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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餐时间。
莱恩独自坐在几人常坐的餐桌上,疑惑地左看右看:“咦,怎么都没来?”
老章亲自送来热腾腾的早餐,依然很丰盛,蒸炸煮烙煎烤,样样齐全。
“难道他们已经吃好走了?”红毛狮子喃喃道,“可我今天来得挺早的啊……”
老章听到后笃定道:“如果他们没在别的楼层用餐的话,那就是还没来。”
莱恩便以为他们起晚了,也没傻等着,趁热就把早餐吃了。
然而等他吃完,也不见沈斜宋芜几人的影子出现。
难道他们今天约好都不吃了?
红毛狮子一边揉着吃撑了的肚子,一边暗自猜测道。
可仔细想想,他又觉得不可能,植物拟态一顿不吃没事,但他们动物拟态没病没灾时一顿不吃,那可是能饿得发狂的啊。
满心困惑的红毛狮子转了个身,背靠着餐桌,直直地伸着两条腿,眼睛望着电梯处,打算再等一等。
这一等,便等到了监狱方规定的囚犯用餐时间只剩下约十分钟的时候,沈斜、宋芜、鲸和莱恩四人才姗姗来迟。
沈斜半垂着眼帘,一只手稳稳地抱着兔子花盆,一只手拖着树袋熊似的挂在他手臂上的宋芜,梦游一般走到餐桌边坐下。
而落后他们一步的鲸与凌空,一个满脸倦容,一个三步两哈欠,仿佛一夜没睡不说,还做了什么极为耗费心神的事。
“你们怎么这副样子?”莱恩好奇道。
沈斜懒洋洋道:“没睡好,困。”
宋芜抱着沈斜的手臂蹭了蹭,困得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一瞬。
把多人拉入自己的精神世界,还长时间地呆着,这对双方的身心都是一种消耗。
而其中消耗最大的,则非宋芜莫属。
莱恩的目光在两人间打转,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显然是误会了什么。
但鲸和凌空又是怎么回事呢?莱恩把好奇的目光投向他们。
鲸一坐下,就低着头发呆,完全不想搭理红毛狮子。
倒是凌空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后,满足了他的好奇心:“我昨晚做了一夜的梦……”
“什么梦?”莱恩追问。
“梦到和我他们仨聊天。”凌空单手撑着下巴,狐狸眼里一片湿润,“我也是傻,一场梦而已,我居然还一本正经地陪聊。”
“不是梦。”沈斜忽然说了句。
凌空笑了:“哎嘿,梦里的你也这么说,但我没上当哈哈,我在梦里故意装作相信你的话,但我心里知道那就是梦。”
沈斜哼了声,大长腿伸到对面,踢了下正在发呆的鲸,让他清醒了一点儿。
“哎,对了,我隐约记得在梦快结束的时候,我曾说过,如果想让我相信梦不是梦的话,可以在第二天……”
嘭——
“怎么了?!”宋芜被巨响惊醒,猛地坐正,睁大了一双清澄的乌眸。
鲸淡定地收回按在凌空后脑勺上的手。
“……把我的脑袋按在餐桌上。”凌空脸贴着餐桌冷冰冰的金属桌面,补充道。
宋芜眨了眨眼睛,似乎明白发生了什么,不禁弯了弯嘴角。
沈斜冷酷评价道:“自作孽,不可活。”
“……”凌空。
误交损友,问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匆匆吃完早餐后,沈斜便陪宋芜去医务楼为他的拟态进行杀菌治疗。
临到门前,沈斜停住脚步,抬头望着眼前外观洁白的大楼。只觉这里不是治病救人的地方,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
宋芜不解地抬头:“?”
沈斜垂眸凝视着小玫瑰的眼睛:“真的不会……吗?”
虽然隐去了关键的字词,但宋芜一听就知道沈斜是在担心被抽取精神力这事,会伤害到他身体的根基。
“没事的,我顶多就是觉得累,休息一会儿就能缓过来了。”宋芜笑着安慰忧心忡忡的大老虎,“你看我之前不就没事么?”
但其实,那种疲惫的感觉并不好受。
行动迟缓、思维迟钝,如果呼吸不是本能的话,他累得都不想呼吸了。而一个念头要在脑海中盘旋半天,才会逐渐清晰。
“走吧。”宋芜主动握住沈斜的手,笑容浅浅,看不出丝毫的害怕。
沈斜低低地“嗯”了一声,只两条英气的眉头,仍紧紧地皱着。
但无论是沈斜和宋芜,还是远在办公室内通过监控注视着他们的乔伊,都知道眼下不是拒绝踏入医务楼的好时机。
“等一等,再等一等,哥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企图伤害你的人……”乔伊对着监控画面里的宋芜低声呢喃。
下一刻,优雅的白手套被撑破,毛绒绒的兔爪冒了出来,锋利的爪尖泛着冷光。
“啧……”
过了会,冷静下来后,乔伊给自己换上一双崭新的白手套。
然后他打开智脑,从北区调出一队机器人,命令它们离开监狱,呈放射状仔细探测周围的环境,天上地下水里都不放过。
几乎是在机器人出了监狱通往外面的大门的刹那,乔伊就收到了温雀的来讯。
“为什么让机器人出去?”乔伊椅子一转,看着身后空荡荡的书架,笑道,“我上任时带来的雕刻料子差不多都用完了,就派机器人出去再找一些来,有问题吗?”
温雀只能说没问题。
而乔伊,自然不是真要找什么雕刻的料子,只是想借机查一查狱星的其他地方,有没有藏着不该出现在这的人或物。
另一边,宋芜和沈斜到达医务楼二层。
格雷医生早已在此等候多时,见他们来了也没多话,直接打开医疗舱的舱盖,让宋芜异变成拟态躺进去。
宋芜依言变成小玫瑰,然后用叶子拍了拍沈斜的小腿:“沈哥……”
沈斜会意地弯腰捧起小玫瑰,把他放到医疗舱内,温柔地抚摸着娇小的花苞:“我会在旁边一直守着你,别怕。”
“嗯!”小玫瑰用花苞蹭了蹭他的手指。
沈斜这才不舍地抽回手指,看着医疗舱的盖子在他眼前合上。
格雷医生见状,一边启动医疗舱,一边说道:“和昨天一样,时间到了,舱盖会自动打开,然后你就可以带宋芜离开了……”
沈斜望着他胖乎乎的背影,目光不善。
格雷医生说着忽然觉得身上有点冷,不禁唤出医务楼的智脑,调高了室内的温度,嘟囔道:“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
“阿芜会好起来吧。”沈斜一字一句说得极为缓慢,既像是在威胁警告,也像是在单纯地寻求医生的肯定。
格雷医生回头:“会的,一定会的,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好的。”
“那就行。”沈斜说话间,眼睛微眯,同时舌头不动声色地舔了下微痒的犬齿。
格雷医生脖子一凉,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片刻后确认脖子没事,才讪讪地收回手,尴尬地朝沈斜笑了笑。
沈斜轻嗤一声,垂下眼帘,凝视着与他只隔了一层透明罩子的小玫瑰。
宋芜察觉到他的注视,举起叶柄朝他晃了晃叶子。
沈斜压下心中烦躁的情绪,薄唇一勾,朝小玫瑰露出一抹英俊的笑容。
但很快,医疗舱的侧边便冒出的淡绿色药液,缓缓渗入到宋芜的体内,令他感觉枝叶变得愈来愈沉,不得不平放下来。
而他的意识也愈发得沉重,就好像有一双手拖着他,要让他坠入噩梦的深渊。
宋芜拼命挣扎着,才得以保留一丝清醒的意识,然后他便看清醒地感知到,医疗舱的底部有什么极细的东西缓慢地刺破了他花茎的表皮,又穿过韧皮部继续深入,一直到达木质部才堪堪停下。
宋芜想动想躲,想把那可怕的细管扯离他的身体,但身体却不听他意识的使唤。
医疗舱完全启动了,顶部有紫色光线来回扫着他的拟态。
宋芜便在这迷离的光线中,清醒地体会到精神力是如何被抽离的。
有点像抽血,无形的精神力顺着细管,缓慢而持续不断流出他的精神海,而他明明本能地抗拒这种行为,但精神力却像他的身体一样不听他意识的命令了,竟然老老实实地通过细管逆流而上,直达三层内区被束缚在仪器上的诺曼体内。
不似他主动治疗诺曼时,精神力几乎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浪费,这被迫抽出精神力的方式,过程中的损耗能高达三分之二。
宋芜在心中叹气,想着还不如让他主动治疗诺曼呢,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随着精神力流逝的越来越多,宋芜仅剩的意识渐渐撑不住了。
他感到很疲惫,也很困,只想睡去。
就在这时,宋芜感到似乎有什么东西顺着细管,回流进他了的身体。
不,准确地来说是他的精神海!
但宋芜来不及多想,就昏睡了过去。
之后,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年轻时候的诺曼,抱着睡着了的小绵羊坐在半山腰处,遥遥望着山脚下宁静而美好的村落。
宋芜躲在一株大树后望着诺曼,不敢靠近。他怕一旦走近了,诺曼和他怀里的绵羊就会突然变成可怕而丑陋的怪物。
然后这梦,又会沦为一场噩梦。
“你看着像温室里的花朵,但我知道,你和你的父亲一样,都是很坚强的人。”
年轻的诺曼忽然回过头,眼含着笑,望着大树后的宋芜。
“出去后,记得去起源星看看,我在那儿藏了份宝藏,就送你了。”
诺曼抱着小绵羊起来,一步步走下山。
“我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清醒,啊,这可真是一种奇妙的感受啊。”
“上一刻我还是个黑头发的年轻人,下一刻就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家。”
诺曼年轻的样貌逐渐变老。
“精神力很厉害的,如果你不知道该怎么使用它,那么就把一切都交给它吧。”
“它知道该怎么做,而你只要相信自己能做到你想做的事,就够了。”
山上轰隆一声巨响,无数巨石滚滚而下,朝着正在下山的诺曼扑去。
“快躲开——”宋芜忍不住喊道。
诺曼回头对他笑道:“人老咯,精神不足,宝藏的钥匙和地图只能慢慢给你了。”
接着,巨石形成的洪流,便把他、他怀里的小绵羊以及山脚下村落,都淹没了。
宋芜的梦,也在这时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