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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上翻章榆脸色越黑,没想到是这么个“战绩群”。
现在嘛都是法治社会了,打架斗殴是要请喝茶的,约架都美其名曰切磋了。
比如昨天,最开始是老虎和尚东云切磋,眼见着老虎要吃亏,就变成俩人联手怒搓尚东云的狗头了。
场地就在小区的拳道馆,大院里不少人都围观了。
结果现在尚东云建了个群,拉了一些他熟悉的人进来,把老虎挨打的照片贴出来当作战绩。
并没有贴章榆下场后的照片,八成是因为他当时没有占上风。
这也可以理解,一个自称战神的人,哪怕打成平手也是很丢人的。
还别说,经过昨天一战,尚东云的雄起给大家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群里还真拉来不少他的迷弟迷妹。
明摆着的嘛,拉章榆进群,就是为了恶心人!
章榆将聊天窗口拖到最下,看看现在这帮子小人在聊啥。
{东云战神}:我说想饶过你,行啊,跪下来唱征服啊!愺,你们猜老虎怎么说?
{战神大弟子}:咋说?
{东云战神}:老虎说我一人唱,你放过老鱼行不行?
{东云战神}:那小子也是义气,自己都特么的吐血了,还给老鱼求情呢。
{东云战神}:我说,那不行,你们不是兄弟吗?是兄弟就该整整齐齐的,都特么的跪下,给老子来个笛箫合唱。
{战神八弟子}:他们合唱了没?
{东云战神}:不唱试试,姥姥!
章榆简直要气乐了,神特么的跪下来唱征服,你当昨天那些观战的人是瞎子吗?你当拳道馆的监控是摆设吗?
还“大弟子”、“八弟子”,你咋不飞到火葬场,和骨灰盒肩并肩呐!
{战神大弟子}:师父你咋突然这么厉害了,传授点经验呗!
{东云战神}:异能觉醒懂不懂?要不然为师凭啥战力暴涨?
{战神五弟子}:还真有异能啊,我还以为是小说里YY的呢!
{东云战神}:你呀就是见识浅,知道昨天渡劫那事吧,那就是我大师兄,他是咱们鱼台府异能者的扛把子!
得,飞鱼卫都没抓到的人,没想到在他这里破了案。
{章榆}:异能觉醒?麻杆儿,你就不怕巡捕抓你回去切片儿吗?
{东云战神}:哟,是老鱼啊,啥时候再给老子唱征服啊?还切片,你以为涮锅呢?
这个世界有两种人是叫不醒的,睡觉的和吹牛的。
章榆懒得和他掰扯“唱征服”的事儿。
{章榆}:你知道脑前额叶吗?
{东云战神}:知道啊,咋地了?
尚东云看过《飞越疯人院》,主角就是被切了前额叶,大脑丧失了很多功能,成了会呼吸的行尸走肉。
{章榆}:有一种人叫“血羊”,他们被切除了前额叶,脾气温和得像一具尸体,用金属卡槽固定在床上,胳膊上插着硅胶动脉管,你猜他们提供的血液都干啥了?给你两个选项,A做毛血旺,B做科学研究。
B-1-402的一间卧室内,尚东云感到后背一阵阵发凉……
平时大家说起切片来,都是抱着调侃的态度,毕竟大家都没有异能,切不切片有啥关系?
问题是现在自己有异能了啊!
不管叫啥吧,总而言之,自己忽然变得不一样了!
他用杠铃做过估算,力量是原来的三倍多,他也不知道原因是啥,跟平常一样睡觉休息,结果醒来后力量就暴涨了。
因为控制不好力量,早餐的时候好好的煮鸡蛋捏得稀碎……
现在听章榆描写的血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现在他「真的有一头牛」啊!
尚东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
{东云战神}:老鱼,甭在这胡扯!
{章榆}:胡扯吗?或许吧。我忘了你还有个大师兄,那倒是没啥好怕的。
我那是吹牛啊,尚东云心中发虚。
{章榆}:对了,早上有便衣巡捕在小区内盘查,其中一项就是“有没有谁忽然变得不一样了”。
{东云战神}:你啥都知道!人家都穿了便衣,你也知道。
{战神大弟子}:师父……是真的,我去买早饭的时候,还问我了呢。
{战神三弟子}:也问我爸了!
血羊啥的,自然是假的,以前不是有活熊取胆吗,章榆就是照着那个编的。
至于便衣调查啥的,则是真的,是老虎打电话告诉章榆的。
真真假假混在一起,当人们证实其中一部分后,会下意识地相信另一部分也是真的。
“骗人讲究九真一假,撒谎要撒在刀刃上”就是这个道理。
尚东云这下彻底心慌了,巡捕这是要来抓自己吗?
他忽然有些后悔打那一架了。
再顾不上吹牛,他把手机揣兜里,撒丫子就往外跑,“妈,我去同学家住两天,你和我爸别担心啊!”
话音未落,人已经出了房门。
逃离险境是人的本能反应,如果是误会了,再回来也不迟,权当是逛街了。
“这孩子……”尚妈妈根本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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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座楼下一单元门口,一胖一瘦两名巡捕。
瘦巡捕问胖巡捕:“师傅,接下来什么章程?”
“通过侧面了解来看,这个尚东云有问题,咱们可以正面接触一下,如果确定了就上报飞鱼卫,也算是意外收获吧……”
正要按门上的对讲机,大门忽然从里面打开,走出来的是名小伙子,白色T恤灰色短裤,身材瘦高神色慌张。
胖巡捕在调查时见过尚东云的照片,立即拦住了眼前之人,“你是尚东云?”
“啊……我是。”尚东云下意识答道,心里同时往下一沉。
瘦巡捕掏出证件,“我们是巡捕,找你……”
他的证件却刺激了尚东云,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们果然是来找自己的!
尚东云忽然眼前有了画面感:他像个白痴一样躺在床上,鲜血被源源不断地抽出,几个白大褂指指点点,仿佛是在挑牲口一样。
我不要被切片,不要做血羊!
“啊!”
尚东云发一声喊,拼全力向外撞去,瘦巡捕直接被撞得飞了出去,胖巡捕也被带得一个趔趄。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他打开对讲机:“白T恤,灰短裤,拦住他。危险,重复一遍,危险!”
尚东云此刻已经失去了理智,他太害怕了,一名温室长成的十九岁少年,面对突发事件,不能要求太高了。
人的成长总要一个过程。
当你最需要理智的时候,往往就是它缺席的时候。
如果大家都能控制自己的情绪,《邢典》中也不会将“激情犯罪”写入法条。
刀捅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说风凉话却总是很容易。
尚东云刚跑到小区门口,就见两名巡捕拦在前方,手持黄色条纹的电击枪。
“不许动!双手抱头蹲地!”
小区大门就在眼前,尚东云哪里肯停下,反而加速向前冲去!
砰!
一名巡捕手中的枪响了,彩色的纸屑蝴蝶般飞出,电极飞镖扎在尚东云前胸。
五万伏的脉冲电流,肌肉仿佛被锁住了,他踉踉跄跄地向前冲去,觉醒不仅使他力量强大,也让他的身体素质更强。
砰!
另一名巡捕果断补枪。
尚东云终于倒下了,他用尽力气喊道:“我不要被切片,不要做……血羊……”
这时候胖巡捕也赶了过来,后面是一瘸一拐的瘦巡捕。
先开枪那人问胖巡捕:“头儿,啥情况,啥切片啊、血羊啊?”
胖巡捕没好气地道:“我哪知道,这特么的就是个神经病!”
“嗯,有可能是被迫害妄想症!”瘦巡捕补充道。
“甭废话了,带他上车,两幅铐子,这家伙力气忒大了。”胖巡捕又转头对瘦巡捕,“通知上面,就说我们捞到一条鱼。”
可怜的尚东云,被章榆忽悠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