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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醒浑身一颤,越发哭得厉害,道:“那吉兰泰呢?”
十四道:“他没事,以他的身份,皇上不能轻易处置他。”
阿醒突然跪在地上,泣不成声道:“阿玛,额娘,其实与吉兰泰在景仁宫私会的人不是林答应,是我,是我!熹妃娘娘不肯说,吉兰泰不肯说,都是怕毁了我的名誉。可事到如今,我岂能坐视不理?为了吉兰泰,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会牵累额娘阿玛。我是不孝女,眼下我竟连阿玛额娘也顾不上了,竟还来求阿玛...”
看着她哭成泪人,我心疼不已,哀求十四道:“你就帮帮她吧。”
十四垂着脸不说话,半响才扶起阿醒,道:“阿玛带你去见皇上,阿玛只问你一句,为了吉兰泰,值得吗?你想好怎么面对赫舍里家的人吗?悠悠众口,积毁销骨啊!”
阿醒笃定道:“只要能救他,就算是让我死,也值得。”
十四点点头,道:“好,有你这句话,阿玛知道该怎么做了。”又朝我道:“帮爷换衣,即刻去宫里面圣。”
我拉着十四的手,小声道:“委屈你了。”
他一辈子没求过雍正,夺走兵权时,八爷囚禁时,圈守皇陵时,就算是削去爵位时,他都不肯向雍正讨半句饶。可现在,为了宝贝女儿,大概让他下到山上火海,他都会在所不辞吧。
两父女坐了轿子入宫,我心急如焚,让玟秋过来陪我揉面团。
玟秋道:“这事倒稀奇。”我手里包着饺子,道:“稀奇什么?”玟秋思虑片刻,小声道:“年妃落宠已久,林答应是景仁宫的人,摆明了是年妃为了对付熹妃摆了一道,短短两日功夫而已,皇上怎么没查清楚就下了决定?”
因事情涉及阿醒,我有些神经质,道:“或许皇上对年妃的话深信不疑。”
玟秋道:“再深信不疑,也不能不给熹妃留点面子,就算不顾熹妃,也要顾着宝亲王才是。朝廷内外,人人都知道宝亲王将来要继承大统的。若宝亲王继承大统,熹主子就是太后娘娘...”
听玟秋一说,我也生了疑心。
但后宫之事,向来复杂,谁说得清呢。
阿醒与十四入养心殿求见,雍正称病不见,让苏培盛打发人走。阿醒顿时身子都软了,几乎不能站立。十四简直要被女儿弄哭了,道:“你别怕。”阿醒边哭边道:“对不起阿玛,我实在忍不住眼泪...”十四无法,只得跪在丹犀之下,道:“苏培盛,你去告诉皇上,如果他不愿见我,我就一直跪在这里。”
苏培盛为难,道:“十四爷,您这是何苦呢?”
十四怒目而视,道:“快去!”
苏培盛斗着胆子往里通报,雍正倚着杏黄龙纹的大迎枕,慢慢翻着一本《资治通鉴》,旁侧一名宫女跪在地上,不轻不重的给他锤着腿。
雍正道:“小双儿,你觉得朕该不该见十四爷?”
跪地的宫女满脸稚气,道:“奴婢觉得皇上不应该见。”苏培盛听闻,恨得直牙痒。雍正却一脸饶有趣味的笑容,道:“你说说理由。”
小双儿伶俐道:“十四爷在皇上面前总冷着脸,奴婢早想罚他了!让他跪一跪,受点苦头,方知道平素皇上待他的好呢。”雍正逗得哈哈大笑,朝苏培盛道:“你看你,跟了朕几十年,连小双儿都不如。依朕看,你总管大太监的位置让小双儿坐算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