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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转瞬即逝,去年此时,女孩儿情窦初开,带着情郎去闯天下,惹得皇帝大怒,红颜在韶景轩为父女俩调解的情景历历在目,如今额驸已带着金银牛马,要来娶她。
那时候皇后大腹便便,如今七阿哥活泼可爱,而这一年红颜也把小公主养得白白胖胖。可是整整一年,红颜盛宠不衰,皇帝依旧将她捧在掌心上,她依旧无所出,旁人不知,红颜早已默默死心。
此刻见公主待嫁的憧憬,见皇后难舍的伤心,红颜让乳母从舒嫔那里将小佛儿抱了回来,无论如何她还有这个孩子,十几年后她的佛儿也会对未来充满期待,而她这个做额娘的,则会与皇后一样因为不舍而偷偷落泪。
红颜忽地想起纯贵妃,抬头看她,想着将来如何调谐亲生母女之间的关系,如何不让佛儿伤心,可纯贵妃恰恰也看着红颜,但那从眼中射出的锐利的恨意,直叫人看着心颤,红颜感觉到,纯贵妃从前还略有收敛,如今却是把她恨进骨子里了。
红颜垂首避开纯贵妃的目光,想起昨日她跪在这里被太后训斥,堂堂贵妃颜面扫地,全因为那日自己一句传话给傅恒法办那些以次充好中饱私囊的奴才,红颜怎么会知道,那件事能查到苏家的头上去。
不久后几位阿哥再回保和殿,永琪被留了下来。如今七阿哥虽是太后与帝后的瑰宝,但五阿哥一直也是越过兄长和六阿哥八阿哥们,在长辈之中备受宠爱的孩子。他聪明机灵、勤奋好学,淘气时要愉妃恨得满屋子追打他,又是最最贴心懂事的孩子,愉妃要他将送信的事保密,这孩子除了福灵安外,没再对任何一个人说过。
这会儿永琪抓着一块做成南瓜模样的糯米糕,兴冲冲跑来要塞给佛儿吃,小丫头见好吃的就嘴馋,红颜劝道:“这东西太黏了,怕她咽不下去堵在嗓子里,永琪你自己吃,等妹妹长大些,你再留给她。”
永琪是听话了,可佛儿不干,瘪着嘴就大哭,到底才一岁多的孩子能懂什么事,红颜见哄不住,唯有抱着公主退下去。
因永琪跟在她身后,愉妃很快来喊儿子别给红颜添麻烦,两人在偏殿说话,有白梨和樱桃带着五阿哥在门前,愉妃便道:“今天纯贵妃不是瞪着你,就是瞪着我,敢情昨儿害她丢脸的事,她记恨在心里了。我说她也真是有意思,怎么不去恨家里那些猪油蒙了心算计到皇帝头上来的蠢货。”
红颜笑道:“难得听娘娘骂人。”
愉妃噗嗤一笑,又道:“而且咱们怎么知道是谁干的,抓的是送到眼门前以次充好的东西,我打听了,弹劾她父亲的是刘统勋大人,刘大人也是汉臣,他爹也是汉臣,汉人都与汉人过不去,赖上我们来?”她说得来劲,忽然想起红颜也是汉人,忙道,“你可别多心,我不是那个意思。”
红颜却把呜呜咽咽的佛儿推给她:“娘娘替我将佛儿哄好,才是正经,这小丫头今天真来劲。”
愉妃抱过孩子,摘下发髻上的花朵逗她高兴,半晌佛儿玩着花朵忘记了吃的,终于安静下来。愉妃小心翼翼替她擦去泪花,心疼地说道:“皇后娘娘今日精神不大好呢,这嫁女儿的心啊……长春宫往后该冷清多了,太后身边也少个孙女儿知冷知热,咱们看着长大的孩子,就要嫁人了。”
红颜听着听着,竟心酸起来,想到皇后那依依不舍的目光,还剩下一个月的光景,但愿这一个月能太太平平,让她们母女最后好好的相依相守,虽非千山万水天涯海角的相隔,嫁与不嫁,终究是不一样。
不久后愉妃与红颜再回席上,皇后将佛儿抱了过去,太后因红颜而对这个小孙女不大关心,可是看到小丫头在皇后怀里笑得那么甜,到底是自己的骨肉,很快就把小公主抱在怀里。佛儿从小就不怕生,哪怕对皇祖母不熟悉,也能笑得花儿似的,愉妃在她身旁轻声道:“但愿太后能看在孩子的面上。”
初定宴圆满顺利,待保和殿席毕,皇帝还宫后,额驸率族人再到内宫门外,向皇太后所居之宫行三跪九叩之礼。娴贵妃带着红颜与愉妃,送额驸族中女眷离宫,并送来太后赏赐,额驸与族人再叩谢。
且说大小事宜虽然都是红颜主持愉妃相助,但宫中毕竟另有地位尊贵的妃嫔,这样的场合代替皇后与太后行赏,愉妃与红颜就不足够了。纯贵妃身上麻烦重重,自然是娴贵妃代替皇后前来,包括今年亲蚕,也将由她代替皇后出行。
三人退回内宫,再往宁寿宫复命,路上说起亲蚕的事,娴贵妃与二人道:“我知道你们忙得脚不沾地,亲蚕的事左右都有规矩照着做,我也曾协理六宫之事,你们不必为我费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
二人谢过娴贵妃,继续往宁寿宫去,娴贵妃忽然驻足,转身问道:“那日送到各宫用黄裱纸绘成图的筵席礼仪,我看过了,你们做得实在精致,皇上也夸了吧。”
愉妃道:“都是令嫔一人做的,臣妾是管着内宫琐事。”
红颜不敢居功,道:“宫中本有人做这些事,不是臣妾的功劳。”
可娴贵妃却问道:“初定之后,便是婚礼,保和殿宴席上的座次,可准备好了?”
愉妃不管这些事,不插嘴,而红颜心里却突突直跳,她是知道娴贵妃那些心思的,此刻她看自己的眼神也与方才完全不同。而初定和婚礼两次大宴,保和殿上的座次,都要由礼部奉旨根据内宫派下的名录写红头牌,每一位王公大臣坐在哪里,都是有定数的。只是初定宴上,没有富察傅清的名字,这从今日宁寿宫三十桌筵席里没有富察家二夫人的身影也可以看出。
但是红颜知道,一个月后公主正式出嫁的日子,傅二爷这个亲舅舅是要赶回来的。
“名册尚未定下,届时会有礼部负责此事。娘娘若有垂问,请随时派人到延禧宫来召唤臣妾。”红颜沉下心来,冷静地回答娴贵妃。
“如此……”娴贵妃淡淡一笑,继续往前走,未至宁寿宫门前,见皇后凤驾离去,一身吉服的公主随侍左右,母女俩静静地走开,谁也没跟出来,等她们回到宁寿宫,舒嫔告诉愉妃与红颜道:“太后突然让皇后和公主回去了,没别的事,大概是瞧着皇后娘娘舍不得女儿。刚才公主在上头与太后和皇后说话,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怪心酸的。”
红颜朝上首看去,太后也是眼圈儿微红,待娴贵妃禀告了方才的事后,众人都散了,而才出宁寿宫的门,养心殿就传来旨意,皇帝翻了延禧宫的牌子。
红颜少不得在一片嫉妒的眼神里默默离去,可她明白皇帝今日必是刻意不去长春宫,那里母女俩该有说不完的话,毕竟下一次大宴后的夜里,长春宫中再没有公主的卧榻。
夜渐深,长春宫中母女俩沐浴洗漱罢,和敬坐在妆台前,青丝散于肩后,皇后取一把象牙梳子轻轻为她理顺头发,一丝一缕都是皇后的不舍,忽然间便手中打颤,不敢再触碰,把扯了女儿的秀发弄疼她。
和敬抬眼看到镜中站在身后的母亲,咬着唇红着眼,她登时热泪盈眶,转身抱住了母亲,哭道:“皇额娘,我不嫁了。”
皇后轻轻抚摸女儿柔软的秀发,含泪笑道:“傻丫头,就在皇城根下住着,额娘想见你半个时辰就能见到,好比你从前住在宁寿宫陪着皇祖母似的,有什么可……”
但这话到底说不下去,嗓子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皇后不愿被女儿看到眼泪,偷偷擦去泪水,强装着镇定。
这一年,她嫁女儿生儿子,作为女人作为母亲,真正齐全了,老天待她不薄。皇后心怀感恩,纵然万般不舍,也要好好把女儿嫁出去。
“皇额娘,我会常常进宫陪您,咱们还会时常见面。”公主哭得梨花带雨,皇后心疼地为她擦去泪水,笑道,“红颜不是教过你,要为了额驸着想,新婚后可不能时常回宫,把额驸丢在外头,他多可怜。他分明是娶妻,可孤身一人远赴京城,他的族人也必然舍不得他,他只有你了。”
和敬抽噎着,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抬手抹去,要更清楚地看着母亲,憋了许久却是道:“儿臣不该说这样的话,可是额娘您要看开些,皇阿玛那样的性子,是改不了的,往后他有辜负您的地方,看在我和永琮的份上,您千万不要太伤心,我会来陪您安慰您,皇阿玛可是指望不上的。”
皇后苦笑,拍拍女儿的额头:“你阿玛听见,可要气坏了,亲闺女这样数落他,皇阿玛不可靠,额娘还靠哪一个?你好好做你的新娘,不要为额娘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