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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记忆很好,至少是能记住这个经常见到的名字的。
尽管难以和那一张张高度相似的面庞对应起来,但他还是记得清这位柳门是自己的同班同学。
新生见面会上他是第一个站上台进行自我介绍的,并且在班级中颇为活跃,人缘貌似很好的样子,这些都是不断加深着颜安对这个名字的记忆的原因。
至于这个人长什么样……颜安依稀记得一些体貌特征,但无法从三十多人中将他找出。
可是为什么呢?
被人爆料是意料之中的事,可以是与他接触过的外卖员,可以是某个邻居,可为什么会是身边的同学。
明明自己和他们没什么交集,既没有友谊也没有矛盾。
自他被选中成为大二队伍的替补起,就没有与他们一起上过课了,各种班级活动也与他无关,明明是毫无联系的两个人,为什么会在这个关键时刻选择落井下石?
同学之间,哪怕不熟,关系不也应该比其他人更亲近些吗。为什么最先爆料的就是同班同学呢。
我有得罪他吗?颜安自问是没有的,至少从他回来上课起这一整天与人说话不超过二十句,大部分时间都在抱着平板学习,完全没有与人闹矛盾的机会。
那是为什么?他很想找到柳门质问一声,但在犹豫过后放弃了,现在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抓紧时间破解RSA才是要紧事,把吴举人给解决了这事也就能过去了。
至于柳门的动机,他以后会说出来的,不仅会说而且是主动的反复的向着所有人说。
让bt将打包好的证据保存起来,同时加大网络社区信息的爬取力度,再有类似的情况发生bt将全方位收集证据。
这个号已经没有用了,颜安毫不犹豫的将其丢给bt,让bt去与这帮人对线,这么做也能让bt得到更多深层次的训练。
……
压力并不只在颜安与南都大学身上,作为比赛的主办方与Acm竞赛官方,他们也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与此同时,正有无数人打电话给Acm朱赤理事会,对南都赛区双冠军提出的质疑,要求撤销外星人队的冠军奖励以及后续的参赛资格。
负责接电话的已经从专业客服换成了主管,在应付完来自协会总部的问责后撂下电话。
“赤佬!一天打了几百个投诉,还捅到总部去了。
不就是一支队伍拿了个冠军嘛,评委没意见,参赛选手也没投诉,怎么其他人能有这么大意见,我真是搞不懂了。”
说话的人是个正儿八经的外国人,大体格白皮肤,一头深棕色的短发,眼睛是碧蓝色的,操着一口地道的春申口音,当着其他人的面大吐苦水。
他来朱赤都有近十年了,从最低级的岗位做起一步步干到现在,也逐渐由一个勉强会两句朱赤语的老外成了朱赤通。
这些年比赛在朱赤国发展越来越顺利,逐渐成了影响力最大的编程竞赛,获得了业内人士的高度认可。
在过去即便比赛有什么问题,那也是由业内人士指出来,然后大家一起和和气气的讨论改进。
从未有过今天这样的情况,忽然就冒出一大堆人来要投诉他们,其中甚至还有连比赛名字都叫不出的人,张口就问他们是不是“啊刺摸”比赛的官方,指名道姓的就要投诉南都赛区。
耐着性子一问,压根就不是业内人士,也没有关注过比赛,只是在网上看到了这件事,觉得这是有人在恶意买通评委破坏规则,对其他人不公平,气不过就跑来投诉了。
这都叫什么事啊!奥兰多痛苦的捂住脸,那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进来,连喝水的时间都没给他们,一天下来啥工作都没干,光接电话去了。
正抱怨呢,电话铃又响了,这一次是四台电话同时响起,铃声交叠在一起宛如魔咒般让奥兰多表情扭曲。
“你们先接电话,按我刚才说得回答他们,我去找葛米雷教授。”奥兰多拔腿就走,既然大家都在投诉南都赛区,那么作为主评委的葛米雷得要向他做出解释才行。
如果不把这件事解决,他有预感未来几天都会不得安生,严重些甚至总部直接把他给撤职了也说不准。
尽管葛米雷在睡觉,但奥兰多还是将他叫醒了,“很抱歉教授,我不想打扰你休息的,可你知道吗。我们被很多人给投诉了,他们说昨天南都赛区的比赛上出现了不公正现象,要求我们取消一个冠军资格,并且剥夺他后续参加全球赛的权利。”
在睡梦中醒来的葛米雷并不显得精神饱满,相反在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四个小时的午睡对他来说休息还不够充分,以他目前的状态即便是睡上一整天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你说得很对,我也觉得应当取消一支队伍的冠军。
在一块新的摩天大楼的地基面前,其他人不过是在沿着前人的脚步走路罢了,甚至他们连路都走不好。
如果你也跟我一样想的话,那我支持你按这些投诉要求的把另一只队伍给取消了。
不过可以不用剥夺他们的参赛资格,毕竟他们虽然比不上另一支队伍,但仍要比其他队伍更优秀,有资格也有实力参加全球赛。”
葛米雷慢悠悠的说到,尽管他的大脑里长了五块东西,但这并不能影响他的思维,与年轻时相比脑海中的每个想法仍是那么的清晰,就好像他从未老去。
“教授,你应该知道我在说的是哪支队伍。”
“我当然知道,南都赛区一共有两支冠军队伍,分别是大脑爆炸和外星人。我虽然病了但脑子还是要比你好使的,这点小事我记得一清二。
恕我直言虽然大脑爆炸的表现很不错,可与外星人一比的话他们毫无创新,即便是剥夺他们的冠军资格我也不会觉得可惜。”
被叫醒难免有些起床气,葛米雷本就是个脾气不好的人,再有奥兰多非要与他争论,惹得老人家不快,说话也不客气了。
奥兰多也面露不悦之色,他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真不知道葛米雷是装糊涂还是真的老糊涂了,完全按照他的相反意思去理解,怎么看都觉得像是在故意捣乱。
“教授,你应该清楚我们在讨论的是外星人队,他们的冠军资格受到了太多人质疑!
情况我已经在其他评委那了解过了,听说是因为一种新式的算法对吗?
就因为这个,你在评委团中提出了要把冠军给他们的建议,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给我们带来了多少麻烦!
现在到处都是对我们的质疑,你所谓的解释根本不能让人信服!”
“那不只是一种新算法,同时我见到的还有一种新型的数据结构,是一种新的‘二叉树’。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一定会先去看过他的代码再来说话,如果你在朱赤呆这些年没有把脑袋里的东西全部补到你的体格上,那就应该明白我做出的决定是完全合理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跑过来吵醒一个老人家并冲他大吼大叫。”
葛米雷强压着怒气推开房门,他不应该生气,因为脑子里的东西导致他每一次动怒都会病情恶化,但他绝对不允许一个眼界低劣,多年不从事学术研究的人在他面前指手画脚。
这是他与奥兰多的区别所在,后者长年从事行政工作,身上已经没有那股学术气息了,遇到这种事考虑的只会是如何解决投诉,而不是站在学者的角度去考虑问题。
“如果这是最新的学术成果,那自然会有学术期刊去刊登,而不是在我们的竞赛上。
就因为你的决定,我们受到了多少投诉多少质疑,辛苦发展几十年的权威不再!
这件事既然我们谈不拢,那我就只能向协会总部反应,相信他们会支持我取消外星人队的冠军资格。
呵,外星人队,这帮赤佬只会取些这种搞笑的名字吗。”
奥兰多气冲冲的离开房间,他才不信葛米雷,就像朱赤人自己说得那样——没有哪本算法书籍上出现过朱赤人的名字,过去没有,现在没有,未来也不会有。
离开了兼摄邦国学者们,朱赤人就不可能提出新数据结构。
听说葛米雷教授生了很严重的病,虽然看着健康但实际上已经没几天好活了。
他这么极力的维护一群朱赤人,很难不让人猜想他们之间是否有什么肮脏下流的交易,为了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更多的捞金,放弃自己的学术道德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我也会向协会要求把你这个愚蠢短视的猪换走的!让你呆在这个位置简直是对算法的侮辱!”
葛米雷气急的声音在背后传来,伴随着他的怒吼,还有愤怒的捶门声,最后是声沉闷的“咚”,门离地二三十厘米的高度出现了一个凹陷。
他几乎是同时与奥兰多将电话打到兼摄邦国计算机协会总部的,两人联系的对象不一样,诉说的却是同一件事。
一方认为应当以解决问题为主,只要将冠军资格剥夺,取消全球赛参赛资格,就能让朱赤人满意,而他也能从无穷无尽的投诉中脱身。
另一方则持有相反意见,坚持认为虽然是比赛但不能单以解题数量、解题时间论英雄,在新结构新算法面前哪怕只解出了一道题,也应该让他得到冠军。
他们态度坚决且意见截然相反,让被夹在中间的人左右为难,为此兼摄邦国计算机协会总部甚至开了三场会来进行讨论。
可即便如此,三场会议上双方都有人支持,并且人数相近谁也无法说服谁。
而这一情况,在得知所谓新结构新算法的相关论文所投期刊就是他们协会出版的后得到扭转,问题又都变得简单起来。
一边安排人提前审稿,一边内部统一意见,制定相关规则填补类似漏洞。
在七天之后,协会总算给出了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