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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棉坐在车后座,车开得不快,路边街灯影影绰绰地投射在齐修的背影轮廓,泛着柔和的光芒。
齐修在得知了许棉已婚后,明显话语少了很多。
许棉约莫也知道他可能对自己有点意思,所以在上车以后,交流中便告知她自己有丈夫了。
其实即便是未婚,许棉也不一定会与他深入交往,她从小到大只喜欢景城,即便有爱慕追求者,许棉也不一定真的能看入眼。
毕竟在她的眼里,只有景城才是闪闪发光的。
突然,齐修一个急刹车,许棉的身体猛地向前撞了撞,幸而系了安全带。
只见一辆黑色轿车,以疾驰的速度超了齐修的车,如果不是齐修紧急刹车,兴许两辆车的车身得擦上去。
齐修按了按喇叭表示不满,而前面那辆车全然不理会他,径直朝前开去。
许棉看清了前面车的牌照,那是景城的车。
景城脾气燥,多半是因为齐修的车开得太慢,他在后面等不急了所以超车。
可是这样做的危险系数实在太大,一不小心就可能出车祸,许棉皱起了眉头,心里忍不住要替他担忧。
齐修在景宅别墅前停了下来,他绅士地下车给她拉开了车门,许棉礼貌地向他道谢。
送走了齐修的车,许棉一回身,就看到二楼落地窗前,景城独自站在那里,不知道站了多久。他表情阴鸷,一脸肃杀。
许棉倒是没什么感觉,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又没做亏心和对不起他的事。
她进屋以后,赶紧脱掉高跟鞋,坐到沙发边开始给自己揉脚。
脚上起了好几个水泡,一碰到就疼痛不已。
“送你回来的人是谁?”冷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许棉给自己揉着脚,头也没回:“一个姓齐的先生。”
“你们什么关系。”
“我不认识他。”
“不认识?”景城冷笑:“你会随便搭陌生人的车?”
许棉觉得景城是在无理取闹:“今天有一场走秀在郊外,我穿了一天的高跟鞋,实在没有力气走回来,齐先生好心送我,请问有什么问题?”
景城目光落到她白皙的脚掌上,的确生了好几个水泡,他眼角微微颤了颤,直接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刘总,立刻跟许棉解约。”
刘总是许棉所在娱乐公司的老总。
“没有为什么,违约金我拿。”
“五百万,我明天让助理给你打过来。”
许棉见景城玩真的,急忙跑过来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电话:“景城你疯了!”
景城拿着电话没让她抢到,他情绪也有些激动:“我疯还是你疯?好好的景夫人不当,跑出去遭这份罪,是觉得我养不活你?还是小公主当腻了,要出去体验生活?”
“你马上给刘总打电话!”许棉呼吸急促:“我不要解约!”
“由不得你。”
景城说完重重甩开她的手,许棉猝不及防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景城立即回身,脸上闪过一丝担忧之色,但是顷刻便恢复正常,本能伸出去的手又抽了回来。
许棉气呼呼地坐在地上,抓起手边的拖鞋直接砸了出去,正中不远处的古董花瓶,哗啦一声脆响,花瓶碎裂。
“景城我讨厌你!”
她眼睛泛了红,胸脯起伏。
自结婚以后,鲜少见她有这般失态的时候,大多数时间,她保持克制和柔和。
只有此时,她愤怒的发泄,才让他感觉,过去那个骄纵坏脾气的景小妹又回来了。
“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就把你关起来。”景城脾气也跟着上来:“随便你讨厌,反正你讨厌我也不是一天两天!”
他说完转身上楼,“砰”的一声,用力关上了房门。
他走到书桌边坐下来,拿出一本厚厚的英文原著开始阅读,可是心情怎么也无法平复。
下楼传来许棉生气摔东西的声音。
她闹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没了声响。
景城努力抑制着激动的情绪,点了根烟,让自己平静下来。
今天生意上遇到一点问题,他心情本来就糟糕,只想回家抱着女人好好睡一觉,路上还险些出了车祸,回来之后发现她根本没回家,他又担心了好一阵,站在窗边望她,却发现是陌生男人送她回来。
他怎么可能不生气!
但是看到她满脚的水泡,他生气又心疼,有感觉莫名其妙,这要矛盾纠结了好久。
不知不觉,夜深了。
景城走出房间,客厅里只亮着一盏柔和的夜灯,他轻轻下楼,只见许棉还穿着刚刚回来时穿的晚礼服,头发凌乱,妆也没卸,就这样躺在沙发上。
乍看还以为是一具尸体。
“景城。”她的声音有点倦怠:“我要跟你离婚。”
景城的心猛地一抽。
离婚。
过去他想过无数次,要跟她离婚,可是现在由她说出这两个字,景城心里却感觉到莫大的失落。
许棉缓缓坐起身,哄着眼睛看着他:“明天,明天就离婚,我不想跟你了。”
她的声线不稳,气息难平。
“以前我总觉得对不起你,你对我不好也是应该的,哪怕你不理我,不爱我,都没有关系。”
她流着眼泪说:“我是人,不是猫狗,不是你的宠物,心情好了施舍一点疼爱,心情不好的时候就随便打骂。”
景城看着她流眼泪,难言的苦涩润着他的心,他声音低醇:“凭良心,我什么时候打骂过你。”
许棉伸出自己手肘,刚刚被他推倒的时候擦伤破了皮,小眼神委屈得跟什么似的。
“你对有我但凡讲半点良心...”
但凡讲半点良心,我都不会舍得离开你。
景城突然朝她走过来,许棉连忙站起身后退,防备地看着他。
“你想干什么?”
“你怕我?”
她居然怕他?
景城感觉真是有点扎心。
他纵然有对她不好的地方,但绝对不至于说这样子欺负她。
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哪里舍得。
景城回身在架子上找来了医药箱,走过来粗暴地拉起了许棉手腕,将她连拖带拽,拽回到茶几边上。
一言不发从药箱里翻找出皮外伤药,用消毒棉沾了药水,给她擦拭伤口。
许棉委屈地抽泣起来。
她的皮肤白璧无瑕,嫩得跟小孩子的皮肤似的。
景城沉着脸,用创可贴给她贴了伤口,说道:“这点伤就哭成这样,前几年我当兵的时候,腹部还中过弹。”
那是大三的时候,他报名去参军,边境磨练两年,一腔热血山河梦,为国尽忠。
许棉止住了哭泣:“中...中弹?”
他侧腰有疤,她看到过,还以为是割的阑尾。
许棉突然哭出了声,她的手伸到他腰腹的位置,一边抽泣,却又满眼心疼,断断续续说:“肯定痛死了。”
下一秒,景城直接翻身将她压倒在沙发上,从身下将她的手握住,按在头顶,一个炽热而有滚烫的亲吻,将她的哭泣全部封在喉咙里。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