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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记忆的增加,她有了一个愕然的认知,那就是她的身体并非只有十八岁, 而是至少有了五六十岁的年龄。这样的年龄,却没有体现在她的外表上, 她的外貌依旧美丽青春如少女。
能够快速痊愈伤口的身体,以及这样不会老去的外貌……
这算是对她的愧欠与弥补吗?
她很想知道,自己这具受伤便会快速愈合的身体, 到底能够承受怎样的伤害。
如果她的愈合能力真的十分强悍,那她岂不就是所谓的“不老不死、青春永驻”?
她想要找个合适的时机, 用自己的身体实验她的愈合能力是否真的如此强大。
除此以外, 她还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了某些变化。她发现自己对查克拉的掌控好像更为灵活了一些,连那久久不能自如使用的血继似乎都顺手了一些。这一切, 都发生在和扉间共度野外的夜晚之后。
嗯……
大概这又是创造者赋予她的渣汉新理由吧。
也许她之所以能够保持青春, 就是因为有男人作为……电池?
她不排斥就是了。
佐藤泉蹲在浅溪旁,用手掬起一捧清水, 冲洗自己的面颊。清湛的溪面上,倒映出高远的天和她美丽的面孔。她凝望着溪水中的自己, 黑色的眼眸里忽而有了一分看不明的东西。
佐藤泉捧住自己的面颊,嘴唇微微张开,无声地念了几个词语。
她想要变强、变强、变强,然后……
利用这不会老去的外貌与生命……
溪面动了动, 晃开了一圈涟漪。一个高大的倒影呈现在了水面上, 遮挡住了一望无际的蓝天碧色。
泉抬起头去, 却发现面前站着宇智波一族的族长。
她立时想要退后,然而对方却抓住了捉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逃离。匆忙之间,她的脚啪沙落入了溪水里,溅起的水滴染湿了衣裳下摆。
宇智波斑穿着暗红的盔甲,腰间佩着一柄短刀。盔甲下是藏青色的直袍,黑色长发披散于肩后。身处战场的他,身上有着一股凛然严寒的气势,犹如一柄被血开刃、出鞘的了刀,锋芒尽显,绝无掩藏。
“还没有人可以从我面前逃走,你还是放弃无用的努力吧。”他说。
“宇智波一族的族长独自出现在这里,未免太荒唐了吧。”泉说。
虽然话语的内容像是训斥,可她的声音实在太温柔了,让人听不出任何抗拒的意思来。
“我能孤身一人来,当然也能孤身一人走。就凭你身后的那群后援部队忍者,根本无法拦住我。”斑挑起了唇角,轻轻一笑:“反倒是你,对追踪忍术一无所觉。你真的是忍者么?”
“追踪忍术?”泉微愕。
她脚边的灌木丛一动,一只白色的猫分开了碧绿的枝叶,灵活地钻了出来,蹭在她的脚旁朝她喵喵地喊了两声,一副亲昵求撸的姿态。
“这只猫……”
“我族的忍兽便是猫,没想到你竟然不知道。果然,你不是忍者。”
泉挣了挣,不但没能把自己的手拔出来,对方还握得更紧了。她低下了头,轻声说:“我确实并非忍者,对忍术也只是一知半解而已。如果您要在这里杀了我的话,就请随意吧。”
不知怎的,看到她这幅模样,斑心底反而有了一丝不悦。
“我没有说过要杀你。”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块布帕递了过去:“我是来还你东西的。”
“这个……”泉抬起头,眸光凝住。
“是你的吧?”他摊开,将柱间的大名露了出来:“你跟的男人是谁?柱间还是扉间?”
“我……”她咬唇,眼帘飞快一动,慢慢说:“我说谎了。”
“什么?”斑疑惑。
“我既不是柱间大人的女人,也非扉间大人的女人。这一次战争结束后,扉间大人就会送我离开了。他也不会和我结婚……就是这样。”
斑将那块布帕拍到她手心里,随后松了手。他黑色的眼眸里,是一片暗沉。
“我早就猜到了。如果是那两兄弟,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娶你为妻。而且,我先前在战场上放你一马,千手扉间恐怕已经对你起了疑心。他要送你走,也许就是因为我的举动。”
眼看着斑忙不迭地把锅往自己身上背,泉立刻打断了他的话。
“若您只是来归还东西,我可以走了么?”
“……”斑撇过头,横抱双臂,算是默认了她的请求。
泉悄悄后退了一步。
【这家伙也想做她的电池不成?】
她转过身,被溪水溅得湿漉漉的下摆呈现出半透明的色泽,紧贴着她小腿的弧线。衣摆至白袜间露出的那段线条极美,肤色莹白可爱。斑看着看着,便忍不住伸出手又把她扯了回来。
“斑大人……!”泉发出了低低的惊呼,随即她的头颅便被闷在了对方的怀里。
他的盔甲很硬,还沾着一股武器的铁锈和鲜血的咸涩味。即使经历过数度清洗,这些粗粝的味道也无法抹去。
斑戴着手套的手掌落在她的发顶上,沿着如鸦缎般的乌发向下滑落,最后横在了她肤色娇嫩白皙的脖颈上。
“真想……”他低头,喉结轻动:“就这样,在这里把你打晕了带走。”
“斑大人,请不要这样。”她推了推男人的身体,说:“我还未报完千手一族的恩情。”
她这样的说法,让斑无法如计划那样照做了。
她不愿意愧欠他人,想要报答千手一族的恩情。如果斑在这里将她带走,那这份恩情恐怕就成了一份挥之不去的遗憾,这不是斑想看到的。
“好吧。”他松开了双臂,说:“你回去吧。记得想好说辞,免得扉间再次起疑。”
“斑大人,您这样的说法,倒像是我真的和您有一段什么了。”她说。
忍猫跳到了宇智波斑的脚下,轻轻地叫唤了一声,丝毫不惧怕这位忍者大将的威严。斑蹲下身去,竟然伸手摸了摸忍猫的脊背。他这幅模样,和从前给泉的印象相去甚远。
没想到宇智波斑也会这样的一面……
就在这时,斑的眸光飞速一动,他抬起手腕,一柄苦无飞速射出,钉在了泉身后的树干上。伴随着悉悉索索的轻响,一个人影缓缓自枝叶的阴影下走了出来。
“斑,没想到你们二人竟然认识。”
千手扉间的声音透着薄薄的寒意。
“扉间……”斑松开忍猫,眉头紧紧蹙起。
泉微惊,有些紧张地说:“扉间大人,我……”
“我知道你并非有意靠近宇智波族人。”扉间冷眼瞥着她:“你对我族一无所知,就算投靠了宇智波也没有任何被利用的价值。”
宇智波斑沉着眸光,黑色的眸中渐渐泛开猩红之色:“一对一吗?我倒没想过,会在这种地方和你交手,千手扉间。”
扉间自腰间拔出了短刀握在手心,说:“虽然是意外之事,不过,在此地将你斩除也算合了我的意。”
扉间和斑各自为族中的首领,对彼此的忍术都已熟识。家族世代的仇恨与交战,让他们俩绝无坐下来和谈的可能。此刻也是如此,甫一见面,便是剑拔弩张,气氛紧绷。
两人互相凝视半晌,于某一瞬间便交上了手。
苦无与短刀交错,发出铿锵清响。电光花火与纵跃的身影倒映在清澈溪面上,搅乱了一水宁静。四下的树木枝叶纷扰摇曳,落下成片的叶片来。
于纷乱的交战中,一柄苦无被撞飞到树干上,两次改变了路线,最后朝着佐藤泉飞来。
凭借泉的体术,想要躲开这柄苦无其实很简单,可她不太想躲。
受伤的机会不太多,实验身体痊愈能力的机会更少,眼下就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扉间和斑用苦无与刀相抵,专注于战斗。正当两人全神贯注之时,泉低低的呼声冷不防传入了耳畔。
斑和扉间同时侧过了头,入目的景象让他们极为惊愕。
佐藤泉捂着腹部跌坐在地上,衣裳从右肩到左腹下被切开了一道裂口。暗红的血迹濡湿了她的衣物,她跪坐着的脚下也是一滩血泊。这样重的伤势,放在战场上不消一个时辰便能匀命。
扉间愣住了,他的脑海一团混乱,像是被冰冻结了起来。很快,他强迫着自己的身体做出了反应,继续行动。
“为什么不躲开?!”扉间立刻落到了她的身旁。
“这样子你们才会停手吧。”她忍痛说。
“我带你回去找大哥。”扉间二话不说,便想要架起她。
下一瞬间,他怀里的人便被抢走了。
宇智波斑将她横抱起来,冷冷地盯了扉间一眼,抽身便走。他离开的速度很快,转瞬间便将自己的身影用林间的枝叶隐藏了起来。
“斑!”扉间朝着空空如也的林间低喊了一声。
他想要追上去,但是考虑到泉的身体受了重伤,可能经不起拖延和战斗。于是,他只能按捺下自己内心的焦虑,隐忍下不甘的脚步。
他回到千手族中,立时开始撰写书信,要求宇智波一族归还无关战俘。
扉间的部下们单膝跪在他的面前,为自己的失职请罪。
“因为扉间大人在,所以我们便退开了。没能护卫好六月小姐,还请扉间大人责罚。”
“……”扉间就着火光确认了一下书信的字迹,严声说:“也不是你们的错误,是我让你们退下的。她伤的很重,可能还是我下的手……”
“若是真如扉间大人所说的那样伤到了脏器,那六月小姐恐怕活不过今夜了。”部下说:“这样倒是不必担心她被俘后说出我族情报了。”
扉间微怔,暗红的眼眸迅速结上一层寒冰。最终,他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如果真是我下的手,让她重伤被虏……”
隔了三日,扉间终于收到了宇智波一族的回信。
六月朔日死了。
佐藤泉露出微诧神色,嘴唇轻张,喃喃说:“斑……先生?”
她不再称呼他为“大人”,似乎已经间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周围的战斗还在持续,专注于血肉躯壳和金铁兵戈的忍者们,没有注意到战场角落里这与周遭格格不入的一幕。
宇智波斑提起了刀,刀柄微微一转,口中疏冷道:“你本姓是千手?”
泉低声地回答:“不是。”
斑又问:“那你嫁给了千手一族的男人?”
“也不是。我没有姓氏。”泉将苦无横在自己面前,轻声说:“我承蒙千手一族关照,所以用医术来回馈他们的族人。”
“怪不得你总是那么怕我。”斑冷哼了一声,放下了刀,说。
宇智波斑久久没有下刀斩杀敌人,反而借着周遭杂乱的环境遮掩和她交谈起来。这番不寻常的举动,让在一旁警惕的宇智波泉奈有些紧张。
“哥!”他朝自己的兄长跑来。
宇智波泉奈是斑的弟弟,亦是一位有名望的忍者。他束着乌黑的长发,肤色白皙,五官继承了宇智波一贯的俊朗,也许因为年龄的原因,他的容貌比他的兄长更为精秀一些,而他身上的盔甲与血迹,则为他添上几分肃杀冷峻。
“我这里无妨。”斑说着,喊了他弟弟的名字:“你先回去吧,泉奈。”
“泉奈”这个名字出口,他的弟弟应了,一旁的少女也诧然地抬起了头,随后像是要掩饰什么,快速地低头不再直视他。
泉奈和泉,只差最后一个音的不同,佐藤泉差点以为斑不知从何渠道知道了她的真名。
“你认识泉奈?”斑的眼眸略带了危险之意,半眯了起来,猩红色在其间缓缓流转。
“不……”她说。
战场可不是闲话的场合,斑还想再问些什么,其他的千手忍者便持着武器杀了上来,阻挡在少女的身前。
“六月小姐,请到安全的地方去。如果您受伤的话,我们无法和扉间大人交代。”
他们这样说着,想要掩护着她退出危险的地带。
泉微惊。
【竟然有人专门在保护她么?】
忍者们保护着她退走了,而那本该最为危险的宇智波一族的首领,却并没有追上来攻击的迹象,而是硬生生地放他们走了,并且还阻拦了自己的弟弟。
——就连宇智波斑那样冷酷的人物,都不忍心杀她么?
忍者们在心里摇了摇头。
虽然保护支援的医生等后援是极为正常的事,但是这个女人是比普通的医生更为特殊的存在,扉间向部下们下达了必须确认她安危的命令。即使她在战争期间救了不少人,这样的特殊优待也却还是与她的身份不符。
这个女人有能力让扉间特意差人保护她,说明她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要是因为她的外表就对她松懈了戒心,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泉走的急,她转身时,一块小小的白色布条从衣袖间落了下来,摊在染了血迹的石块上。斑弯腰捡起了那条白色布帕,匆匆扫了一眼,便收入了袖中。
战况胶着不下,两方都是世代能人辈出的大族,双方的领袖又恰好是势均力敌的忍者,和以往每一次的战争一样,千手和宇智波难分上下。
入了夜,战况暂歇。
夜色很静谧,如果不是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伤患的呻|吟声,这样安静的夜色就能将战争带来的伤痕掩盖起来。
千手扉间站在一条溪流边,用水流洗着刀刃上的血迹。血已经冷了下去,反反复复、层层叠叠染上的、属于不同人的血液凝固在了刀刃上,散发着浓郁的咸锈味。
“扉间大人。”泉从林间走出,立在他身后,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听部下说了,今天宇智波一族的人袭击了后援部队。”他将刀刃上的水珠甩了甩,将刀迎着月色勉强地看了一眼,随后归入鞘中:“我也没想到,宇智波斑会去袭击你所在的地方。”
泉垂下头,说:“万幸,我并没有受伤。”
扉间冷然转过了脸,他的盔甲上也沾着飞溅的血痕,他甚至连擦洗一下的想法都没有,就这样任凭这些杀戮的痕迹直白地地展现在她的面前。
“我没考虑到你会遇到宇智波斑。”他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红色的眸子微冷,说:“明天我就会让人护送你离开这里。”
他说完这句话后,又低声说道:“不,我从一开始就做错了。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接触你。”
这句话很轻,像是说给他自己听。
扉间也确实想要把这句话说给曾经的自己听。
他以为自己可以游刃有余地保护好泉,但是事实并非如此。一想到她可能面对上宇智波斑那样琢磨不定、连自己和大哥都无法单独打败的对手,他就后悔自己冲动的决策。
他一向冷静,但在面对泉的时候,做错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会情不自禁地答应她的请求,不忍心拒绝她任何的邀请。简直就如着了魔一般,他开始犯孩子都不会犯的错。
这样的事情,从一开始就不该发生——他不该靠近佐藤泉,不该和她发展成那样暧昧的关系,给了她太多希望,让她产生了不切合实际的想法。现在要断掉这样的关系,未免显得绝情,还会伤害到她,但是不断掉这样的关系,伤害可能会更大。
扉间捏紧了刀柄,在夜色里沉默着。
该怎么做?
继续保护她吗?
但是他必须为家族付出一切,他不想因为有了软肋而成为一个觉悟不够的忍者。
将她送走吗?
但是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地方可以完全地保护庇佑她吗?
一时间,除了千手一族,扉间竟然想不出任何可以给予她保护的地方。或者说,扉间不希望她跟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男人在一起。
他闭上眼睛,微叹一口气。再睁开眼时,他转向泉,问道:“我该怎么做?”
“扉间大人?”她语气带着微微的茫然。
“泉,对我说实话。”他说:“你想嫁给我吗?还是只是利用我,想要从我这里获取资源,变得更为强大,或者借以认识其他能够帮助你的人?”
他的问题太直白了,剔除了所有的温情面纱,只剩下耿直的利益选择。但凡是个正常的、有野心的人,都会温柔婉约地说“是,我是真的爱着你”,以此来换取信任。
佐藤泉微微眨了眨眼,她轻笑起来,声音柔软温情:“扉间大人还真是理智。”
她的话变相承认了扉间的第二个说法。
不知怎的,扉间反而松了口气。——【这样的话,就不会伤害到她了。】
“我会继续派人保护你,但是这次战争结束以后,我就会让你远离战争。”他说。
“也远离您,是么?”她问。
扉间点了点头,面色淡漠起来。
泉走到他的面前,踮起了脚尖,纤细的双臂环过了他的双肩,手指擦过他硬邦邦的盔甲和脖颈上的肌肤。夜风吹着她黑色的长发,像是扬起了一卷黑色的绸缎。
“那么……今夜,就请让我陪着你度过吧。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扉间的神色微愕。
树林深处浅浅的溪流旁,没有人注意到的角落里,传来轻浅的响动。几不可闻的低语和微喘,消散在裹夹着血腥味道的茫茫夜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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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一族在森林深处扎起营帐,快熄的篝火在森林的边缘亮着微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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