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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征黄州的部队都是从狄州和并州调来的,西北遭到入侵后,并州兵力空虚,没有足够的防御能力,而狄州虽然不直接与西域接壤,但并州防线被打穿,狄州基本上也是门户大开。李东升也顾不上想西域诸国为什么会联合起来攻汉,他带着西北军急急忙忙往回赶。
只用了三天西北军就走完了来时十多天的路程,他们赶回风陵渡的时候,浮桥也还未拆掉,虽然这样很影响航运,但摄于西北军的威名,也没人敢什么。
几万人马要通过浮桥渡河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李东升急得跳脚,强行征召了一批渡船运兵,加快渡河速度,但那些随军携带的辎重却很难快速地运到河对岸去。
“什么,让我留下来押运辎重?做梦!”林羽愤怒地将李东升的手令丢到地上,对着传令兵大声怒吼,唾沫星子溅了人一脸,自己好歹也是一个旅管,居然被派去干以前守备旅干的辅兵工作,虽然风陵旅是刚改制的,但也是旅一级的编制啊。不过生气归生气,但林羽也不敢跟这节骨眼上违抗军令,他想找李东升去理论,可是李东升过了河带着部队早就开拔了,他哪里还找得到人。
另一个让林羽如此生气的原因是系统给出了一个并州狙击战的立功任务,他在赌场玩光了贡献值,现在恨不得立马赚几万贡献值出来,如今李东升让他押运辎重,等他赶到战场,这仗没准都打完了,他心里如何不急呢。
心急归心急,任务还是要完成的,而且这个任务还必须耐心才能完成,要将已经装好的辎重卸下装船,一船船运到对岸,再重新装车,而那些车马骡子什么的也要用船运过去,虽然没什么难度,但确实极其繁琐费事。
押运辎重是一个很劳神费力的活,虽然没有上阵杀敌的那种危险,但需要时刻保持警惕,做为押运的将领,还要负责制定路线、监督检查等任务,整个队伍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停,在哪扎营住宿等问题事无巨细都要亲自操办。林羽根本没有押运辎重的经验,也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不过幸好他带上了商均这个老校尉,商均一把年纪,没怎么上过战场,基本上都是在干辅兵的事,什么押运粮草、组装器械啊,都熟门熟路。或许是知道林羽将自己营管的位置力保了下来,一路上,商均除了向林羽提建议外,主动承担了巡夜、常检等艰苦的工作,这让林羽觉得自己把商均留下来真是个好主意,商均其实还是有很大的用处的。
西域联军虽然有二十多万,但是毕竟指挥不统一,又同时从凉、并两州同时进攻,每一路兵力其实不是很多。韦遇兴亲自赶到了宣抚府坐镇,他是第一次指挥这么大的战役,所以对两位副军团长的意见还是十分重视的,最终他决定暂时不管其它区域,率领七万人迎战向宣抚袭来的西域联军,只要击溃这一路敌军,就可以腾出手来慢慢收拾并州的其他敌军了。林羽接到的最新命令,就是带着辎重前往宣抚北面的大营集合。
军情如火,路过宣抚的时候林羽也没有进城休息一下的打算,而是直接宿在城外,不过越接近大营林羽越不敢放松,路上已经有探子回报发现敌军的少量游骑在附近活动的消息,那是敌军派遣股部队在执行骚扰行动。有时候林羽在路上行进的时候也能发现远处的村庄燃起了一道道黑烟,那肯定就敌军在烧杀掠劫,他心中虽然愤怒,却也无可奈何,自己这短腿的步兵肯定是追不上敌人的,擅自出击反而可能被敌人抓住机会偷袭。所以林羽只能是闷头赶路,尽快赶往营地和大军汇合,而骚扰的敌军看见林羽这支部队装备精良、戒备深严,也没有贸然前来进攻。
韦遇兴把大营设在一块平原之上,面前大片的开阔地正适合大兵团作战,不过他并未把所有兵力集结到一起,在大营左右的山丘就分别驻扎了一支部队,和大营遥相呼应,形成夹击之势。此外,韦遇兴还派出了大量部队对西域联军大营周边的区域进行了扫荡,围绕着双方的大营,两边的将士展开了你死我活的战斗。而两边的大营也没闲着,虽然没有展开大规模的会战,但是偷袭、试探什么的那是家常便饭。
前方的战事打得再凶,和林羽也没大关系,他千辛万苦把辎重送到了大营,满以为可以放手大干一场,谁知韦遇兴看他带着辎重来的,直接把看守后营的任务给了他,于是风陵旅根本就没有战斗任务,每天就负责粮草发放、箭矢分配。工兵营和伤兵营也身在后营,这两个地方的保卫和管理自然也落到了林羽的头上,不善管理的林羽有些后悔没把墨韵痕带上了。由于两个新兵营刚刚组建,墨韵痕和陈到被林羽留下负责新兵营的训练和管理,而林羽手下也就这么一个能打理军务的谋士,他寻思着打完这仗自己是不是要再招募一个谋士,可是自己的贡献值一都没了,思及此处,林羽的心情更坏了,没有战斗任务,他怎么去赚贡献值。
最终耐不住想要打破僵局的一方是西域联军,他们的粮草不是很充足,去周围收刮粮食又不是很顺利,反而折损了不少人手,于是他们决定和汉军展开大规模会战,寄希望一战定胜负,于是递交了战书,汉军主帅韦遇兴也答应应战。
战前,交战的双方都是信心满满,联军那边一路势如破竹,曾经强大的西北军也是他们的手下败将,加上联军的骑兵较多,他们相信在野战中击溃汉军那是轻而易举的事;而在汉军的眼里,西域的骑兵优势根本不是事,西北军依靠自己的重步兵击溃骑兵部队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西北军主要担忧的是己方在机动性上不如对方,主动进攻的话即使胜了也无法有效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如今联军提出会战,正对他们的胃口。
会战之日汉军布下的是梅花阵,这是一种有鱼鳞阵演化而来的阵型,和鱼鳞阵不同,梅花阵并不是一个防御阵型,而是西北军惯用的攻击阵型,在大型会战中有绞杀敌军的效果。梅花阵的缺陷是阵型不够紧密,容易被骑兵冲击切割,对主将捕捉战机的能力要求很高,但汉军敢布下此阵明对自己取胜很有信心,这种攻击阵型也表明了汉军的心态。
对面的西域联军针锋相对地摆出了三矢阵,左中右三军列为箭矢冲锋阵型,明显也是一副要进攻的样子。联军在骑兵方面占有优势,于是在两翼布置了大量骑兵,看来想先行击溃汉军的两翼,再将汉军的中军包围吞掉,而汉军也将自身的骑兵针对性地布置在两翼进行对抗。
大军未动,双方的游骑已经开始热场,两边箭矢你来我往,时不时有士兵中箭落马,但谁也不愿后退一步,他们不能让对方的游骑去骚扰己方的步兵阵型。
在汉军对面有好几个国家的士兵,虽然不知道他们由谁指挥,但联军应该有一个一致的指挥系统,两翼的骑兵几乎是同时启动,杀奔而出。联军的指挥官也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将领,他没有让骑兵直接冲向汉军阵型的缝隙进行凿穿,也没有正面冲击汉军的步兵方阵,而是分取汉军两边的侧翼,看来无论是凿穿和冲锋,他已经领教过梅花阵的厉害了。
汉军自然不能让敌人随便冲击自己的侧翼,两翼骑兵的作用就是保护阵型空虚之处,不过梅花阵的两翼并不空虚,整个阵型呈弧形,一个个方阵就像花瓣一样拱卫着中央的主帅。骑兵并不怕敌人从左右冲击阵型,他们的任务是防止骑兵绕后阵型后面发起攻击。
骑兵们撞击在一起,将手中的马槊或是战刀狠狠挥向了自己的敌人,许多人坠下马来,在这样的时候坠马,没死的也会被后面的马蹄给踩死了,后面的也顾及不到地上的情况,前赴后继地冲上前去,开始互相切割对方的冲锋阵型。
两边的骑兵交上手了,步兵自然也不会闲着,汉军的步兵阵在己方的骑兵缠住对方的骑兵时也快速向外散开,对敌人的骑兵展开围杀,从上空看去,就像一朵梅花正在开放,而夹杂其间的联军骑兵被汉军的花瓣海所覆盖,逐渐消散在汉军的花海之中。
联军阵中吹响了号角之声,杀出骑兵纷纷向外逃散,第二波骑兵转眼又杀到了汉军阵前,与此相对的是汉军阵中也响起阵阵鼓,发散的花瓣海迅速收缩成一朵朵的梅花,密密实实地结成了几层防御圈。梅花的外围由重步兵的厚盾组成,长枪手从其间将长枪伸出,构成了花朵下的荆棘,圈中不断有旗手大声发号施令,里圈的弓手随着命令不断对外发射箭矢。从外面传来不断的哀嚎之声来看,这一朵朵的梅花更像是带刺的玫瑰。
紧随在骑兵后面的步兵也杀到了汉军阵前,像潮水一样拍向了花海,企图将花朵淹没。梅花阵之间的空隙就是梅花阵的杀机所在,随着汉军鼓声再变,枪盾外翻,轻步兵再度杀出,梅花又散成了花瓣,开始绞杀步兵,而整个大阵,此刻成为了一个巨大的绞肉机,不断吞噬着联军士兵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