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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的眼神只落在我身上,细语道:“吃了药可舒服些?”康儿畏惧,慌忙退至踏板之外,低眉垂首。我努了努嘴,对十四笑道:“我没事。康儿,快给阿玛请安。”
康儿半屈了一条腿,道:“儿子给阿玛请安。”
十四道:“你二哥、三哥在小书房说话,你也过去。”康儿立着不动,拿眼睛看着我,我笑道:“他们几兄弟从未见过面,就算生疏也很正常,你不要急于一时。康儿,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呆会让嬷嬷叫你吃膳。”
康儿似吁了一口气,道:“是。”边应边折身退下。
十四替我拢了拢锦被,道:“你总惯着他们。”我指尖点在他额上,道:“我是他额娘,我不惯,谁惯?”十四不怀好气,道:“小心惯坏了。”
我道:“呸,我教养的孩子,都是惯出来的,没一个坏。要说坏,就属你最坏。”十四来了兴致,把手直往被子里伸,揉在我胸前,一本正经道:“坏又怎样?”我浑身软软的,歪进他脖子里,气若游丝道:“我还病着呢...”
十四忙松了手,似笑非笑道:“那你可要快点好起来。”
说罢,一吻印在唇上。
数日后,待我的病稍好些,便入宫觐见熹妃。熹妃保养极好,一人独住在偌大的景仁宫。我去时,她早早立在宫街外亲自相候,见了我,倒先唤了声“蔷薇姐姐”。
我要行礼,人前她也不好拦着,至人后,她依旧敬重我如初。
两人在暖阁相对而坐,熹妃欲语先落了泪。想我当年对她好,替她在德妃跟前说话,是因为我知道历史,知道总有一日她会当权,知道她的弘历会继承大统。而今她处处护我,处处怜我,如此不求回报,是我万万没预料到的。
细细一思,便觉有几分对不住她。
熹妃握住我的手,道:“这些年,真是委屈姐姐了。”言及委屈,我不由心中一酸,几欲落泪。但到底君臣有别,熹妃虽好,我却不能失礼。
我定了定神色,笑道:“若不是你筹划我与十四避隐清河镇,或许我连性命也没了。如今好端端的活着,一大帮子人伺候着,有什么委屈。”又道:“宝亲王身子可好?”
谈到宝贝儿子,熹妃露出愉悦之色,道:“他身子甚强健,只是...”
她欲言又止,我好奇归好奇,却不能问,遂端茶慢饮。
熹妃压了压声音道:“这两年,他住到宫外去,我给的丫头皇上给的丫头,已有数十有余,他自己又另收了许多妾室,偏我总管不住他。”
乾隆爷的风流韵事,我可没心思管。
我道:“他深得皇上宠爱,将来可成大事,你别拘着他。看这宫里,不也有三宫六院吗?那些有位分的,没位分的,皇上若不选秀,臣子们还不急死?”我话里话外的意思,熹妃是通透之人,自是明白得很。
她喜上眉梢,道:“姐姐说的话向来很准,我是很信服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