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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辆车停在偏僻的房屋前,车里下来一秘书打扮的青年,他绕到后座另一侧去开门,手贴着裤缝,毕恭毕敬的弯腰。
容蔚然下车,手握拳掩在唇边咳嗽,“去看看。”
“是。”
秘书去敲门,无人应答,他抬脚踹开门,整整衣裤后便立在一旁。
容蔚然跨过门槛,一股异味扑面而来,他环顾四周,地上有成团的纸,一些是带血的,一些是包着t的,扔的到处都是,住在这里的人走的匆忙,生活用品摆的杂乱无章。
目光扫到一根皮带,边缘颜色发黑,像是血迹干了,容蔚然想起了赵齐,他有这方面的嗜好。
看来人在昨晚就走了。
容蔚然说,“找找看有什么东西。”
秘书应声,在两间小屋里仔细翻找起来。
容蔚然拉开椅子坐下来,他在白一光的车底装了跟踪器,摸到目标所在地,人竟然提前溜了。
白忙活一场。
秘书找到个日记本,薄薄的,封皮很破,好似是被多次|暴|力|对待过。
容蔚然翻开一页,看完内容,他笑了。
秘书毛骨悚然,老板什么情况?笑的好阴险。
他正要去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就见老板要走,伴随一道愉悦的声音,“去白家。”
不到半小时,容蔚然坐在白家大厅。
白父不在家,招待他的是管家,“六少,我家少爷昨晚有应酬,喝了不少酒,回来的晚,才刚睡下没多久,还请您稍等片刻。”
容蔚然吹吹热气腾腾的大红袍,“不急。”
两杯茶下肚,白一光终于慢悠悠的出现了,他存心拖延时间,晾着容蔚然。
谁晓得对方耐心十足,来这里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容蔚然把日记本推到桌子另一边。
白一光皱皱眉头,“这什么?”
容蔚然抬了抬眼皮,“日记本也不认识?”
白一光面色怪异,“你给我看你写的日记?”
“不是我的,”容蔚然淡淡道,“是我一旧相识的,我看日记本里有提到你跟你爸,觉得有必要专门跑这一趟。”
白一光的目光在日记本和容蔚然之间移走,许久,他拿起日记本。
看到里面的内容,白一光脸上的表情就全变了。
日记本里是盛馨语用来记录自己肮|脏|淫|靡|生活的,她就靠着这些人活过的五年。
像是在提醒自己,她过的有多不堪,也像是有意记下来,等着哪天翻身了,再去整死这些人。
姓季的那页划掉了,想必是已经去见阎王爷了。
容蔚然在里面发现俩大亮点,一是白一光的不行,二是白一光他爸也上榜了。
儿子跟老子睡过同一个女的,还不如自己老子。
容蔚然来,就是恶心恶心白一光。
白一光捏紧日记本,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滚,他偏过头干呕不止。
容蔚然站起来,颇为体贴的拍拍老同学的肩膀,“a市有家医院专治|阳|痿|早|泄,抽个空去看看。”
他听到背后传出纸张被大力撕烂的声响,不用看都知道,白一光此时一定是气的面部|肌|肉|抽搐。
“马上就要过年了,在家陪陪你爸,别出去瞎折腾了,外面乱的很,指不定你就是有去无回。”
白一光狰狞着脸,抬手把桌子掀了。
小年夜,盛馨语跟赵齐从外面吃了饭回去,在半路上,赵齐说,想起来有个事要去办,叫她自己先回。
“什么事非要今晚去,”盛馨语搂他的腰,“明天办不行吗?”
赵齐啄啄盛馨语的嘴唇,今天出奇的温柔,“乖。”
盛馨语跟赵齐|拥|吻|,唇凑在他耳边,|暧|昧|的说,“别太晚了,我等你。”
赵齐嗯道,“你回去吧。”
盛馨语拉他的手,“回来给我买玫瑰花,你上次买的已经枯了。”
“行。”
赵齐拦了辆车,推她上去。
坐进车里,盛馨语眼中的柔情消失无影,她隐隐觉得,赵齐在密谋着什么。
盛馨语揉额角,等孙志任务成功,她才有这闲工夫陪男人周旋。
到了住处,盛馨语在拿钥匙开门的时候,她突然往后看,只有幽静的巷子,和无声无息的黑夜。
松口气,盛馨语开门进去,摸到灯打开,屋子脱离黑暗的那一瞬间,她的瞳孔一缩。
早坐在沙发上等着的施凉看了她一眼,“好久不见。”
盛馨语第一反应就是去拿枪,她的背后抵上来|坚|硬|冰冷的东西,阻止她的动作,一并砍断她的呼吸。
“时间过的真快,一年又要过去了。”
施凉后仰一些,姿态随意,“过来坐。”
盛馨语死死的盯着施凉,希望只是自己的幻觉,当她回头,看到后面拿枪的孙志时,希望破灭,遭受背叛的愤怒窜出。
“是你!”
孙志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盛馨语攥紧手指,浑身发抖,她最后一次见父亲,对方就把这个人的信息告诉了她,并且说可以信任。
将来到了至关重要的时候,能派上用场。
没想到对方会反水,她一步走错,全盘皆输。
突有两声枪响穿透窗户,盛馨语的胳膊和腿各中一枪。
“盛小姐,这是我老板还你的。”
来人说了一句,就销声匿迹。
施凉头疼,容蔚然怎么也来了?伤没好,瞎跑什么?
现在的局面一下子就明朗了。
盛馨语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血流不止,她垂着头,一句话都没说。
屋里仿佛仅有三道呼吸,和血液流动的响声。
孙志闷声抽烟,来之前,他已经见过妻子了,对方跟看守自己的中年人生了个儿子,他这些年的坚持和煎熬挺可笑。
人生无望,活下去的意义也就此消失。
孙志打算今晚过后,他就去自首。
外面的台阶上,两个男人对立着,一个是天之骄子,另一个是靠和命运搏斗,才有的今天。
一簇橘黄色火苗在昏暗中窜起,映在萧荀浅灰色的眼瞳里,有什么在燃烧,又猛地陷入沉寂。
他没有吸烟,而是拿两根手指夹着,另外一只手里是打火机,四叶草的记号悄无声息的被放到月光下。
这只打火机,顶的上一万句,比什么都能刺激到对手。
容蔚然的气息开始出现混乱,他低下头去摸口袋里的烟盒,嘴叼上一根烟,拿出自己的黑色打火机,掉了漆,几个角还磕破了,可见经历过不太好的待遇。
按了好几次,容蔚然才按出火,他喘出一口粗气,指尖微微发颤。
萧荀的声音夹在夜风里,他先开的口,“以前读书的时候,我最不擅长的就是选择题。”
“为什么必须要做出选择,不能把答案全部填上,容总,你有过这样的困惑吗?”
容蔚然深吸一口烟,对着冷气吞云吐雾,冷淡道,“我跟萧先生不同,我是所有的题目都不擅长。”
“我都是在赌。”
话落,容蔚然踏上台阶,推门进去。
屋里的三人都看过来。
容蔚然没去看施凉,他直接走到盛馨语面前,“赵齐的藏身点在哪?”
盛馨语直勾勾的望着容蔚然,“我只是喜欢你,想嫁给你,怎么就这么难?”
容蔚然没有表情,“因为你是自作多情。”
盛馨语喃喃,“自作多情……”
她笑起来,“你也是。”
容蔚然的眼神猝然变的阴鸷,呼吸粗重,脸上出现骇人的嗜血之色。
施凉喊他,“容蔚然。”
容蔚然眼中的血色有所消退,他扭头看着施凉,话是对盛馨语说的。
“说出赵齐的位置,你能有个全尸。”
“还不都是死,有什么区别。”
盛馨语歪着头,痴迷的看容蔚然,“你吻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容蔚然的眉间出现川字,下颚线条也变的冷冽。
施凉在他之前开口,“你还是去地下继续做你的梦吧。”
“贱人。”
盛馨语尖叫,“容蔚然,你被她骗了!”
“骗就骗吧。”容蔚然说,“我愿意被她骗。”
盛馨语呆住了。
门口有脚步声,伴随萧荀的声音,“既然问不出来,就不用留活口了。”
施凉起身,对容蔚然摇了摇头,她喊道,“孙志。”
站在墙边的孙志拿枪,他垂下的眼角无意间瞥到盛馨语手里的包,勃然变色。
盛馨语也看过去,看清露出一块的东西,她兀自笑出声。
这是赵齐临走前给她的,说是糕点,叫她饿了就吃点,上面一层确实是,可下面……
下一刻,盛馨语就把包扔出去,报复且畅快的哈哈大笑。
孙志反应敏捷,他扑过去用手接住了,冲着施凉他们大吼,“快跑——”
危险袭来,屋里的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往外跑。
容蔚然身上有伤,他落在最后。
不知道怎么回事,萧荀也慢下来了。
最前面的施凉没听到跟上来的脚步声,她往后看,抿紧唇角掉头。
萧荀的视野里,一道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再经过他的身边,毫不迟疑。
他忽然被抽空了全身力气,脸上失去血色,手脚僵硬,鞋子钉在原地,一步也迈不出去。
心里在读秒,萧荀生平第一次听到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跳声,欲要冲破胸膛。
人就一辈子,可以允许自己冲动一回。
这一刻,萧荀平静了,他想,在看着她奔向别人那里,彻底从自己的手心里挣脱,远离自己的世界,和带她一起走,这两个选择中间,他选后者。
爆炸声轰一下炸开,小屋被火海吞没,火势蔓延,上空的天亮如白昼,刺的人眼睛疼痛。
萧荀看到施凉把容蔚然推给他的下属,原路返回,朝他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