿,他也十五了,长大了,只是我们虽然是姐弟,也恐怕相见不相识了,毕竟十二年过去了。”

    叶母见叶蕴仪居然没有恼怒,没有冷嘲热讽,当即大喜,亲热的拉着叶蕴仪的手道:“是啊,他十五了,也长大了。他经常说他的命是你这个姐姐救的,说以后要是有出息了,一定好好报答你呢。”

    这话当然不是真的,当年原身离家时,叶家小弟不过两三岁,哪里知道什么?这话不过是叶母替叶家小弟在她面前说好话罢了,想着缓和缓和关系,也是一片慈母之心。

    叶蕴仪听了也不过是笑笑,任叶母说着她听着,好半晌叶母说完叶家小弟,面露迟疑,又有些吞吐道:“蕴仪,你家小弟要下场,可是我们本不是京城人士,下场要回原籍,只是原籍路远,路费颇多,家里本负担的起,只是你家大嫂是个刻薄不知好歹的,说我们老两口拿着他们辛辛苦苦挣的钱贴补给你小弟了,你爹气不过,就把家给分了,家里的钱财也就去了一小半,凑凑给你小弟做路费还有点缺,所以,所以……蕴仪。”

    叶母神情有些难堪,低着头眼睛都不敢看叶蕴仪,叶蕴仪见状摇头叹了一口气,从袖子中拿出一个小荷包来,塞给叶母道:“这荷包里有三十两的银票,是我一点一点攒起来的,您拿着吧。”

    叶母看着手中的荷包,紧紧捏着它,双眼又开始掉眼泪了,她边哭边道:“蕴仪,娘知道你的好,以后你小弟出息了,你也出宫了,到时回了家,你小弟要是敢对你不好,娘一定打断他的腿,他的命是你救的,他的前程也是你给的银子,他怎么能够对你不好?”

    叶蕴仪哭笑不得,她还真没有要叶家小弟感恩戴德的心思,只不过是拿着原身的钱孝敬父母罢了,真没有别的意思。

    但见叶母那模样,叶蕴仪也不知要说什么,只得好好安慰她几句,然后等叶母收了眼泪,母女俩又开始闲话家常了,叶母说着,叶蕴仪听着。

    叶母说叶父在家里常常叹气,几个孩子数叶蕴仪最聪敏机智,叶家小弟也比不过她,叶老大最是蠢笨,娶的媳妇也是糟心,分了家也好,眼不见心不烦。

    叶母说自己和叶家大嫂近些日子的口角,不断的数落着叶家大嫂的不是,说她刻薄不知好歹,说自己当初瞎了眼才会看中这样的儿媳妇。

    叶母说叶家老大也是个蠢的,尽听儿媳妇的,和自己爹娘兄弟都不亲了,真是白养了个儿子,不知孝悌。

    叶母说叶家妹妹嫁的人家是好的,二十岁就是秀才了,正苦读为举人考试呢,想来叶家妹妹是有福的,一旦女婿中了举人,日子就更好过了,他们自己家有一个举人女婿,说出去也很是体面。

    叶母说……

    从家里说到街坊邻居,从叶父说到孙子孙女,叶母拉着叶蕴仪唠唠叨叨个不停,闲话家常,即使叶蕴仪脑海里对叶母口中的人大都不认识,但她还是安安静静含笑的听着她唠叨,这种气氛让她想起了另一个世界的妈,她一回家她妈也是这样唠唠叨叨,不断劝说着自己去相亲,当时她只觉得烦躁,只觉得耳朵不得亲净,而此时,在异世,她却是如此享受另外一位母亲的闲话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