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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楚贺瞬间明白了,忍不住在心里呸了声。
没想到四爷是这样的四爷。
虽如此想,却也不敢惹他不开心,有意顺着他,乖乖巧巧地问,“那爷想要如何?”
谁知他却不说话了,就这样一动不动,只低头嗅着她发间的气息。
一时尴尬。
尼楚贺摸不准他的心思了。
直到膳食摆了上来。
胤禛这才松开她,若无其事般,安安静静用膳。
……
这半个月来,四爷除了去正院便是来她这儿,再未去过别处。
满后院就这么几个女人,李氏被禁足,宋氏小产,又得了四爷厌弃,云氏有孕,还有个武氏早年便失宠了。
这么下来,四爷来她这儿也无可厚非。
可一连半个月如此,就有点不妥了。
中秋宴过后第三日,宫里的德妃便送了一个宫女过来,姓余,名小荷,明说了伺候四爷的。
既是德妃送的,福晋也只好收了。
接下来,福晋因为余小荷的住处很是废了番心思。
宋氏刚小产,心情抑郁,自是不能放到她眼跟前。
武氏遭四爷厌弃,福晋也不想放到那儿惹得四爷生气。
云氏有着身孕。
福晋就把人安排在李氏后边的一个小院子。
这位置就妙了,四爷去余氏那儿的时候,必会经过前面的那位。
禁足中的某位怕是要气疯了。
这福晋也是个闷声折腾人的,尼楚贺忍不住笑了出来。
原来这福晋也不是个没脾气的,否则东边那么大片地方,就住了云氏一个,为何福晋不把人安排到那儿,偏偏安排到李氏的后边儿?
这不就是故意针对李氏吗?
新来的宫女明媚鲜妍,又是德妃宫里的,四爷多少会宠着点儿。
即便日后李氏复宠,这余氏也多少能分走些宠爱。
至于为何不把人分到尼楚贺的院子里,就不得而知了。
尼楚贺没心思瞎猜,左右余氏的到来对她没有坏处。
这个余氏如果真能气到李氏,她也乐见其成。
这些日子四爷几乎都歇在她这儿,虽然极少做什么,但也容易为她招惹事端。
首先福晋那儿态度不明,尼楚贺不愿过早惹得福晋忌惮打压。
其次宫里的德妃怕是会对她不满。
正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后院女人越多越热闹,事儿也就越多。
她就喜欢热闹,不必做什么,就有好戏等着她看。
如果火不小心烧到自己这儿,也不至于寂寞,趁机练练手。
宅斗的事儿她不精通,但不影响多看多练,不至于脑子生锈,一不小心被人害了去。
更何况,后院越乱,前面那位就越不舒坦。
尼楚贺不能明着把他怎样,偶尔加把火,看他不舒坦还是开心的。
是,四爷对她是很好,她这样想有些没良心了。
可那又如何?这些好不足以让她忘了自己所失去的。
她从来都是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
焉知四爷对她好不是因为愧疚?
她可以回报给他同等的温柔,但在这过程中给他不舒坦也要有。
有时候,温柔也是会带刺的。
当天晚上,四爷果然就去了余氏那儿。
从此,余氏就是府里面正经的格格了。
第二天,尼楚贺在福晋那儿见到了余氏。
余氏面庞白净,五官娟秀,颇懂事的样子,眉眼间带着春意。
宋氏脸色依旧苍白,此时更白了。
武氏眉开眼笑,用帕子掩着唇,“这新来的妹妹好生俊俏,规矩也好,不愧是娘娘宫里出来的。”
余氏羞涩地垂眸。
福晋咳了声,露出温和的笑容,“从今往后就是姊妹了,多的不必我说,伺候好贝勒爷,为贝勒爷绵延子嗣是大事,切不可惹事生非。”
尼楚贺领着三个格格和一个侍妾恭敬屈膝,“妾身/奴才明白了。”
离开了正院,尼楚贺在前,后面三个格格各回各院,云氏最后。
余氏落后武格格两步往回走。
忽然前面的武格格停下来,转身看向她,亲昵地握住她的手,笑容温和,“余妹妹,有时间记得去我那儿坐坐,我们姊妹说说话。”
余氏不动声色抽回自己的手,退后一步,低着脑袋,模样谦和柔顺,声若莺啼,“是,武姐姐,以后还请武姐姐多多关照。”
武格格抿嘴一笑,“一起走吧。”
余氏应了声是,就落后两步跟在她身后,沉默寡言。
武格格边走边问,“余妹妹怎地不说话?余妹妹能被娘娘送来府里,想来是极得娘娘看重的吧?”
余氏神色谦卑,语气柔顺,“娘娘待我们都极好,能被娘娘送到主子爷身边,是我的福气。”
“那你在宫里就见过主子爷吧,那你还真是幸运,比你的那些姐妹们幸运。
主子爷面上严肃,却是极好的一个人,想来你昨夜就有体会。”
余氏面泛红晕,羞怯垂眸,“主子爷自是极好的。”
武氏捏在手里的帕子微微变了形,面上却仍是温和的笑容,不动声色地问,“你可知你前面住的那位?那是主子爷过去最宠爱的女人,府里的大格格和二阿哥皆是她所出。
只不过前些日子她犯了错,被禁了足,是以你今日没见着她。”
她边说边回头打量身后的人,见她小脸儿怔忪,笑容不由得加深,继续往前走,“可是毕竟得宠,又有孩子傍身,早晚也是要被放出来的。
你刚来,有些事不清楚,那位脾气不怎么好,惯爱欺负新来的人,你日后可要当心,见了她就躲着点儿。”
上完眼药,她见余氏小脸儿已有些苍白,眸中闪过笑意,拉过她的手,安慰,“别担心,那人暂时出不来,只要你得了主子爷的欢心,想来即便她出来了也不敢为难于你。
毕竟你是娘娘身边的人,主子爷定会好好待你。”
余氏面上恢复了血色,露出感激的笑容,“多谢武姐姐。”
武氏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余氏小步跟在后面。
待回了自己的小院,疲惫地靠在榻上,余氏白净的面庞已有了些愁绪。
丫鬟果儿奉上一盏茶,边给她捏着小腿,边安慰,“主子可是担心那李格格?您就放心吧,那位已经禁了足,短时间出不来,只要主子爷喜欢您,您有了孩子就不必怕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