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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的谈话似乎并没有对魔药大师和他家学徒的生活带来什么显著的变化,剩余的暑假便在与过往没有什么不同、一成不变的步调里,迅速地滑了过去。
同往年一样,severus snape总是习惯在开学前几天就提早抵达霍格沃兹,除了可以为学期做一些准备事宜之外,利用这几天的时间熟悉一下他每年必换的新同事、评估一下对方大概的习性也是必要并且重要的工作之一。
“摄魂怪!?”
severus snape惊讶地重复,他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否则怎么会听到这个词;但显然,面前的老巫师沉默的表情说明了他的耳朵没有任何问题。
不可置信的目光伴随着显而易见的怒意射向对方。
“你的脑子已经被甜食腐蚀得一丁点儿都不剩了吗,albus dumbledore!”
见鬼地!怪不得今天没有被强迫推销那堆让人恶心的粘腻的甜品,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虽然说这个老人狡诈如狐、精于算计、擅长利用他人、喜欢装疯卖傻、偏心格兰芬多防备蛇院……但是,不管albus dumbledore身上零零总总有多少severus snape看不顺眼的地方,魔药大师却是从来没有否认过,对方是真心地热爱霍格沃兹。
但是摄魂怪?
这根本是把一群没有防备的羔羊摆在了饿狼的视线之下!身为霍格沃兹的校长,他怎么能够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争取过了,severus。”dumbledore苍老的声音不复轻快,有些沉甸甸的;满是皱纹的脸上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倦。“但是显然,fudge认为这是他插手霍格沃兹的好机会,他毕竟是魔法部部长,一旦有冠冕堂皇的幌子,我的影响力所能起到的作用就微乎其微。我告诉他我们的底线就是摄魂怪只能驻扎在霍格沃兹的外围,绝对不能进入学校;否则,我恐怕不得不遗憾地让阿兹卡班失去它的看守们。”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那个向来温和的老人,脸上难得飞快地掠过一丝狠厉的冰冷表情。
“那个被权势蒙了眼的白痴!”snape啐骂道。纵使他不谙政坛,但从lucius的只言片语里,也足以推断出cornelius fudge不过是在几方势力妥协下、推至前台的一个小丑,那个识不清自己身份的家伙竟然还可笑地积极扩展自己的“势力范围”。
“severus,这个学期要辛苦你了。”dumbledore露出歉意的笑容。
snape冷哼一声,眼里满是不屑,嘲弄道:“从你的黄金男孩入学开始,难道有哪个学期你不麻烦我了?”
“harry可不是‘我的’男孩,他是lily的孩子。”
蔚蓝色的眼睛在月牙形的镜片后闪烁,将蛇王瞬间僵硬了一下的脸色收入眼中。
“对了,severus,还有一件事情,我需要你的帮助。”沉默中,老人的语气又恢复了平素的轻快,他并不指望这时候的斯莱特林院长会搭理自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关于这个学期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我邀请了你的一位故人来担任这个职务。”
他的故人?
snape突然觉得背脊微微有些发寒,他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albus,我已经不指望你能找来一个正常人教授这门课程了;但至少,我诚挚地请求不要让我再和黑魔王或者一个只会傻笑的白痴做同事!”
“哦,当然,severus,当然,我想remus并不属于你刚才提及的两者中的任何一个。”
remus?
severus snape认识的所有人里,只有一个“人”的名字是remus——remus lupin,当年格兰芬多四人组的成员之一。
“如果我的大脑还在正常工作的话,我想我只认识一个‘remus’。”漆黑的眼瞬间沉郁下来,魔药大师的声线愈发阴柔,近乎蛇类的嘶声。“albus,我看你的脑子真的是被甜食腐蚀光了!我是否有荣幸知道,在当年发生过那样的事情之后,是什么还让你认为霍格沃兹适合一个狼人长期停留?哦,当然了,相比较摄魂怪而言,这位毛茸茸的先生可能带来的安全隐患不过是个无伤大雅的小问题罢了。”
dumbledore的眼中掠过愧疚,然后飞快地湮没。
“所以,severus,我需要你的帮助。”
狼□□剂可以使狼人在月圆之夜保持理智,但是配制极其繁琐复杂,巫师界可以成功配制出这种药剂的魔药大师的数量不超出一个巴掌,而severus snape改良过的狼□□剂二代,更是只有他本人才能配制。
“我拒绝!”snape断然回绝。“我以为我的职位是霍格沃兹的魔药课教授,而这个职位没有任何义务无偿提供魔药。”
老人流露出哀伤的神情。
“remus是james和lily仅剩下的一个朋友,这种时候,harry会需要他的。severus,难道你忍心小harry的眼里流露——”
“albus!”
魔药大师厉声喝止。他双手抱胸,手指深深地陷进自己的胳膊里。
他之所以允许albus dumbledore时不时地揭开自己的伤疤,使之流血从而难以愈合,不仅仅是因为他认为这是自己应该承受的惩罚,更是出于某种迎合——他必须让这个老人认为自己是可以信任的,是可以……掌握的。
但是对于dumbledore的这种行为,他的确觉得厌烦,甚至是厌恶的。
尤其是在他已经渐渐挣开过去的枷锁的现在。
harry potter是lily留下的唯一的骨血,不管他有多么厌恶他的父亲,也不管他是否还爱着他的母亲,即便是出于最单纯的责任感,他也会尽力照拂和保护这个男孩——当然,在暗中地。
但是,这对dumbledore来说是完全不够的。或许没有人比severus snape更清楚霍格沃兹的校长有多么不信任斯莱特林,那些单一而重复的试探太过充分地体现了这一点。
snape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是一片冰冷的空洞。
“如果你的宠物有勇气喝下一个斯莱特林配制的魔药,我不介意自己多一个试药的实验品。如果没有其它事情的话——”他优雅地点头示意。“我想你可以理解我必须为了你心爱的蠢狮子们而为魔药课的准备工作付出更大的精力。”
他转身,甩袖离开,远比常人敏锐的感知依然可以感觉到,身后那胶着的视线。
浑身散发着寒气的魔药大师一路大步走回地窖,如果不是现在还没有开学,大概一路上会冻僵无数霍格沃兹的小动物们。
房门口的画像实相地自动打开了门,瑟缩在角落。
severus snape郁卒地将自己扔进客厅里的沙发中,让身体深深地陷进柔软的坐垫里。
毫无疑问,他必须忍受那个;他不能失去dumbledore的信任,或者说,失去了那个老人的信任会让事情变得麻烦复杂得多,而比起那样的状况,继续忍受无疑要划算得多。
微凉的手从他脸侧擦过,轻轻地贴在了他的额头上,然后,静止在那里没有任何下一步的动作。
如果说severus snape和boone desiderio之间的相处与之前相比,多少还是有哪里不同了的话,恐怕也只有这点了。
那些日子里,男孩之所以总是坐在树荫下的那个秋千上,不过只是因为在那个位置可以看到作为临时魔药实验室的房间而已。snape很奇怪自己之前从窗口看了男孩那么多次、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发觉;一直等到事后回想起那天他不在庄园的时候boone从秋千挪动到了草地上,他才突然意识到这点。
于是,他放纵了男孩靠近,甚至做出了默许和鼓励的姿态。
男孩从像个初生的小动物一般小心翼翼地向面前陌生的世界试探性地伸出爪子,很快地发展到了,当他坐在壁炉旁看书时——曾经他更习惯坐在书房里的高背椅上——会自发自动地枕在他的膝上。
不知道是不是伤势的关系,男孩的体温一直偏低,□□在外的皮肤——尤其是手脚,触碰上去总是感觉微凉。
他觉得自己开始迷恋那样的温度,不会过于热情而灼伤人的,清浅而舒适的,属于他的。
snape闭上眼,感觉着两个人皮肤相互接触的部分慢慢慢慢地,温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