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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外,林公公叶蕴仪等人小心的退了出来,又轻轻的关上了书房的门,然后林公公一甩手中的拂尘,笑眯眯的对叶蕴仪道:“姑姑可大好了,这几天皇上下朝回来一喝茶就说茶的味道不对,没有姑姑砌的味道,可见姑姑沏茶的手艺是好的,连皇上都念念不忘。”
闻言,叶蕴仪含笑道:“林公公过奖了,不过是伺候皇上时日久了,随着皇上的心意罢了。”
“嗯!”林公公点了点头,又道:“这就是老人的好处啊,主子满意,使得顺手,我们伺候人的也好做事情,因为知道主子的习惯,你说是不是,蕴仪姑姑?”
这话自是说的有道理的,就如现代员工们也喜欢跟着一个老上司做事情,毕竟老上司的脾性他们都摸的一清二楚的,容易沟通,做事也少了几分顾忌,得心应手。
只是,这林公公这话却像是话里有话一般,叶蕴仪瞄了一眼笑容满面的林公公,心里沉吟一瞬,这才顺着他的话道:“公公说的是,主子还是只有一个的好,不然再跟一个新主子,新主子的脾性如何,又要花费无穷心力去琢磨了,不怕公公笑话,我是个笨的,这琢磨主子的脾性就怕出错,伺候不好了,也幸好皇上宽容,不介意我笨手笨脚的,能够让我在龙承殿伺候。”
林公公听了这话显然是极为满意的,那双眼看着叶蕴仪都是满含笑意,轻点了点头道:“你是个好的,看来皇上没有看错你,你的确是个谨慎本分的,不像其他三位姑姑,这还在龙承殿当差呢,就各处专营着想要去皇子公主那儿做教养嬷嬷?唉!她们都是没福分没眼光的,这在皇上身边当差怎么不比当教养嬷嬷强呢?呵呵,真是可笑!”
林公公这话却是错怪了那其余三位当差的姑姑了,到底宫女和太监不同啊,太监可以一直在龙承殿做事当差,可宫女们却不能,宫女们一旦超过三十岁就老了,就有碍观瞻了,不能污了皇上的眼,只能调走,正是考虑到这点,那其余三位姑姑这才决定离开的,专营着去当皇子公主的嬷嬷,不然要是能够永远的在龙承殿伺候,谁愿意去当皇子公主的教养嬷嬷呢?那不是舍近求远吗?
叶蕴仪心里转过这样的想法,但嘴上自是不会为其余三人开脱,她已经明白了林公公刚才的话是试探她之意了,看她是否也有意离开龙承殿,幸好她回答的很好,坚定一个主子的理论,不然必会遭到林公公的冷脸。
林公公自是不知叶蕴仪此时的心里所想,他抬手拍了拍叶蕴仪的肩膀,笑道:“蕴仪姑姑,你是最谨慎本分的人,皇上是个仁义的皇上,他记得你,自是不会让你以后没有着落的,你大可以放心,只需好好伺候着皇上就是了。”
叶蕴仪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点点头应是,然后躬身行礼道:“那就多谢公公提点了,蕴仪明白。蕴仪还有事情,就先告退了。”
林公公笑道:“那你就去忙吧!”
叶蕴仪再次躬了躬身就转身离开了,回了龙承殿的偏屋,黄芽儿几个小宫女正在里面照看炉火,见叶蕴仪进来,几个宫女起身行礼道:“姑姑!”
叶蕴仪点了点头,让他们各自忙着,就自己一个人坐在一把椅子上琢磨着林公公刚刚与她说的话,很显然,林公公并不希望伺候皇上的四位姑姑离开这龙承殿,因为这四位姑姑伺候了皇上最少的都有几年了,非常清楚皇上的饮食起居的习惯,这些习惯或许是林公公不愿意就这样透露出去的。
当然,尤其是对她,林公公最不想要她离开,因为她是在书房伺候的,书房里多有机密,什么政治军事,官员的升迁,皇上对大臣们的喜恶等等,这些东西在书房里多多少少皇上会表露出来,叶蕴仪即使再谨慎本分也会听到一些东西,这些东西林公公是绝不能让人泄露出去的,这才是林公公试探她的意图所在。
而要是她刚才露出一点口风,有想要离开龙承殿的意思呢?林公公为了保住书房的事情不被泄露,他会怎么做?会不会杀人灭口?
想到此,叶蕴仪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心跳加速,这宫里果然危险,不过是几句话而已,一旦回答不当,就有可能葬送了性命,这简直是惊心动魄,她刚才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啊!真是惊险!
如此想着,她拍着砰砰跳的心脏,再次警告自己,一切都要小心谨慎,这宫里人心叵测,一不小心着了道,那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就像刚才那样,要是她回答不当,说不定自己哪一日就成了一具尸体呢?
越想越害怕,同样更是坚定了自己出宫的决心,只是现在看来,她想要出宫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那林公公就不会允许自己带着书房的秘密安然无恙的出去,那该怎么办?
叶蕴仪皱眉思索着,这时,突然黄芽儿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急喘着气,凑到叶蕴仪身边,低声道:“姑姑,不好了,出事了。”
“什么?”叶蕴仪回过神来,看着黄芽儿问道:“出什么事了?”
黄芽儿额头上出着微汗,面露惊慌,眼神瞄了四周,然后凑到叶蕴仪的耳朵旁小声道:“姑姑,在寝殿伺候的素华姑姑,还有伺候皇上饮食的锦书姑姑,以及管理皇上衣物的宁平姑姑,她们都被林公公借用各种罪名拿下了。”
“什么?”
叶蕴仪大吃一惊,她猜到了林公公试探她的用意,猜到了另外三个琢磨着出去的姑姑可能会受到刁难,却没想到林公公是如此神速,手段又是如此狠辣,瞬间就把三位姑姑全部拿下了,而要是她刚刚应答错了,是不是这时也会被拿下了呢?想到此,即使现在是秋天,叶蕴仪也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刚刚平复下去的心脏又噗通噗通的急速跳了起来,她在后怕,这可是自己第一天上班啊,就遇到了这样惊心动魄的事情,那以后呢?以后这样的杀局陷阱肯定会更多,自己能够应付吗?
叶蕴仪心里害怕又有些恍惚,随即又涌出一个最大的问题:林公公如此处置龙承殿的三位姑姑,显然是有皇上的暗示的,既然如此,那对于她这个在书房伺候的,多多少少听了一些机密的姑姑,又会有怎样的命运等待着自己呢?自己真的能够安然无恙的出宫吗?此刻叶蕴仪对于此真是没有一点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